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夹道欢迎
众人散去,各自为阵,动作起来,打扫整理。
范亮被老板说了几句,心里颇感不平,把手里的拖把当道具,扭起了街舞。
随着几下街舞动作的跳动,范亮的那一身肥肉,犹如骤风吹动的麦田里的麦浪,从左边快速波掠起伏到右边,又从右边快速波掠起伏到左边。
从脚尖到头顶,又从头顶到脚尖,范亮的肥肉,灵活地,电颤般地,快速地抖动着,如同被电警棍打了一样。
嘴里学着周截棍的双杰伦,哼着自己编的说唱rap,编排老板:“这个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因为你爱恨开始分明,失去你还有什么事好,那鸽子不再象徵和平”
燕慧也难解心头的不忿之气,边抹桌子边对贾东坡说:“贾老师,你说这管总请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样的人,能在管总的眼里,算是高级人才呢?还是高手、高手、高高手的人才呢?”
燕慧越说越气,说着说着,啪地扔下抹布,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难道在管总眼里,我们就都是劈柴,我们就都是低低手?”
范亮见燕慧生气,假装豪气地插科打诨道:“燕慧,你劈柴不劈柴的我不管,但如果你是滴滴手,我以后打车,指定照顾你的生意。咱两谁跟谁呀。”
燕慧一听范亮调侃她,作势要踢他,骂道:“滚!高手来了,你也好不到哪去。”
范亮嬉笑着说:“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吗。你能阻挡了管总的决定吗。唉,顺其自然吧。有奈无奈,瓜皮就菜吧。”
贾东坡研磨着下巴扎手的短须,沉吟道:“依我看呀,这一搞夹道欢迎,事就小不了。至于什么样的人才,在管总的眼里才算是高级人才呢,这事儿难说,闷葫芦严盖儿,不好猜。”
史珍香对什么都好奇,凡事总喜欢问个为什么。手里拿着两个巧克力,把夹道欢迎的词语琢磨了半天,这个成语的意思她知道,但是对形成字面的原因还是理解不了,好奇之下,递给贾东坡一个巧克力,认认真真不耻下问道:“贾老师,这个欢迎我知道,可它为什么是夹道欢迎呢?”
贾效宜推让了一下,范亮一把抢过巧克力逗她说:“夹道欢迎就是,咯吱窝里夹个道,一边夹一个,然后鼓掌欢迎。”
史珍香详作生气,一把把巧克力抢了回来,递给了燕慧,反问范亮:“那你说,夹的那个道是什么呢?”
范亮又从燕慧手中抢过去,说:“道,就是道道,就是一条一条的道道连个巧克力都舍不得给我,还想长学问,知识有那么不值钱吗?”
燕慧护着史珍香:“去。别听他胡说。”
贾东坡:“唉甚也害不哈(害不哈,晋陕方言口语,真实字作:解不下。即:不明白)。夹道欢迎,就是咱们站在两边,中间留出贵宾走的路,站在两旁的人,就像两道墙夹着路,所以叫夹道欢迎。”
史珍香听了贾东坡的解释,立刻明白了范亮在忽悠她,作势要打范亮,范亮嬉皮笑脸地躲开。
燕慧对于要来的高手还是不能释怀,有意挑拨大家一致对外。于是对贾东坡说:“哎,贾老师,你这是正儿八经的高儒大德,真正称得上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了吧?那你当初来的时候,管总也给你搞过夹道欢迎吗?”
范亮瞬间秒懂燕慧的用意,也凑过来问道:“对呀,你可是高手高手高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一出场,怎么也得净水撒街,黄土铺道啊。”
史珍香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黄土铺道呢?瓷砖地面不干净吗?木地板踩着不好吗?铺个地毯不香吗?黄土铺道?那不得多脏啊。”
燕慧虽然有意挑拨,可也担心这个无脑的史珍香坏事,假意护着她说:“香香,别理他,他说的是五百年前的高老庄。现在都是柏油马路了,他就是想铺,也得找得着黄土呀。贾夫子,问你呢。”
贾东坡回道:“高儒大德,那我肯定是”
贾东坡刚说到这,发现众人有点不屑,觉得自吹自擂的有点过了,赶紧找话往回圆:“肯定是好像是有点不够吧?不敢这么讲,达不到,达不到。”
范亮燕慧假意道:“达到的,达到的。”
贾东坡接着说:“夹道欢迎吗,那管总肯定得给我搞。”
三人顿时惊讶:“是吗?还真搞夹道欢迎啦?”
贾东坡不好意思地讪笑着:“不过没搞成”
众人恍然,不屑地嘘道:“切---”
贾东坡生怕别人不信,有失威望,赶紧解释道:“当时公司刚开张,连老板和我算上满共才三个人,想夹也夹不成呀。”
范亮故意揭他老底:“是夹不成呢”
燕慧推波助澜:“还是人家压根就没想夹呢?”
贾东坡怕愈描愈黑,又往回圆:“夹不夹无所谓,但是你们看见没?关键是管总对我还是蛮尊重的是吧?用谁家的话说,这都是有目共睹的吧?”
燕慧正话反说:“是是是,用谁家的话说,您这高僧大德,您这博学多才,”
范亮故作惊讶道:“呀!高僧大德?用谁家的话说,贾老夫子什么时候出家当和尚了?”
燕慧假装诚恳解释道:“口误!口误!鸿儒大德行了吧?”
转头对贾东坡继续调侃道:“那用谁家的话说,您这学富五车,您这才高八斗,您古今中外无所不通,您诸子百家无所不晓,您福如东海长流水,您寿比南山不老松,管总对您是尊重的,就差树个牌位,把您供起来”
史珍香不解道:“燕姐,为什么呢?不是说人死了才树牌位吗?贾老师又没有死,为什么要给他树个牌位呢?”
燕慧烦她说:“去。”
接着对贾东坡说:“您说您,这么一位绝世精采的博学鸿儒,可是管总为什么就没有给你办一个夹道欢迎呢?用谁家的话说,难道他不懂得尊重人才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把您当高手高手高高手的呢?”
贾东坡:“刚才不是都说了吗。不是不办,是当时没法办”
史珍香听得入神,一脸呆萌地认真地问道:“贾老师,那后来呢”
范亮赶紧跟上:“对呀,那后来呢?”
贾东坡被揭露的有点接不上话,气急败坏地说:“差不多行了,没你们这样的啊。”
史珍香的脑反射有点慢,还是锲而不舍地追问:“贾老师,你讲讲,那后来呢”
范亮意假装恍然大悟,意味深长地说:“奥,我知道了!(唱)后来,总算学会了孤独”
燕慧也跟着唱:“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再来”
史珍香还没反应过来,还在不停地问:“啥意思?怎么唱上了?贾老师,后来呢?”
管仲凡进来,见他们唱的唱,问的问,躲的躲,问道:“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范亮幸灾乐祸地说:“管总,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聊贾老师被夹的故事,真好玩”
燕慧也赶紧笑着起哄:“对对对,贾老师,您说呢?”
管仲凡莫名其妙问:“什么?被夹了?夹哪儿了?”
贾东坡尴尬遮掩道:“没什么,没什么。”
管仲凡愈发莫名其妙,上上下下巡检着贾东坡,关心地问:“夹哪儿了?到底夹哪儿了?我看看,严重吗?”
范亮推波助澜:“挺严重的。”
燕慧也跟着说:“对对对,挺严重的。是吧香香?”
史珍香有点懵,也着急忙慌地上下巡检着贾东坡:“夹哪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范亮看着一脸惶急的史珍香,万念俱灰地说:“香香,你真是个摔坏了的闹钟。”
史珍香满脸疑问:“啥意思?”
燕慧恨铁不成钢地在史珍香头上轻轻打了一下:“说你闹不到点儿上。”
史珍香奇怪地问:“为什么呢?”
管仲凡不理他们,着急地问贾东坡:“到底夹哪儿了?老贾,老实说。”
贾东坡赶紧双手乱摇着遮掩道:“没有没有,他们逗你玩儿呢。”
范亮和燕慧同时提高声音责问贾东坡:“逗谁玩儿?”
贾东坡连忙讨好道:“逗我玩儿,逗我玩儿。”
管仲凡不信,又问:“真没有?”
贾东坡赶紧证实:“真没有。真没有。”
管仲凡这才斥责说:“胡闹。什么时辰了,还开这种玩笑。快快滴,人已经到楼下了。”
范亮和燕慧同时伸出食指,指点着贾东坡说:“走,快快滴,夹个道道去。”
燕慧往外走着,回头看见史珍香还在那里费解地琢磨着。
燕慧喊她:“香香,你瞎琢磨啥呢?赶紧走。”
史珍香赶上来,边走边问:“燕姐,范哥为什么说我是个摔坏了的闹钟?”
燕慧气的咬牙切齿,拽着她边走边说:“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你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史珍香疑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赶上的?”
燕慧气的七荤八素,甩开她走了。史珍香赶紧边追边喊:“哎燕姐,燕姐,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