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保送名额
第二天一早，颜言刚到车棚，就看到米葳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颜言，昨天谢谢你。”米葳看到颜言过来，她走到他跟前，把袋子递了过去。
“没什么的。这是我的衣服吧。”
“嗯。你没感冒吧。”
“没有，我身体棒着呢。”
“那就好。”
两个人简单地说了两句话，就分别朝教学楼走去。
颜言突然感觉到身后有风声，侧身一避，就见王珩一手拍空，差点儿向前摔倒。还好颜言伸手轻扶，王珩这才站住。
“珩子，以后可别在我背后拍我，别再一不小心伤着你。”
“……”王珩心很受伤。
“哥们儿，刚才米葳给你的什么？真是看不出来，你居然背地里勾搭上了咱们的校花。”
“我是那样的人吗？女人只会影响我的学习。”
“噢~~~，我知道了，怪不得这段时间你的成绩下降这么厉害，原来……”王珩一脸的贱笑，很邪恶。
“……”颜言竟无从辩驳，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这能怪谁？
这也就是一小段插曲，自此之后，颜言和米葳又恢复到了无交流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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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之前，颜言在大姑的陪伴下，给父母烧了百天纸。
“大姑，是不是七月十五还要过来？”
“七月十五可不兴来的。下次再来就是烧周年纸了，出了三周年，咱才按着节气上坟呢。”大姑边抹着眼泪，边交待着事情。
“哦。”
“三儿，快高考了吧，你可得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个好大学。”
“我知道了。”颜言心虚得很。
照着他现在的成绩，很难考上理想中的大学。不过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也许能考上省师范大学。如果运气一般，市里的师范学院还是很有希望的。
颜言他们所在的省很怪，彭邑的师院教资很足，比许多其它省份的省师大还要好上一些，完全可以称上省第二师范大学，可是偏偏就是不改名。
“我可告诉你，你爸妈在天上看着你呢，你可不能放松。”
……
大姑唠叨了一路，颜言沉闷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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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过后，高三年级组的老师们开了一次会，这次会议是由汪校长亲自主持的。
会议主题很简单，就是给各科老师加压，争取今年城北高中能够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
一个小时的会里，都是汪校长在不停地说着，台下的老师们低着头听着，也有人在做着笔记。
对于老师们的态度，台上的老汪还是比较满意的。最后他喝了口茶，缓缓地说道：
“该讲的都讲完了，最后再说一件事。省师范大学给了我们高中两个保送名额，文理科各一个。当然喽，给的专业并不是太理想。不过在我的争取下，理科改成了数学系，这还是很不错的。文科嘛，还是和去年一样，是历史专业。你们回头研究一下，看看推荐哪两个学生比较好。依我看，还是给两个重点班吧，回头老桑，老王，你们把名单报给我。”
听到校长如此独断专行，普通班的几个班主任可就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想要个说法，老汪对着他们按了按手，然后继续说道：
“老李，你们几个先别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咱们市里的师大，还是和往年一样，给了十个保送的名额。这些名额就不给重点班了，你们几个班分一分，文理科各五个。回头老李你统计一下，也把名单报给我。好了，今天的会就到这儿，散会。”
老汪拿起自己的茶杯就走。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桑木森呆坐在那里。他在想着把手里的保送名额给谁。
如果给了成绩太差的吧，是不能够服众的。而成绩好的学生，根本就看不上这个名额。
“老桑，想什么呢？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儿，下午我要到市里开个会，数学课你先用一下。明天你可得还我一节课。”屠老师根本不给老桑思考的余地。
“老屠，你来得正好，我正想跟你商量一下，保送名额给谁合适。”桑木森看到老屠，眼前一亮。有个老伙计商量一下，也挺不错的。
“要我说，给颜言最合适。你看他现在的数学成绩，也就是勉强能考上省师大。咱还让他费那个劲干嘛？再说了，他读完书回来当老师，有咱们这帮人罩着他，也挺不错的。”
其实老屠过来找桑木森就是为了这个名额。他是真担心颜言考不上个好大学。
目前颜言的数学成绩低到吓人，一百五十分的试卷，总是在三十分以下徘徊。就算有时候试卷出简单了，他也只能考个四十分。
老屠心算过颜言的各科成绩，语、外、政、史平均一百三十分左右，也算得上极优秀了。如果他超常发挥，再加上四十分的数学，考上个一类本科完全不成问题，至于清北之类的大学，那就真不用想了。
可是万事就怕有个万一，如果颜言有一科稍微失误，那么他也就只能上个二本。
如果颜言得到这个保送名额，不管怎么说，省师大也是个一类本科。将来考研、就业，都有着不小的优势。
（现在是95年初，还没有211大学这一说法。95年11月份国家几个部委才下发了《“211工程”总体建设规划》。211工程才正式启动。这个省师大很快就被纳入了211工程。）
有了这种想法，老屠才找了个借口来探探桑木森的口风。只是他没有想到，老桑反而主动和他商量名额的事情。所以老屠听了桑木森的话，根本没有多想，建议是脱口而出。
“我说老屠，你是不是开会的时候就想好了？”
“是有这么一点儿。”老屠当着老伙计的面儿，根本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说的也对，不过我还得问问那孩子的意见。万一他有别的想法，咱们也好帮着参谋参谋。”桑木森很会尊重人。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得到很多人的尊重。
“是该这样，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问我的意见，我坚持我刚才的说法。对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老汪不同意，咱们叫上老陆一起去据理力争。”老屠达到了目的，他想转身就走。不过走之前，他把预料到的最坏结果先给老伙计提个醒儿。
“我看他敢！”老桑又霸气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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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老桑专门到教室门口等颜言。
“颜言，中午你去哪儿吃饭？”桑木森叫住了正往外走的颜言。
“桑老师，我中午就去门口的炒面馆儿凑合一顿。”
“走，跟我去吃顿好的。”
“这样不好吧。”
“那有什么。再说了，你天天吃炒面，能有什么营养。跟上！”老桑不给颜言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
“我觉得还行吧。”颜言跟在桑木森的身后，不过他还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坐在小饭馆里，桑木森要了两个大荤的菜，又给颜言要了两份米饭。
“桑老师，我吃不了这么多。”
“怎么能吃不了？正是天天用脑子的时候，消耗得多大。可着劲儿地吃，别给我省钱。不够咱再加菜。”桑木森边说，边给颜言摆好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