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是张子衡
张子渃傻愣愣的呆立在原地，看着镜子中那张熟悉至极的面孔，她以为哥哥已经不在人世，然而此刻，在镜中竟然再次看到了他的脸庞，而且与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如出一辙。
不对！张子渃马上冷静了下来，挥了挥手，发现镜子内的哥哥也在做着相同的动作。这让她瞬间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那健硕的肌肉和凸起的喉结。
这自己这具身体竟然变成了一个男人！
难道说我竟然进入到了哥哥的体内？这个念头一晃而过，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隔间里的头盔。
张子渃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毕竟她之前有过两次这样的经历，而且都非常的真实，如果是梦境的话，这一切就变得好解释了。
她首先想到的方法就是掐疼自己，如果是梦，那掐自己是不会有疼痛感的，因为大脑会巧妙地对身体神经的感知进行调控。
在梦中，即便大脑传达了疼痛的信号，现实中的皮肤也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这就像是高级催眠师能够引导大脑创造出逼真的幻觉和感觉一样，梦境中的疼痛只是一种假象。
但如果真的是很疼，那也不用怕。理论上来说，除非在现实中真的有人或事物在对自己造成伤害，才会在相应的位置产生痛感，但那样的话，梦境往往会立刻中断，被现实中的疼痛所唤醒。
想到这里，张子渃用手冲着自己大腿内侧，狠狠用力掐了一下。
“哎呦！”这一下，钻心的巨疼让她眼泪都流了下来，但自己的意识并没有清醒，这就证明现在的情况就是真实的。
一旁的耿希莫名其妙的看着张子衡，一会发呆，一会儿又掐自己，都怀疑他是不是吃了什么神经类的药物所导致的。
“子衡？你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哪不舒服。”
张子渃迅速收敛表情，想起刚才他说的情况，马上借口解释：“没有，我只是有些不适应。”
“哦，那就好。”耿希松了口气，“多活动一下，这次辛苦你了。”他刚要转身离开，却又疑惑地回头问道：“不过，刚才你拿灭火器罐是干什么？”
张子渃反应迅速，笑着解释道：“负重深蹲嘛，恢复得快些。”
“哦，呵呵，你呀你。”耿希笑着摇了摇头，又转身回到了电脑前。
张子渃好歹也是大脑数据神经专业，她可以确定现在的状态并非梦境。如果判断无误的话，自己意识应该是进入了哥哥的身体内。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那台“梦貘”仪器。
到底耿希发明了什么样的技术，竟然能有如此神奇的能力？张子渃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哥哥没有死？一直躲在这个工厂里么？不对！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于是问道：“今天是几月几号？”
耿希没有回头，只是轻点着鼠标，随口说道：“我看看，嗯，7月20日。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差点就忘了。再过两天我们就要去参加展会了。这次要是能和陈莉搭上桥，这个仪器就安全了。”
7月20日？张子渃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三个月前？我竟然穿越回了三个月前，而且进入了哥哥的体内？
张子渃感到自己的思维有些跟不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觉脑细胞第一次无法应对如此复杂的局面，开始间歇性罢工。
不过，她意识到，这或许并非坏事。
毕竟，自己现在身处的是三个月前的时空，正在亲历哥哥曾经遭遇的一切。或许，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真能扭转命运，让哥哥躲起来或者去刑侦大队寻求保护，那岂不是哥哥就不会失踪？
想到这里，张子渃不禁有些激动。她决定扮演一次哥哥的角色，看看这三个月里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并没有哥哥的记忆，刚才也是试探性的和耿希对话，看他的回应，似乎和哥哥关系不一般，而且他说的展会难道就是网上，陈莉采访他的那次么？为什么他说和陈莉搭上，仪器就能安全？是谁在打这个‘梦貘’的主意？
看来哥哥对这事肯定是知道的，这还是第一次和耿希前辈接触，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董教授所说的‘疯子’啊！
张子渃眼珠一转，说道：“咱们之前有联系过那个陈莉么？”
她这么问是有目的，耿希如果说是他联系的，还可以借机会问清楚其目的。如果没有也不怕，自己还记得陈莉的号码，正好掩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窘境。
耿希姿势还是没变，只是淡淡的回答道：“子衡你忘了么？你联系的她啊，之前我的算法还有缺陷，意识数据无法完美拷贝，不知道为什么子衡你的意识图就能存储出来。”
说着耿希的椅子原地转了过来，笑着对张子衡说道：“现在咱们core world团队就剩你我两个人了，其余的都被董建河拉拢走了。”
耿希叹了口气：“唉！公司董建河占有一半股份，这次你要是能让陈莉找到投资人，咱们还有翻身的机会。”
“如果陈莉真的愿意帮咱们牵线搭桥更大的平台，咱们也不用整天躲在这里。”
说完摇了摇头，转身又再次‘哒哒哒’敲击起键盘来。
张子渃听到这里也不敢继续追问下去，只能从耿希的话中寻找自己未知的线索。当“董建河”这个名字传入耳中，她顿时感到浑身一阵颤栗。
在她看来，董教授所言耿希用精神病人做实验的说法简直是荒谬绝伦。见到这位前辈后，才明白董教授所说的都是谎言。
虽然和耿前辈仅仅说了几句话，但哥哥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如果耿希真的已经陷入癫狂，哥哥是绝不可能与他合作的。
从耿希的言谈中，张子渃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哥哥竟然是core world团队的一员。看来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合作了。
而且让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董教授会对耿希前辈持有如此恶劣的态度？还带走了所有研发人员？
此刻，张子渃感觉身上冷飕飕的。低头一看，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上半身竟然裸露在外，顿时脸上滚烫，她从未在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面前如此失态过。
下意识地用双臂紧紧护住胸前，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羞涩：“耿耿前辈，请问我的衣服在哪里？”
耿希回过头，看到张子衡这个大男人突然之间表现得如此扭捏，心中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更衣室：“你的衣服在那儿呢，快去换上吧。”
张子渃点了点头，踮起脚尖，飞快地跑进了更衣室。
穿上哥哥的背心，熟悉的气息瞬间涌入张子渃的鼻腔，仿佛哥哥就陪在身边一样。没想到自己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与哥哥再次产生了联系。看来这个‘梦貘’头盔应该就是这次事件的钥匙。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张子渃出奇的冷静，全然没有了女孩该有的情绪波动。
坐在长凳上，脑海中迅速复盘起所有的线索。
从现在已知的信息来看，在网上看到展会视频，证明陈莉如约进行了采访。这说明哥哥已经联系过她了。
自己和陈莉见面时，她的记忆明显被洗掉了，也就是说这中间有人绑架了她。会不会绑架她的同时，哥哥也被绑架呢？似乎，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自己是不是要给那个萧警官打个电话？
毕竟现在的情况对她非常不利，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更糟糕的是，她没有哥哥的记忆，甚至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单打独斗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拿起哥哥的手机，好在手机设置的是面部识别解锁，这让她省去了猜测密码的麻烦。
看了一下信息和通话记录，却发现除了一些广告短信，哥哥的手机异常干净，来电都没有署名，难道哥哥没有社交么？
点开微信，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一些线索。然而，除了她自己的头像是哥哥特意标星之外，其余的联系人也没有备注和署名。
这让她放弃了使用微信的念头，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如果发错消息都会有暴露的风险。
“还是先联系一下萧警官吧，多个人帮我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有了明确的计划后，张子渃便立刻行动起来。她穿好衣服，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六点了。于是，她再次来到耿希的隔间。
“都这么晚了，你还不打算回去吗？”
这句话反而让耿希感到有些奇怪，他笑呵呵地回答说：“你今天怎么了？净说些奇怪的话。我们一直都是住在这里的啊。你要是想吃泡面，自己去泡一碗吧，顺便也可以给我泡一碗海鲜鱼板面。”
张子渃赶紧找借口：“你不是让我联系陈莉吗？我想和她见一面。”她真的没想到哥哥竟然和耿希住在一起。
“哦，那你去吧。”耿希点了点头，“记得这边的公交车末班车是10点。”
走出了厂房，张子渃很女人的伸了个懒腰，对于哥哥的身体她还不算太适应。看了看天色她拿起手机拨打了萧尧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