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消失
莫玖将昨日宫中得到的机会告知了慕淮。
慕淮问道：“你是如何办到的？”
莫玖支支吾吾，她也不能直接说自己挟恩图报堵了状元郎进宫队伍，九死一生才换来的这个机会。
只好打着马虎眼：“慕先生，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两日后你再去科举院，告知他们是陛下的意思，他们会让你再考的，这卷子可是要让陛下亲自瞧见的，你可不能掉链子啊。”
慕淮的喜悦大过了担忧：“阿玖，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心血，必定得到陛下赏识。”
临走之时，莫玖还是忍不住问起。
“慕先生，你可知在无数个前世中，我家大姐姐生活的如何？”
慕淮愣神了一刻。
“对于侯府大姑娘的事情，其实我了解的不是很多，只是偶然听说过，她嫁到了锦城的高门，过得似乎不太好，还有……”
“还有什么？”莫玖追问道。
“在我所知的几次记忆里，她仅仅只是比你多活上了一两年。”
话毕，二人沉默。
“好，我知道了。”莫玖忍着伤心，“慕先生，此次机会来之不易，或许就这样一次，你一定要让陛下看到你的才能，你去考试当日，我就不来送你了。”
想问缘由的话堵在心口，慕淮却还是没能问出口，只是淡淡道：“阿玖，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因为婚事，大夫人在府上没少给莫玖使绊子。
总归还是些小动作，有了前世吃过亏的经验，莫玖没那么容易上当。
莫玖整日将自己关在府上，现在的节骨眼，她害怕自己会被宫中人或是太子一党认出，甚至是晋王的余党发现她的踪迹，也是十分难办的。
之双看着闷闷不乐的小姐，询问道：“小姐，还有些日子就要过年了，从前还要去私塾和马场，最近你怎么一直都待在府上，大小姐和二小姐还有两位公子日日都在外面嬉闹玩耍，何不跟随他们一起。”
“过年？”
“是啊，几日后便是了。”
“二哥三哥都回来了？”
“是。”之双应答。
莫玖问道：“大哥还没回来？”
“听说是过几日宫中的陛下要微服私访，许是因为这事耽搁了回家的日程。”
陛下出宫，宫外的一些人就会蠢蠢欲动，驻守在各地的将士们自然要担起重任。
“好叭。”
见到自家小姐兴致不高，之双又提起：“小姐可还记得前几日大小姐与夏家要接亲的事？”
“嗯。”
“侯爷的确写了一封信让奴婢寄给老夫人，询问这门婚事是否可行。”
“祖母怎么说？”
之双压着嘴角，小声笑道：“老夫人回信原话，你大抵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本身就是万般荣耀无人能够撼动的永昌侯府，何必自降身份去攀附一些趋炎附势的小门小户。”
说罢，二人的正经顿时破败，都笑了起来。
“没想到祖母竟然还是性情中人。”
从前知晓她是个能干的人，为数不多能见到的时候也都是不苟言笑，现在看着之双声情并茂的述说出这番话，还真是有趣之人。
慕淮考完后亲自到了侯府给莫玖带了消息。
估摸着陛下那边的意思若是对他的答卷满意，也是会在出宫之前就召他入宫见面。
二人传话时，正好看见一位生人从侯府翻墙进入。
“这人是谁？”慕淮着急道。
莫玖抬头看清样貌，回答道：“应该是周家的人。”
“周家的？为何不走正门？”
“或是要传什么密信吧。”
“密信”二字像是滴落在油锅中的清水，一瞬之间，慕淮炸了毛。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着急忙慌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啊慕先生？”
“等我回来再与你解释。”
望着慕淮离开的方向，他似是准备去租借一匹马。
究竟是什么事要如此着急？
莫玖想不清楚。
但现在的情况，她不能随意出门。
回到院子内，她嘱托道：“之双，我不便出门露面，若你得空，记得帮我去盯着慕先生。”
关了私塾之后，慕淮大多时候都挤在一家小客栈内。
之双答应道：“是，小姐。”
当日晚上。
隔日。
第三日。
……
一连好几日都没见到慕淮的动向，甚至是这个人几乎是从都城消失了。
科举院的皇帝口谕已经带到，称陛下对他的答卷尤为满意，十分想要见到他这个人，可是却无人前去复到。
“奴婢一连去了好几日，也问了客栈的小二，都说是没见到慕公子。”之双想到什么，断断续续道，“不过……”
“不过什么？”
“去问慕公子动向的不止是奴婢，还有一位年轻姑娘也去了，看衣着打扮，不像是都城人士，更像是乡下庄子的。”
乡下庄子，年轻姑娘。
“她可有说什么？”
“似是说慕先生是她的堂兄，她的父母让她来给堂兄送些新棉衣和吃食。”
堂兄。
莫玖惊呼：“是小音。”
随即顾不上收拾，跟之双嘱托了两句，就从侯府的后门溜了出去，径直奔向了那家客栈。
正好，慕音还未离开，幸而店家良善，天气渐黑，没有将一个小姑娘赶出店去。
“小音。”莫玖轻声唤去。
个子不高，却穿的厚厚实实，显得很大一块，就算是脑子在发呆，手上也得捣鼓着踹在腰上的树枝条，这正是莫玖记忆中那个偷偷来照顾她的小姑娘。
慕音扭头望过来，指了指自己，确认莫玖是在跟自己说话，才开口问道：“姐姐，你认识我啊？”
“认识。”莫玖拉着她，见她鼻头脸颊已经冻得通红，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我是你堂兄的学生，我叫莫玖。”
她却将衣服还了回来，拍了拍自己，确保衣服很厚。
“莫玖！我知道你，堂兄跟我提起过你。”
“你怎会独自一人到都城里来？你可有见过你堂兄？”莫玖言归正传。
慕音摇摇头：“我来给他送东西，上次回去他的册子忘带了，正好马上过年，我爹娘知道他不想麻烦家中，担心他一个人在外面吃不好穿不暖，就让我再给他带些吃食。”
“我方才跟店家确认了，他的确是住在这里，可是他似乎许久都没有回来了，我就想着再等等。”
看见莫玖这一脸焦急的样子，慕音想要询问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现下天寒地冻的，你还是先跟我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