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梦貘2
片刻后，扬声器中传来了白莎的声音：“温度、湿度已经达到标准。虽然我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但我还是想再次提醒你，戴上它可能存在一定的风险。”
张子渃沉默以对，她深知白莎的担忧是出于好意，但此刻已下定决心。过多的争执没有意义，她只能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选择。
这时，扬声器里又响起了李滔的声音：“供氧设备运转正常，主电源和备用电源也已就绪，随时可以启动实验。”
紧接着，楚文宇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头盔内置的软件正在进行设备适配，预计还有40秒就能完成。”
白莎见她没有回应自己，知道她脾气上来谁也劝不动。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叮嘱道：“设备启动后，一切都可能发生。子渃，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你一定要保持冷静，情绪不要有太大的波动。”
外面的对讲机也响起了张子渃的声音：“我明白，情绪波动会影响脑波的变化，我会小心的。”
剩下20秒时，外面三人看到‘梦貘’的金属缝隙间开始散发出紫蓝色的光晕。这光晕从线束底部一直延伸到头盔尾端，仿佛有源源不断的能量正在注入其中。这一幕极具科幻效果，令几人叹为观止。
然而，李滔的注意力突然被变压器的压力表吸引，惊恐地发现指针已经飙升至临界值，并在红色警戒区域内疯狂摆动。
他还没来得及发出警告，两组变压器在同一刻爆发出刺耳的“噼啪”声。
瞬间，三人眼前一黑，实验室内的所有电器同时熄灭，几人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他们浑然不知，此刻，整个学校的所有照明设备无一幸免，全部熄灭，黑暗如潮水汹涌而至，惊恐声，喊叫声传遍整个校园。
“我怎么睡着了？”
“头好疼!”
张子渃意识逐渐清醒，透过微微睁开的眼帘，她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光线照射在眼皮上，明明记得，测试时是晚上啊！
“现在怎么是白天了？或许是自己太放松了？睡着了竟然浑然不知。”
但当她睁开眼睛看到天花板时，映入眼帘的景象顿时让她汗毛炸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明明记得是在学校里啊！现在怎么跑到厂房里面来了？”
抬头望去，只见天花板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金属横梁，每一处接缝都充满了锈迹。灰白色的房顶被不明物质熏烤得发黄发黑让人不寒而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陌生环境，张子渃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绑架了。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慌，头盔的事情最终还是暴露了，这难道就是哥哥失踪的原因？这些人会不会因为我们实验头盔的事情杀人灭口？一系列的思绪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这时，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无法控制身体，四肢变得异常沉重，竟然连抬头都异常困难，完全不听使唤。她试图挣扎，却使不出一丝力气，这感觉让她更加坚信被绑架的事实。
不过让她感到困惑的是，这绑架的场景似乎与电影中的情节大相径庭。在她的印象中，被绑架的人通常会被套上头套或蒙住双眼，被困在一个昏暗狭小的房间里。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平躺在一张床上，这让她感到十分不解。
不好！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让张子渃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恐慌和恶心。她意识到，这种情况可能只有一种解释，自己的身体被人玷污了。
她的内心没有涌现出一丝想哭的冲动，唯有无尽的愤怒在胸中翻涌。她想用牙齿撕下玷污自己身子那人的肉，饮其血。然而，此刻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平躺在这里。
但张子渃还是不甘心，拼命地想要感受下体的疼痛，可惜，她的脖子以下就像瘫痪了一样，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
自己的眼睛和鼻子都没有失灵，这是她目前唯一的依靠。
能帮助自己的就是迅速感知周围的环境。她能判断这里是个废弃的工厂。但自己又闻不到任何其它的气味，空气似乎非常的干净，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正当她疑惑时，不远处竟然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打破了窒息的宁静。
“哎！你醒了？比预想的要快，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动，再躺会儿吧。”男人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温和，听起来像是个中年大叔。
难道他就是幕后真凶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比预计的要快”？
张子渃身体虽然不能动，但眼睛不断地旋转，试图从男人的话语中寻找线索。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但根本无法判断这人话中所指的是什么。
脚步声逐渐靠近，张子渃的心跳也随之加速。她知道，那个人正向她走来。在目光所能触及的范围内，一张男人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当张子渃看清这张脸时，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如同印在她脑海中一样。
这个男人，竟然是耿希。
他的形象与视频中被采访时几乎一模一样，长发扎成马尾，青色的胡茬布满下巴，近距离观察，脸上的油光熠熠生辉，显然是经常熬夜留下的痕迹。
更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耿希的表情中似乎透露出对她的熟悉和担忧。眼神里，根本没有施暴者应有的那种冷漠和得意，反而充满了关切。
这把张子渃彻底搞懵了，什么情况啊！
只见耿希轻轻地用手撑开张子渃的眼皮，微弱的手电光照射进她的瞳孔。
仔细观察着，感受到瞳孔在光线的刺激下微微收缩，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再过几分钟，你就能恢复知觉了。”
“等你能动了，一定要看看自己的意识数据图。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图案，它简直就像一幅艺术品。”
说完，他似乎知道现在张子渃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转身便离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子渃对身体逐渐有了知觉。听说，被侵犯后下体会感到火辣辣的疼痛，然而此刻她并没有这样的感觉。这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耿希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那现在就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
记忆没出错的话，明明是在实验室内和白莎他们准备启动头盔啊，当时只是隐约听到李滔提到电压有问题，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难道在那之后，耿希带人闯入了实验室，将他们四人全都带走了？
这个想法似乎有些荒谬。毕竟，《复育大学》的安保措施是全市最好的，安保人员都是退役军人，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确保学生的安全。
除非……李滔、楚文宇和白莎他们早就与耿希认识，并且特意设局把她绑到了这里？
虽然这个假设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能够通过学校的安保检查，但张子渃还是无法理解白莎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不过刚才耿希说的‘意识数据图’又是什么意思？好像这个图似乎是自己的。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现在张子渃只盼着能赶紧恢复身体的控制，哪怕能说句话也好。
只是等了一会儿，张子渃尝试着轻轻抬了抬胳膊和腿，惊喜地发现已经能够自如活动了。
她侧身小心翼翼地撑起身体，突然感觉头顶一沉，用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个金属头盔。
这头盔的质感让她感到十分熟悉，摘下来仔细一看，这不是“梦貘”吗？此刻她也无暇去思考这头盔为何还戴在自己头上，只是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精心搭建的恒温室，顶部覆盖着一层厚实的温室大棚膜，四周则被透明的防尘帘巧妙地分隔成一个个小型的隔间。
这些隔间的设施与实验室里的恒温仓如出一辙，让张子渃瞬间明白过来：耿希竟然在拿自己做实验！
想到这里，张子渃的恨意如同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哥哥就是因为你才失踪的，现在他又把魔爪伸向了自己。耿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取下头盔，发现耿希就在前面另一个隔间内专注地看着显示屏幕。以自己现在的情况，硬碰硬肯定不是明智之举。唯一的出路就是想办法逃出去。看着他毫无防备的背影，张子渃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把他打晕，然后趁机逃走。
张子渃蹑手蹑脚的下地，她光着脚，以尽量减少发出的噪音。四处搜寻了一圈也没能找到一件顺手的钝器。
忽然看到帘子后放着一个小型灭火器罐。于是放低身形，悄悄地摸到帘子边，顺手拿起铁罐。只要把他打晕，从这里出去，自己有的是办法逃走。
来到耿希身后，刚要举起罐子砸向他后脑时，张子渃的余光看到玻璃中的自己，那个身影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那一刻，她仿佛全身触电般僵立在原地，手中的罐子也顺势“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耿希吓了一跳，他转身莫名其妙地看着身后的男人，惊讶的喊道。
“子衡！你拿灭火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