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都城
阿喜本跟于将军请了一天假说是去城外找阿木，结果几天都没有回来，这急坏了于将军。小王爷也问了几次之后，于将军禀明大将军派人去城外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
心月来找阿喜，得知阿喜至今未回，也焦心不已。
一个月过去了，大家都以为阿喜在草原上遇到了麻烦，很可能回不来了。
小王爷在阿喜失踪后命人每日在城外百里之内巡逻，发现可疑的人都要抓回来盘问一番。这个时候都城里的圣旨传来，要小王爷即刻回去复命。已经在凉城耽误了一月之久，小王爷不便拖延，就命人收拾行装向大将军辞行。
大将军派出去的人突然来报，说在距凉城百里的地方发现一队人马正在朝凉城来。还有另一队人马提前埋伏在附近，似乎要截杀他们。
大将军和小王爷面面相觑，小王爷道：“如此，我去会一会这些人！”
“王爷当心！”大将军嘱咐。
小王爷带着几十人来到了阿喜所在的位置，发现了中箭的阿喜。
“阿喜！阿喜！”
楚云喊了她几声，阿喜皱着眉头闭着眼睛，还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去把军医叫来。”小王爷站在床边看着阿喜对楚云吩咐道。
“是。”楚云领命去喊军医了。
张远寿找到心月说：“阿喜受了伤，军中都是些大老爷们，不太方便，这几日就拜托你来照顾她了。”
心月点点头，跟着张远寿来到阿喜暂住地地方。
“箭已经拔出来了，阿喜姑娘可能是失血太多，陷入了昏迷。”军医恭敬地对小王爷说道。
王爷点点头。
张远寿带心月进来给王爷行了礼道：“王爷，我找了一个女子来照顾阿喜。”
小王爷看了一眼他们，点点头。
一个下人跑进来跟小王爷说：“王爷，大将军有请！”
小王爷皱眉道：“什么事？”
“胡人派来的使者到了。”
小王爷立刻转身去了大将军府上。
薛元道只身一人站在厅内，大将军疑惑道：“你为何只身一人来凉城求和？”
薛元道说：“路上遇到了伏击，其他人都已遇害。某侥幸逃脱，才得已到了凉城。”
小王爷走进来道：“你是谁的部下？”
“薛某不才，幸得平靖王宇文阵赏识。”薛元道见来人气度不凡，想必是大伩派来凉城的那位小王爷。他恭敬地行了一礼。
小王爷坐到上首，对他道：“请坐。”
薛元道说明了来意，小王爷笑道：“你们平靖王是最不讲诚信的，这次来求助大伩，怎能令我等信任？”
薛元道略有歉意道：“送给大伩的礼物在来的路上丢失，呃，如果王爷和将军不介意，我会让人再准备一份送来。”
小王爷点点头，问道：“宇文界破现在在平靖王手上？”
薛元道点点头，说是。
“以平靖王的兵力，确实不够与其他几位藩王争锋。现在宇文界破在他那里，这就说得过去了。”大将军道。
“其实来的时候，一位叫阿喜的姑娘也是跟着我们的人马一起出发的，但是因路上遇到了埋伏，所以走散了。”薛元道为难地说，他想借大伩的人马去帮他找一找阿喜姑娘。
薛元道不知阿喜是死是活，但他知道阿喜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不管是对宇文阵还是大伩。
大将军和小王爷很意外。
“阿喜姑娘为何会在宇文阵的地盘？”小王爷问。
“听说是宇文固抓起来用来威胁宇文界破的，被平靖王要来留在了军营里。”薛元道说，他不太清楚其中的曲折。
大将军道：“她可与宇文界破见了面？”
“实不相瞒，这次是宇文界破为我们送行。”薛元道直言不讳道。
“这么说，宇文界破是想帮宇文阵收服另外几个藩王，坐上大汗的位置了。”小王爷说。
薛元道没有说话，这求助大伩确实是宇文界破的主意。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我即刻回京，禀报陛下。”小王爷道。
“还请大将军派人去城外找找阿喜姑娘。”薛元道还没有忘了这件事。
“哦，这件事”
大将军张口未说完，小王爷便截住他的话道：“薛先生打算何时回去复命？”
“不急不急。”薛元道说。
“好，那就请大将军好生安排薛先生住下，待圣上决策。”小王爷说。
薛元道站起来弯了弯腰，以示感谢。
大将军狐疑地看向小王爷，小王爷看向薛元道说:“至于阿喜姑娘，先生不必忧心，我们会去找的。”
薛元道被人领去了为他安排的住处。
“小王爷为何瞒着他阿喜姑娘地事情？”大将军看着小王爷不解道。
“他只身前来，说的话并不可信。且等阿喜醒来，再问问阿喜。如果他说的属实，我即刻回京禀明圣上，再做打算。”小王爷说。
晚上阿喜醒来，她感觉身上疼得厉害，脑袋也晕乎乎得不甚清明。心月端着外敷的药膏，走过来就看见阿喜睁着眼睛看她。
“阿喜姐，你醒了！”心月欣喜不已。
“心月，你怎么来了？”阿喜虚弱地问她。
“我是被张大哥叫来照顾你的，你受伤了。”
心月将阿喜扶起来，拿枕头垫在阿喜身下，解开了阿喜胸前地纱布。
“我听军医说这箭差点射中你的心脏，幸亏向上挪了点，才避开要害。”
心月熟练地把药膏涂在阿喜的伤口上，把阿喜疼得呲牙咧嘴。
“好了。”心月安慰说。她看见阿喜疼得眼睛眉毛皱在一起，也不发出声音来，手上动作轻了许多重新包扎好阿喜的伤口。
“对不起阿喜姐，我不该让你去找阿木。”心月坐在床前，低头道歉。
“害你吃了这么多苦头，是我的错。”心月说着，掉下了眼泪。
“别说傻话了。”阿喜说。
阿喜蜷起腿，用右手伸进了左小腿的绑带里，掏出了一件东西。
心月不解地看着她，阿喜将那牌子递到心月的手心里。
“这是，是我哥的令牌！”心月看着锈迹斑斑的令牌，泪如泉涌。
“是我对不起你，心月，我去晚了。我去的时候，阿木已经”阿喜说不下去了，想起了那个黢黑黑的牢笼里响起阿木虚弱地声音，他说把这个交给心月。阿喜心痛不已，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心月哭泣着攥紧了令牌，没有再说话。
后来阿喜才知道，阿木执着地去草原找了十年的好兄弟，是心月的大哥。那块生锈的令牌，是心月的大哥死后掉落在草原上的。
小王爷知道阿喜醒了，过来看她。
“王爷。”
阿喜已经下地随意走动了，只是左胳膊不敢动，她怕牵扯到伤口会疼。
“薛元道已经到了凉城，他说你是跟他一起来的。”小王爷看着阿喜说。
“是的，宇文界破想让大伩出兵收拾胡人的几个藩王。至于宇文阵，全看大伩的胃口吞不吞得下。”阿喜一字一顿地说。
小王爷眯起的眼睛里射出一丝危险的光芒。圣上早就跟诸位大臣秘密商量过此事，没想到终于等到这天了，他们的野心就这样被阿喜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害怕阿喜会把大伩的野心昭告天下。
但是大伩距离上次抗胡仅过去短短十年，扶植一个听话的平靖王的成本远远低于收服整个塞外。况且中原连年旱灾、水灾轮流上演，小王爷只怕到时候供给不足，计划半途夭折，白白浪费财力。圣上自是愿意消耗国力去冒险征服草原，为大伩王朝添上一大块版图。他当时只能顺着圣上的意思表示，因他平日只要稍有违逆，圣上就会猜疑他有不轨之心，但这事迫在眉睫，他必须要说服圣上，徐徐图之。
“你收拾一下，即刻跟我回京。”王爷看着阿喜的眼睛坚定地说。
阿喜疑惑：“为什么我要回都城？”
“这是本王的命令！”王爷严肃道。
阿喜抗拒道：“我不想回都城，我要留在这里！”
王爷说：“这可由不得你。”
楚云上前来，作势要绑了阿喜。心月从外面进来，看见这个形势，立马上前来护住阿喜。
“你们要干什么！”心月理直气壮地大喊。
楚云犯了难，看了看小王爷。
“你敢拦着，连你也一起带走！”小王爷呵斥道。
“不行！心月，你不用拦他。”阿喜反对道，她连忙制止了心月。
“我跟你去都城，你得告诉我原因。”阿喜冲着王爷说。
“你跟宇文界破两个人，简直任意妄为！你行事没有规章，绝不能留你在凉城跟他里应外合，祸害大伩！”小王爷张口说道。
阿喜气鼓鼓地看着王爷，说不出话来。
阿喜跟着小王爷在凉城外辞别了大将军等人，上了马车。
“阿喜，别忘了我们啊！”张远寿和大山几人冲着阿喜喊。
阿喜从马车里的窗口探出头来，冲他们说：“放心！有机会会回来看你们的！别忘了去绮罗巷看大娘！”
他们几人都答应着，跟阿喜挥挥手。
马车动了起来，阿喜蜷缩在马车一角，闷闷不乐。
小王爷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此时一辆马车从他们旁边飞奔而过，朝着凉城去了。
“到凉城了！”苏不苦在城门下，大声欢呼道。
“都怪你！十五都过完了才到凉城！”梁沁星生气地指责着许仲韵道。
许仲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在半路不小心又走错了道，本应该在春节前后就应该到的，生生被他耽误了半个多月。
“别吵了，咱们快去找阿喜吧！”苏不苦心急道。
梁沁星跟许仲韵这才想起正事，几人一路打听到了大将军住的长史府。
“听说大将军体恤阿喜是个姑娘家，特意让阿喜也跟着住在这里，咱们让人通报一声就行了。”苏不苦领着他们站在门前，得意地给那两人介绍。
“你快去说说，快去说说。”梁沁星催促道。
苏不苦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外的两个守卫面前。
“你是什么人？来大将军府上有什么事？”一个士兵见苏不苦上前，举起了手里的长矛对准了他。
“哎，大哥，别，别激动！”苏不苦用手拨了拨他的长矛，继续说：“我是阿喜姑娘的朋友，来找阿喜姑娘的。”
“阿喜姑娘？”另一个士兵挠了挠头，“阿喜姑娘好长时间不住这里了，她好像搬去小王爷的住所了。”
“对，阿喜姑娘好像从春节就没有回来过了，我听于将军说她去小王爷的临时别院伺候了。”拿矛的士兵对苏不苦说。
“小王爷来这里了？”苏不苦好奇地问他。
“早就来了。”这两个守门的士兵不爱八卦，消息比较闭塞，还不知道今天大将军出府就是为小王爷送行。
“那小王爷的别院在哪？”苏不苦又问。
“在那边，你过去一问就知道了。”守门的另一个人说。
苏不苦转身回去，忧心地跟许仲韵和梁沁星说：“小王爷竟然跑到凉城来抓阿喜姐了！”
“啊？他为什么还要抓阿喜姐，阿喜姐不是在凉城立了大功吗？”许仲韵反问。
梁沁星也心急道：“我听说都城的那些贵人特别变态，就喜欢别人对他卑躬屈膝。这个小王爷是不是也喜欢阿喜姐毕恭毕敬地对着他呀？”
许仲韵道：“咱们去找找试试吧。”
几个人一拍即合来到了大门紧闭的王爷住所。
“关着门的，怎么办？”梁沁星问他们两个人。
“这还能怎么办，翻进去救阿喜姐出来。”苏不苦说。
几个人转了一圈，想找个隐蔽点的地方翻院墙。
“阿星，你在外面看着，我跟苏少爷进去救阿喜姐。”许仲韵对在墙下放哨的梁小姐道。
“好，你们快点。”
苏不苦虽然自小就是皮猴子，翻墙爬树的事没少干。但他现在自以为是个大人了，鲜少再做这翻人院墙的勾当，所以这次他有点不熟练，挂在墙上许久没有爬上去。
许仲韵在墙下干着急：“你快点啊，苏少爷！”
“你帮我一下！”苏不苦还努力地挂在墙头上做引体向上。
“你俩小声点！”梁沁星恼道。
许仲韵看着苏少爷一时上不去，没办法，他只能用自己的肩膀顶住苏少爷的双腿，给他借点力。
许仲韵往上一送，苏不苦直接掉到墙里去了，一声惨呼从里面传来。
许仲韵赶紧一蹦，爬上了墙头，跳了进去，里面又传来苏不苦的一声惨叫。
梁沁星站在墙下无语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