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夜玄霜坠碧空（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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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清晨，秦子牧、荆轲、高渐离三人早已起身，三人正在偏院，一起鉴赏秦子牧刚得的龙渊剑。
秦子牧剑式忽而轻盈迅捷，忽而急猛磅礴，宛如急如夜空中的流星，带着破空之声，嗡嗡作响，辗转腾挪之间，不见人影，只见剑光。挽了一个剑花，收剑入鞘。
荆轲笑道：“子牧得此剑，如虎添翼。”
高渐离说道：“舞剑致至此结束，我们再去讨论一下音律，把那日刚会的《春江花月夜》再合奏一遍，或许公主殿下听到琴音，再一起做一次你说的交响乐，岂不更好。”
高渐离真是一个音乐狂热者，他的生活中，无时无刻离不开音乐。自从听秦子牧说过“交响乐”三字后，更加觉得合奏的效果要比独奏精彩许多。
秦子牧心道，与公主合奏，还是算了吧，想起来就生气，说好送我的媳妇呢，一点也不实诚。
“咦，夏莺姑娘，你怎么来了，”高渐离甩掉秦子牧，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高兴的说“是不是公主殿下要与我合奏一曲啊？”
音乐狂人啊！
“二公子殿下给秦伍长送来请帖，请秦伍长明日前去赴宴。”夏莺不知怎的，想起了昨日公主的话，让秦子牧从四人中任选一人，送她做妻子。没来由的心儿多蹦了几下，脸颊飞上一朵红云。
荆轲玩笑道：“夏莺姑娘的脸怎么这么红呢，莫非是想情郎了，嘿嘿。”
夏莺的话却是最快的，大胆泼辣的说道：“是啊是啊，想你了，如何荆轲先生。”
荆轲干笑两声，没了下文。
夏莺不屑冷哼一声，有贼心没贼胆的男人。
孟阳与石越从门外走了进来。
夏莺姑娘开启了怼人模式：“大呆鹅，你来干什么呢，今日不是你当值守吗？”自从石越上次帮秦子牧送信后，大呆鹅的称呼，成了石越的专属称号。
右相国府书房内。
司马余良看着两枚一般无二的玉佩，老泪纵横，这段时间度日如年，有时梦中醒来，迷糊中还要呼唤自己儿子得姓名，等到清醒后才明白，爱子与自己早已经阴阳两隔，如今看到爱子与儿媳得贴身玉佩，声音些许呜咽。
司马余良声音悲哑苍凉，望着“秦伍长，这么说来，这两块玉佩，皆与子之府有关。”
秦子牧答道：“对，一块是步阳子身上所得，这个步阳子我给你介绍过，他是在子之府上出入，子之府总管仲子濂被叫去燕幽门认领，矢口否认是他府上的人，可以说时死无对证。”
司马余良急切得问道：“请问秦伍长，另一块玉佩如何得之？”
待秦子牧描述完那女子模样，司马余良脸上时茫然、恍惚、震惊，良久之后，如梦方醒，突然又站直了身子，紧紧抓住秦子牧双袖，眼露精光，松树皮般得脸上显出红晕，激动地喊道：“你是对的，你是对的，……”
“相国大人，你莫激动，慢点说。”司马余良激动之下，差点把秦子牧衣袖撕裂。
“秦伍长啊，那时老夫还不信你，真是愚蠢至极，没成想，唉……，”司马余良长叹一声，继续说道：“那是你就判断，两人脸色不能辨认，是有人假冒身份，现在我才得知，我的儿媳竟然还活着，还活着啊！子之老贼，与你势不两立！”
秦子牧拱手道：“老相国您节哀，此事需徐徐图之，不可冒进。”此时证据并不是十分充分，秦子牧担心司马余良现在就找上门去。
“司马井！”司马余良朝门外喊道。
“老爷，”司马井弓着佝偻身形，快步走进书房，自从主人爱子去世，老主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大声说话，下人们做事也是小心翼翼，整个府内低沉压抑，毫无生机。
“你迅速安排我们府内可靠之人，盯紧子之的前门后门，看能否看到可疑之人，”司马余良调整了情绪，在书房来回踱步，“对了，找人混入子之府，看能否看到戍云的妻子。”
司马井抬头惊恐的看着司马余良，说道：“老，老爷，少夫人与少主人不是已经……”司马井没敢再说下去，这是什么命令，他怀疑老主人的脑子出了问题，难道死人还能复活吗？
司马井对司马余良的命令有了质疑，秦子牧对司马井解释道：“相国大人的说法是对的，你的少夫人或许在世，你见的那人脸部模糊，或许并不是真正的少夫人。”
司马井震惊良久，才若有所思。
“我儿的仇人已经寻到，待老夫为你报仇雪恨，”望着远去的秦子牧，司马余良突然坐直身板，挺起胸膛，带着哭声，发出桀桀阴笑，“司马井，派人联系杀手‘血影’，花大价钱，让他们把最好的杀手派来。只要确定青鸾身份，立即动手。”
…… ……
秦子牧递上竹简请帖，不一会由仆人带领，进入盘华府内。
虽是深秋时节，二公子盘华府内，有绿萝紫藤等绿植，如瀑布般洒满庭院，假山流水，亭台石廊互相掩映，一副生机勃勃模样。并没有高大奢华建筑，却给人以清秋秀丽之感，脚下青石石阶一尘不染，阵阵花香袭来。
一株红枫在庭院中央，如紫红色华盖，挺拔高耸。公子盘华早已在昂首挺胸，在庭前等候，今次再见，盘华却是一改相府那天，颓废迷茫色眯眯的模样，眉目之间给人以睿智豁达、清朗俊清之感。
他见秦子牧到来，抢先哈哈大笑：“秦先生，别来无恙否，小王府内很少有外人来访，秦先生至此，可真是蓬荜生辉。”
秦子牧连忙深施一礼，微笑说道：“子牧岂敢烦扰王子殿下在此等候，王子殿下厚爱了。”
“来，你我殿内相坐。”盘华热切的挽住秦子牧胳膊，向殿内走去。
秦子牧受宠若惊，这位王子殿下怎如此热情，思绪一时跑偏，他莫非有龙阳之好。
两人分宾主落座，美貌侍女献上香茗。秦子牧诧异的发现，偌大的客厅，只有两人。盘华说道：“今日只宴请秦先生，自相府相识以来，盘华自觉与秦先生一见如故，不知可否抛下身份不谈，与秦先生做一知己好友。”
“还未答谢殿下借剑之恩，不然半截断剑，自是难以取胜。如此说来，子牧是高攀了。”秦子牧忙施礼说道。
盘华双手一拍，门外鱼贯而入四名舞女，身姿绰约，袅袅婷婷，惹人爱怜。“秦先生仔细观看，是否眼熟啊？”
秦子牧微微笑道：“殿下收藏的美女，子牧岂有认识之理。”
盘华哈哈大笑：“这就是赤英送我的楚国美女，那日我作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他倒是投其所好，第二天就把她们送了过来，有道是美女配英雄，今日我就赠送与秦先生你了。”
秦子牧看着四位美女，娇羞的站立身前，摆手笑道：“殿下说笑了，子牧岂敢托人所爱。”
“奥，你以为她们真是我所爱，”盘华呷了一口茗茶，笑道：“我只是摆出一副此模样，与我兄长好好相处摆了，我那兄长自视甚高，处处与我争先，若非如此，整日受他骚扰，好不烦人。”
秦子牧心道，色成性的二公子竟然故意毁坏自己声誉，掩藏实力，这才是一位高人，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有多副面具戴在脸上，每一副都是那么逼真。生在地王之家，也不是事事顺遂啊。
突然门外一声高喊：“大王子殿下驾到！”
“咦，真是稀客啊，我这兄长，平时可不肯屈尊就驾来我府邸，”盘华站起身来，“走，我们去迎接我的大哥。”他嘴角却露出睥睨的神态，显然盘华并未将这位兄长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