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捧着
“小乖，你要站在这里看多久啊？”
一道不远不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景年的眼泪被夜风拂干，她转过头，看着慕循礼，温柔地开口，“阿循，我在看月亮，今天的月亮很亮很圆，很好看。”
慕循礼走到景年身边，握着景年的手，摸了摸手心，温温的，软软的，3月的晚风已经不凉了。
“想去看星星吗，天台有架望远镜，是我14岁时收到的礼物，我有一段时间对宇宙空间和结构很感兴趣，晚上都睡在望远镜旁边。”
“睡到半夜，要是下雨了怎么办呢？”
“是个玻璃顶的房子，下雨了，就听外面的雨声。”
景年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比院子里的花羞，比天上的月清。
“小乖，你的14岁呢，或者说你的17岁，你在干什么？”声音低得化成水，慕循礼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柔成这样吧。
可能是大脑开启了保护机制，记忆里是一团模糊。
景年摇了摇头，“记不清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可能在课本里看星星吧。”
慕循礼问，“想去看下真正的星星吗？”
景年还是摇头，捂住嘴巴打了一个哈欠，“下次吧，我好困，我想睡觉。”
慕循礼站在别墅区大门也不走了，“小乖，你今天开心吗？”
景年伸出手搂住慕循礼脖子，慕循礼顺势将她抱起，腿架在腰两侧，景年将头埋在慕循礼的肩膀上，一边脸颊磨蹭着脖颈，景年能感受到颈间的血管在跳动。
“我妈妈过来，我很开心。”
“过一段时间，我再带一个人给你看，你也会开心的。”
景年弯着嘴角，小声地笑，“是幺幺吗？”
慕循礼一愣，过了2秒才开口，“不是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又接着说，“幺幺经常提到你，说后来请的老师都不如你，爱奉承的只会讨好她，清高的又对她疾言厉色，遇到正常的老师非常古板，讲课一板一眼，比来比去，还是我们岁老师最好。”
景年对莫如雪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喜欢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一方面想丢掉莫家的记忆。
在莫家，她遇到了慕循礼。
景年问，“莫如松的身体好了吗？”
“好了，姨父把他送出国了。”
景年伏在慕循礼身上又打了一个哈欠。
慕循礼问，“你想见幺幺吗，我让她来找你。”
景年抬起头，借着月光，借着远处的灯光，凑过去堵住了慕循礼喋喋不休的嘴。
没课的时候，慕循礼就带景年出去玩，去购物，骑马，打高尔夫，在热气球上拥吻。
和周贺之吃了一顿饭，周贺之给景年送了一张价值近百万的美容卡。
慕循礼又带景年去了别的饭局。
每个人都看慕循礼的脸色，连带着也捧着景年。
一起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弟身边的女伴喝红酒，白酒，洋酒助兴，景年面前是一杯果汁。
慕循礼问景年，“小乖，你要喝酸奶吗？”
桌上放着十来瓶用于解酒的黄桃酸奶。
矮矮胖胖的包装盒上是白色的牛奶和沾着水珠的大黄桃，黄桃颜色发亮，汁水充足，咬一口肯定非常甜。
景年垂下眼眸，不让人看到她的眼睛，低声拒绝，“我不喝，不喜欢喝酸奶。”
慕循礼含笑，满怀爱意地说，“小孩子才挑食，这不吃那不吃。你好呀，小朋友。”
参加私人饭局，别人带正儿八经的女朋友，慕循礼把景年带在身边。
许是慕循礼私下和他们说过什么，带来的女朋友对景年非常上心，近乎恭维。
能和慕循礼坐在一起吃饭的，家世不会差，一路私立读上去，再抽个时间去国外镀个金，接触的圈子决定了他们找的女朋友基本也是这个阶级的。
可她们还是不动声色地捧着景年，景年夹菜，没有一个人会去转桌，景年偶尔说一两句话，会有人及时接她的话，不让她冷场尴尬。
玩游戏也是就着景年的喜好来，看了两眼的东西，会被推到她面前，让她近距离观看，再多看两眼，会有服务员双手拿着包装好的商品送到景年面前，恭敬地说道，“岁小姐，这是汪小姐送您的礼物，请您查收。”
景年什么时候累了，什么时候结束聚会，散场。
被人捧，被人宠，所有人暗暗关注，抬高，看了一眼的东西直接送到手里。
脸色稍有不虞，所有人都会噤声。
几乎没有一个年轻的小女孩能抵制住这种诱惑。
慢慢溺毙于这种无上的虚荣里，习惯了众星捧月，万众瞩目，要风得雨，如何能回到黯淡，贫穷与蟑螂共处的出租屋？
要么紧紧缠住现有的，要么不要底线和道德重新攀上新的。
在上面走的每一步，脚下都是鲜花和注视，向下走的每一分钟都是凌迟和刀剐。
周六早上。
慕循礼叫醒还睡得迷糊的景年，“小乖，今天我们去晒太阳，去自然公园里露营，晚上不回来，就在帐篷里过夜。”
景年闭着眼睛，还睡得香甜。
手放在头两侧，无意识地举握着，软萌又可爱，慕循礼起了逗弄之心。
手伸过来触摸，摸到了温热滑腻的背，抓不住，一直往下滑，是一手能覆盖住的腰肢。
呼吸慢慢变重，慕循礼在早上不敢撩景年，今天一时大意，惹火烧身了。
俯身去吻，犹如饮鸩止渴，终是控制不了自己，手伸向了抽屉。
……
景年睁开了眼睛，却进入了一场醒不来也不能反抗的噩梦，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
啊！啊！啊！心里面有个小人在惊恐地大喊。
景年想张嘴，慕循礼伸出右手捂住了她的嘴。
满眼难耐，声音暗哑，“小乖……”
景年惊恐的眼神看着他，身体慢慢颤栗僵硬，身上温度越来越凉……
慕循礼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