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子渃与萧尧
坐在车内，张子渃终于有了一丝安全感。刚才那道黑影究竟是什么？如果萧警官没有及时出现，自己恐怕已经……
等等，我现在是张子衡，难道说，哥哥失踪与那个黑影有关？
越想张子渃越觉得害怕，赶紧询问：“你刚才没看到有个黑影在追我？”
萧尧看他形容的有模有样，又把车灯切换到远光模式，顿时车前被照的一片惨白，别说黑影，野猫野狗都没看到一只。
“没有啊，刚才开过来，路中间就你一人。”
张子渃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眼花了，难道是穿越后遗症？
看到张子衡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傻呼呼的，并没有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打电话见面就是坐在车里发呆么？
萧尧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你叫我过来，应该不是只想在车里坐会儿吧？”
看他还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你说有人会对耿希下手，让我们在这里布防，这都两天了，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上一个失踪案还没有头绪，你再谎报军情，浪费警力，那我怎么帮你牵线？你不想当辅警么？这次结案后我可以帮你申请，你这个当哥哥的，要是有辅警身份，以后见妹妹时也能更有底气。”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张子渃心中炸响，什么意思？辅警？
哥哥不是和我说是什么在某互联网大厂工作么、福利待遇不错，还让我别为他担心，这这些全都是骗人的？难道说哥哥每月给自己打的钱都是打零工凑出来的？
张子渃虽然意识在哥哥身体中，但她根本无法猜想哥哥所经历的事情。
根据现在的事不难推断，张子衡与耿希之间很可能是“试药人”的关系，或许是因为哥哥的心灵感应与耿希的头盔数据完美匹配的原因，所以才一直留在他身边。
这类工作张子渃有所了解，也被称为‘受试者’。他们会被分成不同的级别去接受不同的测试。尤其是脑部这种重要器官的仪器测试，那给出的回报也是非常高。一般来讲，这种‘受试者’的待遇要比‘试药者’高出好几倍。
初中没毕业哥哥就辍学了，当时张子渃还小，生活费和学费以为是姑妈给的，毕竟她负责自己母亲的善后处理，而且还在她家住了好久。
上大学后，张子渃就再也没关心过哥哥，对他说的话都深信不疑。
原本看到哥哥与萧尧相熟，还以为他可能是警察，心中涌起一丝自豪。然而，萧尧口中的“辅警”二字，却瞬间将这份自豪感击得粉碎。
她意识到，自己之前对哥哥的了解都很片面，真实的张子衡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心中一酸，但这种感觉让她咬着牙又咽了回去。
本能告诉她，刚才那黑影就是想对自己下手，这人是谁？
现在最为尴尬的，是她对哥哥之前的经历一无所知，只能通过萧尧的只言片语去猜测一些事情。照这样看，哥哥很有可能是卧底，他负责给警方提供情报信息自愿承担风险，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
那个神秘人为什么不去找耿希，他现在一个人在那里不是更好下手？如果耿希没事，就只有两种可能，萧尧的布防滴水不漏，对方没有下手的机会。
还有一种可能性，对方的目标就是纯粹的绑架？想要弄清楚，就必须套出他们这次布防的目的，究竟是为了抓谁？
张子渃有了主意后，刻意的白了一眼萧尧，轻咳了一声，回应道：“咳，要不咱俩换换，你去当耿希的小白鼠？”
“别逗了，我又不缺钱，那么多志愿者他就选中了你，我去他未必要啊？”
张子衡正色道：“我和你说真的！这次给你打电话也没别的，就想告诉你，我不干了，你换别人吧。”
说完张子衡拉过安全带，“咔嚓”一声扣在椅子上，那意思很明显，让他赶紧开车。
“嘿！撂挑子？”
他被张子衡的行为给逗乐了，从怀里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从鼻子里吐出烟雾后，这些细小的颗粒在车厢内翻滚，迫切的往缝隙处钻去。
萧尧把车窗打开一道缝隙后，笑道：“不是你主动请缨的么？呵呵，现在后悔了？”
张子渃装成哥哥说话的语气质问道：“入你们这行？都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啊？”
“以你的条件要成为一名辅警，仍然需要通过正规的流程，你之前的案底刚消，现在要是放弃，之前的努力可就前功尽弃了。”
萧尧看这话有些作用，便趁热打铁道：“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如果当上辅警，在工作中立下重大功劳，比如获得‘辅警个人一等功’，并且符合公务员录用条件，那么是有可能破格转为正式在编警察的。”
“帮我们破获的走私案，闫队很是欣赏你，可不能放弃啊，子衡。”
坐在副驾驶的张子衡闻言，转过头来，带着几分埋怨的语气说道：“我是想看看，能不能引那个人出来，我也没料到他真的追了过来，你真的没看到刚才我身后那人么？”
萧尧听后，眉头微微一皱，没想到张子衡竟然会冒险用自己当诱饵，故意引诱那个神秘人现身。刚才的情景又在脑海中快速复盘了一下，确实觉得疑点重重。当时张子衡站在路中央，似乎就是特意迎着自己车的方向而来，上车后气喘吁吁的模样，也显然表明他刚才一直在全力奔跑。
稍作思考，萧尧马上掏出对讲机：“各小组注意，注意保护耿希安全，‘桑叶’应该就在附近，给我盯紧所有出入口。”
“一组抄收。”
“二组收到。”
“三组收到。”
收起对讲机，萧尧眉头紧锁：“据我了解，那个人是个极其擅长反侦察的高手。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他追我时看起来有点瘸，别的我真没看清。怎么，这人叫‘桑叶’？”
萧尧猛吸了一口，随后轻轻将烟灰弹向窗外。
“对，我们给他起的名字，你应该也知道。”他缓缓开口，“局里现在对这些失踪的精神病患者非常重视。一开始，我们还以为只是巧合，但随着失踪人数不断增加，这个案子性质就变了。而且，这些患者原本就行为逻辑混乱，给调查带来了极大的困难。但我们发现，他们在精神出现问题之前，都曾去过同一家康复中心‘明曦康复苑’。”
“什么！”副座的张子衡听后表情震惊的看着他。
“我们也觉得很奇怪，这些人中有些只是患有睡眠障碍、抑郁症等轻微的精神疾病，按理说不应该会变成现在这样精神失常的病人。”
“明曦康复苑，虽然我们知道它有很大嫌疑，但这些病人都失踪了，我们想查也查不到任何线索。所以，你这条线至关重要。”
萧尧把烟屁扔出窗外，随后说道：“耿希的core world团队成立后不久，明曦康复苑也紧随其后崭露头角。两者在脑域研究领域都占有一席之地，尽管我们可以大胆地提出假设，但没有确凿证据的无端猜测只会误导我们的调查方向，白白浪费时间。”
“所以当耿希团队开始招收‘受试者’进行实验时，你竟然能够通过测试并参与其中，而且他的这项研究真的可以提取大脑的记忆影像。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我们能找到一名失踪的病人，并借助耿希的技术提取出他们脑中的影像，或许就能揭开一些背后的事情了。”
萧尧看他情绪稳定了些，发动了车子，劝道：“如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那咱们赶紧回去，要是耿希那真出什么意外，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你再忍忍，他拿你当小白鼠，不也就这两天么，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
张子渃闻言这些，简直不敢置信，自己发现的那12具尸体已经是一个惊天大案了，没想到背后还隐藏着更加深不可测的秘密。
车子缓缓开动，张子衡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你所说的所有案件中，他都有参与吗？”
萧尧知道他问的是那个反侦查高手。
“确切地说，这些失踪案中都有他的身影出现，而且每次现场都会留下一片桑叶。我们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犯罪分子，他似乎在向我们挑衅，展示他的能力。”
“如果你只是告诉我们耿希有危险，我们或许不会派这么多警力来布防。但关键在于，你收到了那片桑叶。”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关联，张子渃从他口中得到的信息已经可以将事情的脉络理清了，看来这其中牵扯到具体的细节，恐怕只有哥哥张子衡本人才能揭晓。
张子渃在想要不要把自己发现的那个藏尸地告诉萧警官，或许能帮助警方堵住那个犯罪嫌疑人。
于是，她点开手机，凭借着印象，在微信中将那个冷库的位置发给了萧尧。
刚想说话。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后面猛地撞上了车子。安全带瞬间收紧，将她的身体紧紧地束缚在座位上。
突如其来的撞击使得车辆瞬间失控，向左前方猛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