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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相逢莫道不相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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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子是何人,好似有轻功般,身形如此轻盈,三只恶犬之间闲庭信步般游走?”秦子牧在墙头暗暗思索。

    这三只看家护院的狼狗一看就是经过训练,它们是聪明的,懂得进退配合;它们又是愚蠢的,不知道先高吼两声,把护卫吸引过来,它们自信的以为,一个弱女子,互相配合,咬死不成问题。

    黑衣女子看似轻松,实则额头早已冒汗,体力快有所不支。

    “看什么呢,过来帮我呀,”女子有些气急,低声呼救,她早已发现了在墙头猫着的秦子牧,心里略有感应,这应该不是相国府的人,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让人为之气结。

    这世界便是如此有趣,朋友的朋友,可算是朋友;敌人的敌人,亦可算作是朋友。

    “找人求救,怎么还脾气这么大,”秦子牧有心再研究一下女子那灵巧的步法,可是那呵斥中透着娇媚软绵的声音,让秦子牧不得不做一回英雄。

    他弯弓搭箭,“嗖,”一箭正中一只恶犬的脖颈,“吱哟”一声,它倒地不起。

    剩下两只巨犬见到一个同伴被杀,竟然有了惧意,转身就跑。

    “杀了它们”秦子牧急促的喊道,害怕两只狗狂吠,引来更多的人。

    “嗖”一箭,正中另一只的脑门,最后一只恶犬被女子软剑划破喉咙,但它临死前“汪”的一声,垂死的呜咽,划破寂静的夜空,声音传出好远,最后才挣扎了几下,倒地不起。

    恶狗的惨叫声,引来不少护卫,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秦朗从墙头跃下,拱手说道:“有人要过来了,我们就此别过。”快走几步把恶犬身上的箭羽拔下放入箭囊。

    “请问阁下大名,燕幽门蝶葭记住这个恩情了。”女子声音娇媚绵软,飘入耳中,酥酥麻麻,真是好听。

    “问我吗?无名小卒,姓秦名子牧,告辞。”

    “秦子牧,好一个无名小卒,算是欠你一个人情。”女子喃喃自语,咦!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呢?

    女子看了一眼秦子牧的方向,飞身纵入夜色中。

    …… ……

    刚过去一波巡视的护卫,迎面又来了两人,秦子牧这次是再也躲不过。

    再想跑已经晚了,被两个士卫发现后,秦子牧扯下脸上黑布,站在原地不动,脸上且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秦子牧不是不想动,而是怕一动两名士卫就会大声喊叫。心理学角度讲,只要你先跑,对方肯定喊,在此站立不动,对方反而发懵。

    “什么人?口令?”秦子牧率先发问。

    “山鞠”其中一人下意识的答道,对方刚要询问一下秦子牧这可疑人物。

    “你又是谁?”秦子牧眼睛盯着后面,手指指向两个人的身后问道,慢慢向两个人靠过去。

    两个人下意识的扭头去看,漆黑黑一片,空无人影。

    秦子牧起身快进,疾如闪电,准确的对准一人的玉枕穴用手刀敲了下去,力度恰好,随机捂住一人的嘴,如法炮制,将两人先后敲昏过去。

    远远跟着的燕蝶葭,在黑影中偷偷一笑,“这家伙,太狡猾了,不过倒是有几分本事。”

    …… ……

    有了今晚的口令,秦子牧东走西转,仍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看来需要白天来踩踩点,或者弄个地形图才行。

    秦子牧前面大厅还有闪烁的火光,纵身一跃,落在了屋顶,轻轻的揭开一块瓦片,偷偷向厅内看去。

    厅里只有两个人,正中间一人肥硕无比,跪坐在正中,下首年轻人,只觉目光阴鸷,脸色阴冷,烛影摇曳,两人正在对话。

    “父亲大人,苏子(此处指苏代)确定了启程日期了吗?我们要提前接应,以防不测。”

    “我儿放心,苏子已答应于下月初五从齐国临淄出发,下月月底便可到蓟州。到时候,只要苏子来,即是我事成之时!”

    “那是,苏子跟其兄长苏秦学三年有余,胸中才学非常人及也,现在已是齐国上卿,话语分量自是让众人信服,况且大王对他也是爱慕久矣。”

    “大王他却不知苏子兄长配六国印之时,却是瞧不起燕国的,如今……”

    “噌”一道黑影轻飘飘落在屋顶,秦子牧抬头一看,原来是燕幽门那女子跟了过来,真是好身手,落叶一般,没有一点声音。

    两人会意的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燕蝶葭有样学样,轻轻揭开一片瓦块,向屋内瞧去。

    “苏子只要到了燕国境内,我儿你亲自带人,给杞子弼发消息,让他陪你一块,务必把苏子安全接到蓟州,不要出任何丁点差错。”

    “放心吧父亲大人,我让人在边境等着,一有消息就快马回报,我亲自去迎接,保证万无一失。”

    “什么人?”突然下面有人大声叫喊。灯笼火把,蜂拥而至,下面护卫越来越多,屋内说话的父子二人警觉的抬头看向屋顶。

    真是胆大妄为,竟敢擅闯相府,而且偷听去了机密对话。赤英气汹汹的推开门,对着护卫们声嘶力竭喊道,“抓住刺客,赏金十镒!”

    不好,被人发现了!

    燕蝶葭刚要招呼秦子牧赶紧跑,突然发现他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露出一个帅气迷人的笑容,(心理学家研究过,夜晚的男人更加迷人,可不是作者杜撰的奥)竟然让燕蝶葭没来由的怦然心动一下,她看到秦子牧张嘴轻轻说道,“对不起了。”

    燕蝶葭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什么对不起?你救了我,还要对我说对不起么?

    秦子牧“呼”的一拳,带着风声朝燕蝶葭脸庞而来,此时燕蝶葭早已经恢复了体力,身形敏捷,轻轻一侧,让过这拳,娇呼道,“你疯了吗?”

    秦子牧不依不饶,快步跟上,又是一拳。

    燕蝶葭真生气了,你救我一次就能不分敌我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还不明白吗,怎么这个家伙难道是个傻子?

    忍无可忍 ,燕蝶葭飞起一脚,踹向秦子牧的腰肋。她脚尖距离秦子牧的衣衫,仍有数寸之余,秦子牧猛地倒飞出去,从屋顶滚落下来,嘴里大声喊道:

    “抓住她,抓刺客!”

    秦子牧从房顶摔下,凑巧压倒了一片正欲上房的护卫,护卫们赶忙爬起来,他们根本不管地上的人是否受伤,吱呀怪叫着爬上屋顶。

    护卫们立功心切,谁也顾不上摔倒在地上的秦子牧,少主已经喊出赏金,谁还会管地上这个倒霉蛋,大家你推我搡,纷纷跃上房顶。

    “奥,原来他不是傻子!燕蝶葭心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呢,哼!好一个无名小卒。”

    …… ……

    迎风招展的黑旗上写着一个红色的“赌”字,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妖艳。

    这是蓟州城最大的赌坊,里面人声鼎沸,一名矮小精瘦的三角脸汉子在门口犹豫了很久。

    虽然杞子弼下过命令,在蓟州城内禁止外出生事。但是今天,三角脸看着赌坊门口那黑底红字的招牌,里面吆五喝六的声音勾的心里痒痒的,心里默念:

    只赌一局,输赢在天。

    “三角脸”眼睛故作不在意的向街道两旁扫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嗖”的一下,泥鳅般钻了赌坊。

    “三角脸”名叫步阳子,他是杞子弼手下二号人物,其实他在黑牛峰这群盗匪里面并不是出众的,甚至有点平庸,但多少年来,一直是杞子弼忠实的跟随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记得那天,天色阴霾,飞雪漫天,北风呼啸,大雪封山已经好久,黑牛峰上实在是没有多少粮食了,他们面临饿死的危险。杞子弼决定进行一次胆大包天的行动,目标是赵国的军用物资。

    赵国境内的眼线飞鸽传书,赵国有一批军用物资要途经黑牛峰,抢劫军方的当然是九死一生,可横竖是死的危境下,他们别无选择。

    他至今还记得那日的情形。

    决定出发的那个下午,鹅毛般的大雪漫天洒下,他们埋伏在山头一个时辰,手指冻僵,身体僵硬,好在等到了“猎物”的到来。

    最终严寒与箭雨,让他们丧失了一半的生力军,他们用极其惨烈的代价抢到了赵国的运到燕赵边境的粮食,不管怎样,算是生存了下来。

    步阳子在撤退的时候替杞子弼挡过一箭,回到山寨,发烧三四天,躲过一劫,从此杞子弼很是看中步阳子的救命之恩,也就那时起,步阳子成了黑牛峰的二把手。

    步阳子嗜赌如命,在黑牛峰跟手下这帮人赌骰子的时候,经常偷奸耍滑,众人对他赌桌上的行为颇为不屑,见他来赌就能躲就躲,迫于他是二当家,躲不过睁一眼闭一眼,只要是他参与的赌局会很快散去。

    今天,步阳子来到了冀州城最大的赌坊。

    “只赌一局,输赢在天!”

    步阳子在心里余一遍又一遍默念,只赌一局,竟然赢了,哈哈!

    在赌坊赌钱跟在山寨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看着素不相识他人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步阳子心里如喝了蜂蜜一般,甜丝丝的,飘飘乎宛如升到了天空。

    步阳子掂了一下手里赢来的刀币,心里想到,带回去作甚,在左相府里又不愁吃不愁喝,把本钱留下,赢来的钱输掉再说。

    今天运气出奇的好,押大出大押小出小,连赢三局!

    步阳子黑铁似的脸上兴奋的透着红光,压住心底翻滚的喜悦,看着满满的一堆刀币,飘飘乎飞在云端,从来没有赌的这么酣畅淋漓……

    全都押上,一局定输赢。

    “呀!”步阳子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蜡黄,今日手气如此之好,怎会输了呢?

    步阳子看着自己夕阳下拉长的影子,满是萧索。怎么就输了呢?明明还有机会的,其实我最后一把是想押大的。

    “不行,我要翻盘,一个人手气不会一直好,明天我只要见好就收就可以了。”岂不知一个赌徒是很难做到见好就收的,步阳子突然想到了床底的那块玉佩。

    那是一个残月风冷的夜晚。

    步阳子看到杞子弼的手指缠着纱布,脸上露着诡异的笑容,咦,老大手指都受伤了,竟然很开心。

    杞子弼指了指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小六,找块干净的布血迹擦一下,你跟叔齐两个把人架到车上。剩下的挖个坑埋掉,”然后扭头对步阳子说,“你去找人到后院挖个大坑,把剩下的埋掉。

    步阳子见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活,一男一女两具死尸,血肉模糊,这种场景早已不以为奇。

    皎洁的月光下步阳子看到男尸腰间一抹晶莹剔透的绿色,一闪而过,步阳子快步向前,“来,我先搭把手,小心点!”

    话说的自然,众人毫不在意步阳子的行为,步阳子顺势托在男尸的腰间,轻轻一扯,把玉佩滑进了袖口,然后又故作不在意的扭头看了看杞子弼,杞子弼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失神,嘴角仍掩饰不住笑意,好似遇到什么开心事。

    步阳子心道,看老大那神情,肯定有什么好事,又伸手掂了一下袖子里的玉佩,不由感叹:今夜好月!

    “走,你们几个,跟我去后院!”步阳子随手点了几个兄弟。

    …… ……

    步阳子一边走,一边心里盘算,那玉佩应是上等物品,奈何对方看自己急于翻本,故意压价,给的钱太少,明日先去借钱,对,找小六借钱。这次跟杞子弼进城的人里面,数小六的关系最好。明天跟他借钱,自己手气正旺,肯定能翻回本钱。步阳子这样想着,顿时信心又坚定起来。

    远山苍凉,残阳如血。

    无论高低贵贱,贫穷富有,每个人来到人世间,总会奏一曲时而清风明月时而波澜壮阔的乐曲。这曲子或许不为人知,但总会某个夜晚响起,那似曾相识如梦似幻的旋律,足以让你一个人默默地去回味。

    残阳拉长了步阳子回去的影子,长长的影子像尾巴一样,除了燕幽门的暗探,更有一个纤瘦的身影,眼角的余光却猎鹰一般锁定步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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