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需要很长的时间

    萧家的故宅忽然起了一场大火。

    火烧到了第二天才停下。

    元夕在新的一天打更声敲响的时候，在后花园找到了冼萧梧。

    少年坐在亭中望月。

    元夕捧着一个石榴，慢慢伸出手递给他。

    “对不起，萧梧哥哥。”

    冼萧梧看着她手里的石榴眉毛一挑。

    “这是，萧家的石榴。”

    冼萧梧接过石榴。

    “栖梧。”那少年忽然说。

    元夕抬起眼睛，撞进了少年的眸色中。

    少女眼瞳的色彩变幻如阳光照射在琉璃珠上，变转着生动的光。

    “我知道是你。”

    少年笃定，轻笑。

    他将石榴放在一旁，抓起她的手，看到她被烫到的痕迹。

    “为了给我准备生辰礼物，不应该让自己冒险。”

    栖梧愣在原地，任他看着自己手上的伤。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

    “栖梧，”冼萧梧温声，“元夕并不知道我是萧家人。”

    他盯着她局促的眼睛：“孟栖梧不会犯这种小错误，栖梧，你能告诉我，你有什么目的吗？”

    为什么要故意装作元夕，又要故意暴露？

    或者，从一开始就没有元夕，而是栖梧呢？

    女孩子低头，把脸几乎埋进领子里，不知道作声。

    她自己以为自己的演技天衣无缝，而冼萧梧一眼就看穿。

    半晌，女孩抬起头，歪歪脑袋，语气轻散。

    “我可没骗你啊，萧梧哥哥。”

    “只是，栖梧才是本来的我。”

    冼萧梧陷入思索，神情如坠雾中，清寒认真。

    栖梧看着，神秘地笑笑，其余一概无可奉告。

    既然他那么聪明，那就让萧梧哥哥多猜猜，她有什么目的吧。

    “冼萧梧，生辰快乐。”

    女孩踱步，踮起脚尖对冼萧梧笑道。

    冼萧梧释然一笑，拿起石榴，掰成两半，递给元夕。

    晶莹剔透的红色果肉在灯光下发出闪烁的光。

    “给我？”栖梧指着自己。

    冼萧梧点头。

    “栖梧，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会替你保密。”

    冼萧梧捻了一颗石榴放进舌尖。

    品味这棵十多年前种下的石榴树结出的果的味道。

    栖梧也学他的样子，把他给自己的那一半石榴捻了一颗放到嘴里。

    咬一口，清甜的汁水。

    可惜，是最后一个。

    “石榴籽别丢了，我们可以重新种一棵，等它发芽。”

    “好吗？”栖梧接住抿完石榴肉吐出的石榴籽。

    “这需要很长时间。”冼萧梧说。

    “我愿意。”

    冼萧梧地眼睛猛地朝她看过来，对上女孩盈盈的笑，她在清晰地笑着重复她的答案。

    “我愿意。”

    “苏醒是不是庸医？”

    冼萧梧带栖梧去回春堂，栖梧当着苏醒面这样问。

    “别这样栖梧大小姐，我也是要面子的。”

    苏醒一开门就对上两个现世报，心情沉到谷底。

    原来之前一直判断失误了，栖梧才是本来的自我，元夕竟然是第二个她。

    苏醒为栖梧诊脉，说：“我也不是庸医，我开的药是有效的。”

    “你把抹杀栖梧的药喂下去了，元夕真的没有出现了，她身体才这么好。”苏醒甩锅。

    栖梧一笑。

    是啊，之前在冼萧梧的抉择里，是选择抹杀掉自己呢。

    “苏醒大夫，你是怀念元夕吗？”

    苏醒看了眼冼萧梧：“我可没这样说。”

    “多亏苏大夫，吃了您的药，元夕确实不再难以控制地出现。”

    “但只要我想，我还是能让元夕暂时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冼萧梧紧张地朝栖梧一看，眼神一个“万万不可”。

    栖梧随后解释说：“但是这样太耗费身体了，所以元夕不再出现的日子里，我都只有辛苦的装成元夕。”

    “真的很辛苦啊，所以我需要元夕。”

    女孩声音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