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人装鬼还是鬼装人
清晨。
餐厅内，餐桌上。
众人安静的吃着早饭。
柳元槐像个红眼兔子，两只眼里全是血丝。
王熙瑶坐在柳元槐对面，不停的拿眼神给男友道歉，她以为柳元槐等了她一宿，熬夜熬的。
茱莉亚坐在主位，也是一脸关切的看着柳元槐，随后对陪侍在一旁的阿婷说道。
“阿婷，吃过饭请彭医生过来一趟，给姑爷看看眼睛。”
阿婷先是颔首回道。
“好的，夫人。”
然后又看了柳元槐一眼，眼中带着询问。
柳元槐不露痕迹的点了点头，阿婷不再犹豫转身出门安排去了。
茱莉亚对此不作他想，只当是阿婷照顾姑爷情绪。
一旁王熙媛瞪着大眼睛，一会看看姐姐，一会又看看妈妈，最后又看向离去的婷姨。
有古怪！
姐姐还好说，怎么妈妈和婷姨也这么关心元槐哥哥。
王熙瑶才不管妹妹怎么看，眼睛就跟长在柳元槐身上一样。
茱莉亚则是让小女儿看的一阵心虚，赶紧端起碗喝粥掩饰。
柳元槐面无表情，默默的夹着小菜。
丈母娘演技要练啊，心理素质太差了。
不过，丈母娘还是有优点的，比如贴心。
其右手上戴的黑色皮质手套，就是茱莉亚专门为其准备，遮掩鬼手用的。
王熙媛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放下碗筷。
“吃饱了。妈、姐，我先去学习了。”
“元槐哥哥再见~”
小萝莉很有礼貌，雨露均沾，跟每个人打了招呼，然后上楼去了。
见状，王熙瑶也放下碗筷。
“妈，我也去上班了。”
“元槐，你今天去公司吗？”
柳元槐笑眯眯的回道。
“今天不去公司，局里还有点事要处理。”
王熙瑶惋惜的耸了耸肩。
“好吧，那晚上见？”
柳元槐放下筷子，语气带着歉意。
“晚上可能不行，我跟伯父有约，晚上在外面吃。”
看到王熙瑶有些失落，立马又补了一句。
“我争取八点前回来。”
王熙瑶这才多云转晴，甩了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转身款款离去。
该说不说，王熙瑶穿职业装真是又欲又飒。
从背后看，那叫一个摇曳生姿，给柳元槐都看直了。
眼神直了。
可惜他忘了，旁边还有个丈母娘呢。
这会其他人已经离去，茱莉亚不需要再掩饰，见柳元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先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又将碗拍在桌子上，然后双手抱怀，直勾勾的看着柳元槐。
不用说话都知道这是醋坛子打翻了。
柳元槐自然也闻到了醋味，转头看向丈母娘，语气揶揄。
“怎么了？昨晚没吃饱？”
一句话就给茱莉亚整破防了。
尬在那里，羞也不是，恼也不是。
柳元槐见好就收，直接转移话题，不再逗丈母娘。
“对了，界别会在平江市的联络人是谁？”
茱莉亚有台阶就下，收拾心情，换上温婉的笑容道。
“这一届的联络人去年刚上任，叫赵谦。”
柳元槐一愣，试探道。
“迅融科创那个赵谦？”
茱莉亚也是一愣。
“你认识？”
还真是。
柳元槐无语了，不理会茱莉亚的问题，反问道。
“他不是你弟弟么？”
闻言，茱莉亚抿嘴一笑，语气颇为得意。
“你们中和局消息还挺灵通的。”
“不过，水平差了那么一点。”
神tm中和局的消息，这是我听来的八卦。
当然了，柳元槐肯定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点了根烟，示意丈母娘详细说说。
茱莉亚贴心的将烟灰缸送到柳元槐面前，才说道。
“我哪有弟弟，我外婆和我妈又生不出儿子。”
“我只是接了个界别会的任务，要给赵谦提供一个合法身份。”
“刚好我妈也姓赵，就给他安排了一个远房表弟的身份。”
“让他进集团，也是方便我缴纳会费。”
“界别会的会费还是挺高的，我每年都要费心费力的巧立名目，才能把这么一大笔资金支出来。”
“现在好了，可以借赵谦的手把这笔资金转移出去。就算事后姓王的查出来，也与我无关。”
柳元槐对这些不感兴趣，只问自己关心的。
“他一个普通人，凭什么能代表界别会。”
茱莉亚翻了个好看的白眼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中和局。”
“界别会本来在平江市是有一个据点的。”
“你们那个米局长，上任之后雷厉风行，对界别会更是赶尽杀绝。”
“上任没两个月，界别会的据点就被她打掉了，连坐镇的魍都没跑掉。”
“后来界别会又派了一个高手过来，想找回场子。结果仍不是你们米局长的对手，扔下一条胳膊才保住小命。”
“界别会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平江，一而再再而三的派魍过来，但又舍不得丢掉平江，最后就派了个外围的普通成员过来，只收钱不办事。”
“你们米局长不知道是因为没收到消息，还是因为赵谦是普通人，反正没再出手。”
柳元槐挑了挑眉，米娜这么强么？
还有，这界别会挺霸道的啊，不办事还收钱。
“他们不办事，你们不交钱不就完了。”
茱莉亚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行的。”
“界别会就像毒药，染上就甩不掉。习惯了他们那种给钱就解决麻烦的轻松后，再遇到麻烦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他们。”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未来会一帆风顺，总有能用到他们的时候。”
“而且，界别会对逃避组织义务的行为，打击非常狠辣。一经发现，几乎就是不死不休。”
“除非你能抛家舍业、隐姓埋名藏起来，不然他们总会找到你的。”
“那种隐姓埋名、东躲西藏的日子，我很早就过够了，一天都不想再尝试。”
说着，脸色都悲戚了不少。
柳元槐心知她又想到童年了，没有安慰的心思，想了想问道。
“赵谦能联系上界别会吗？”
茱莉亚抹去眼角即将滑落的泪珠，兴致有些低落，但还是为柳元槐解释道。
“怎么可能？他就是个普通人，只负责为界别会收钱。所以我才说，现在界别会只收钱不办事。”
这就难办了，他想跟界别会搭上线。
瞥了一眼情绪低落的丈母娘，柳元槐开始飙演技。
“这不是欺负人嘛，哪有只收钱不办事的道理。”
先打抱不平，引发共情。
“以后钱不交了，我说的！”
“界别会有意见，让他们来找我。”
再豪气干云，义薄云天。
“来一个，我捏死一个。”
“米娜都不敢在我面前叫唤！”
这叫拉虎皮，扯大旗。
“你放心，我就是你的靠山！”
“以后，所有麻烦我来搞定。”
最后再表明态度。我跟你一条心，所有事有我兜底，你放心跟我过日子。
一套丝滑小连招，打的一气呵成，套路一环接一环。
这不，茱莉亚立马破涕为笑，兴奋的神采飞扬。瞅柳元槐的眼神都拉丝了，最后实在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当场送上香吻。
这个男人太霸气了。
当即表示，钱不交了！
她又想开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茱莉亚慌忙从柳元槐身上下来，迅速整理了一下着装，演技临场爆发，仪态瞬间恢复温婉端庄。
过了一会，门被推开。阿婷带着彭医生来了，是个白胡子老中医，提了个小药箱。
彭医生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见面第一句话就是。
“小伙子，要节制啊。”
茱莉亚和阿婷同时心虚脸红。
柳元槐面色不变，不知廉耻的反问道。
“老先生，有方子么？”
“我想补一补。”
彭医生不急不缓的说道。
“先摸脉。”
说罢，摆好脉枕，请抬贵手。
柳元槐不做他想，默默伸出左手。
彭医生搭上脉，不疾不徐的捋着胡须，怡然自得。
只是片刻后，那脸色越来越严肃，眉头也越皱越紧。
他皱眉头不要紧，一旁的两女吓坏了，但又不敢吱声。
彭医生收回手，仔细打量着柳元槐的气色，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小伙子，经常熬夜？”
柳元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想了想，还是不回答了。
“老先生，您就直接说问题就行。”
见其避重就轻，彭医生眼中似有明悟，沉吟了一会开口道。
“单看你的气色。应该是赤丝虬脉，血脉淤阻。”
“单看你的脉象。则是六邪过盛，阴气满盈。似乎阴盛阳衰，又似乎阴极生阳。”
“这二者情况不同，所以我问你多久没睡过觉了。”
柳元槐听不太懂，只能反问道。
“这两种情况各有什么说法？”
听其这样问，彭医生心里便有了答案，看柳元槐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很诡异。
言语神秘说了两句方言土话。
“阴盛阳衰，是人撞鬼。”
“阴极生阳，是鬼撞人。”
说完，不待柳元槐再询问，老头开始埋头写字。
“我给你开副药，治眼睛的。”
“内服外敷，一天一次，三天见效。”
写完直接递给阿婷，摆摆手让她去准备。
转头又嘱咐柳元槐道。
“这三天，别再乱用你的眼睛，会出大问题的。”
“这点一定要谨记。”
说到这里，老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如果方便，可以给你那双眼睛补一补。”
着重强调了一下‘那双’两个字。
说完便开始收拾家伙事，准备走人。
一旁的茱莉亚见状问了一句。
“彭医生，他不用补吗？”
彭医生提起药箱，对其微微行了一礼，又打量了其两眼。
“太太，先生不但不需要补，还得多加疏导。”
停顿了一下，又另有所指道。
“他的阳气会越来越旺。”
说完便告辞离去。
留下满脸绯红的茱莉亚和若有所思的柳元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