第6章 清白
柏家车队。
柏渊坐在后座,听着旁边的老爷子絮絮叨叨地说着两家联姻谈的条件。
柏老爷子说得嘴巴都干了,柏渊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柏老爷子瞪了柏渊一眼,“你小子,出个气儿!你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加的条件,到时候一并谈了。”
柏渊漫不经心地开口,“可以啊,让乔家把这次合作再让八个点。”
乔家是做交通运输起家的,在全球范围都有所涉及,柏家家业遍布全产业,但奢侈百货是主线,两家合作可以说是迟早的事,而且还是一个长久的合作,不然也不会到联姻这一步。
柏老爷子一听,差点没背过去,“孽障!你这不是为难人家吗?合作讲究个互利互赢,你把好处吃完了,别人何必跟你合作!”
柏老爷子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柏渊不悦地扫了他一眼,“老头儿,别来烦老子。”
柏老爷子怒目圆睁,可渐渐的威严的脸上露出疲倦的老态,他沉默再三,说话的语气软了下去。
“集团现在是你在管,不管这件事你要怎么办,你要首先保证集团的利益。”
柏老爷子只觉得心累。
这个儿子自己根本管不了,可偏偏家里能担大任的只有他。
老大野心太大路子不正,老二胆子太小担不了大事。
只有这个14岁才从福利院接回来的老三有点用处。
柏老爷子是看自己年纪大了,有时做事难免糊涂,不然也不会让权给这些儿子。
而且,要不是对不起他妈,他也不会让老三坐上这个位置。
·
这段时间要准备订婚,乔家的事多,乔锦安晚上是在老宅歇下的。
第二天一早晨健完身回来,她换下汗津津的运动服,快速冲了个澡。
到客厅准备吃早饭的时候,乔老夫人脸上挂了一晚的笑被愁容取代。
乔锦安在餐桌坐下,从仆人手中接过帮乔老夫人布菜的工作,贴心问道,“奶奶,怎么了?”
乔老夫人满脸忧愁,看向乔锦安,叹了一口气,“锦安啊,你回想一下,你之前是哪里得罪过柏渊吗?”
乔锦安呼吸一滞,“奶奶,怎么这么说?我和那位几乎没有过交集,何来得罪一说。”
乔老夫人愁得饭都吃不下。
“柏家那边打电话来说,让我们再让八个点,说是柏渊的意思。”
乔老夫人想到这里,面容攀上一丝扭曲。
“那个柏渊真是狼子野心,一个半路捡回家的野种,他懂什么!这么大块蛋糕,他一个人吃,也不怕噎死!”
乔锦安对于乔老夫人出言鲁莽,早已见怪不怪。
“奶奶,想必柏三爷有自己的思量。”
乔老夫人看着面前丰盛的早餐,是半点食欲都没有,“如今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乔锦安当然知道。
京城的豪门,除了站在金字塔顶端上的柏、傅、裴三家,紧随其后的就是乔家了。
可是偏偏乔家在六年前的那场招标上被重创,如今市值有跌出前五的迹象,再加上如今由大舅掌权,京城有不少人都在唱衰乔家。
而母亲,也是因为那场招标带给她的打击太大,才生病让了位。
“能攀附上柏家,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
乔锦安闻言,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毕竟这件事情,她没什么话语权。
她笑着安抚乔老夫人,“奶奶您别着急,我和柏小少爷接触接触,昨天他待我不错,看他能不能从中周旋一下。”
乔老夫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慈爱地拍拍乔锦安的手,“我们锦安是最能干的。”
乔锦安弯起眼睛笑了笑,安安静静地喝着粥。
眼眸垂下,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眼中满是阴鸷。
柏渊这条疯狗。
乔锦安吃完早饭,在房间里坐立难安,直接回绝了方宛夏出去玩的邀请。
她上次就是因为去玩才闯下这么大的祸,这段时间她是一点都不想看见酒吧了。
乔锦安靠在床沿边,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眼神里没有丝毫感情。她紧紧攥着手上的房卡,力度大到几乎快把它折断。
又是瑞吉卡尔顿。
这是昨晚上送柏家人上车之前,柏渊塞给他的房卡。
当时乔老夫人拉着柏老爷子道别,乔锦安就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迎合。
那位跟没事人一样,路过她的时候往她手里塞了一张房卡。还俯身在她耳边报了个房号。
动作太过暧昧。
虽然当时没人注意她,但乔锦安还是吓得脸上都没了血色,颤抖着手将房卡塞进衣袖里,怕引起周围人的怀疑,还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找补了一句。
“三爷您慢走。”
柏渊见乔锦安乖乖收下房卡,站在旁边,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观赏乔锦安像个瓷娃娃一样逢场作戏。
乔锦安想起乔老夫人今早说的事,突然有些后悔昨晚没去酒店。
柏渊不就是想再睡她一次吗。
·
入夜。
乔锦安全副武装地来到酒店房门口。
她拿起房卡一刷,推开门,房内昏暗一片。
只有落地窗外传来的点点光亮。
她灯也没开,就靠着昏暗的光,脱下鞋子取下墨镜走进屋内。
也不知道柏渊今晚上还在不在。
昨晚自己没来,他应该很生气。
乔锦安有些头疼,难免有些垂头丧气。
走到会客厅,她才看见有人在黑夜里坐着。
乔锦安被吓得一抖,定了定神,才发现那人就是柏渊。
柏渊倚在柔软的沙发里,翘着腿,一手撑着太阳穴。
房间太昏暗,她看不清柏渊的神情,还是走近在那人面前蹲下,才发现柏渊闭着眼睛。
薄暮冥冥,周围的一切都朦胧不清。
乔锦安以为柏渊在小睡,本想去给他拿一条毯子。
未曾想到还没站起身,就被那人用力抓住了手腕。
柏渊的力度有些大,乔锦安没蹲稳,被拉扯得直接跪在那人脚边,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腿上。
乔锦安难免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微微抬头,柏渊那英挺的脸就撞入她的眼中。
周围太黑了,柏渊逆着落地窗坐着,顶层套房几乎看不到城市的暖灯。
晦暗不明的光给此刻的柏渊镀上危险的气息,他的轮廓被勾勒地愈发神秘诱人。
“乔小姐舍得来了?”
声音有些沙哑。
乔锦安将一旁的瓶装水拧开,送到柏渊嘴边,“三爷您说笑了,昨晚我实在是有事走不开,才没来。”
柏渊也没动,就着乔锦安的手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
乔锦安没这么贴心的伺候过人,动作有些生疏。
水流从柏渊的嘴角滑落,流过滚动的喉结,没入半敞的衬衣。
“看来乔家的利益对于乔小姐来说很重要。”
“三爷,我是乔家人,当然要为乔家着想。”
“是吗?我看你们乔家人很期待你成为柏家人,乔小姐也这么希望吗?”
矿泉水瓶盖的齿轮蹭得乔锦安掌心发红,即便这样,她还是加大力度将瓶盖拧得更死。
只有疼痛,才能让她保持警惕。
“只要能为乔家分忧就好,我的期望不重要。”
柏渊将跪在脚边的人拉起来,乔锦安顺着柏渊的力,侧身在他腿上坐下。
他一手环着乔锦安的腰,慢慢摩挲着,似有些不满,“怎么又穿成这样。”
乔锦安今天又穿的浅色衣服,鹅黄色的丝绸长裙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但柏渊觉得那晚的黑色露背短裙,更衬她的气质。
他抬手,用大拇指擦拭着乔锦安豆沙色的口红。
豆粉色在脸颊上划出痕迹,落在乔锦安精致的小脸上格外突兀。
“口红也是很普通的颜色。”
乔锦安搭在柏渊肩上的手微微一曲,“三爷,这才是我。”
动作和氛围都太过暧昧,柏渊身上散发出的冷木香像是荷尔蒙一般,乔锦安觉得自己此刻的脑子都有些迟钝。
她伸手将一旁的小台灯拉开,昏暗的房间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旖旎的气氛被打破。
她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了空气一般,在灯光下找回一些主动权。
乔锦安直言,“三爷叫我来,不就是想在做一次吗?”
她的手指摸上身侧的拉链。
贞洁烈女只是她的人设,反正已经睡过了,能用身体来解决这个麻烦,她求之不得。
“三爷,这次之后就一笔勾销了。此后,您还是柏三爷,我也依旧是那个清清白白的乔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