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酒楼传言
消息送到大公子跟前时，他正往莫玖的院子来：“小玖，你的伤好些了吗？”
本来是要去王府的，但侯府有事耽搁了，准备出府时这才知晓妹妹已经回来了。
莫玖捂着心口，回道：“还有些痛，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
莫君洛安慰道：“慕淮那边我同他说过，你不必担忧，再休养些日子也是没所谓的。”
“听说那日慕先生是来给我过生辰的，今日正好去宰他一顿。”
提到慕淮，莫玖的眼睛都亮了不少。
“行，那哥哥和你一起去。”
“嗯。”
一个尚且在考学的书生，开办了自己的藏书阁书院，教习小孩子倒也无伤大雅，可莫玖可是个闺阁姑娘。有莫君洛在，外人只当是陪自己兄长去见朋友，闲言碎语总会少些。
藏书阁中，慕淮正拿着笔皱眉。
“先生在想什么呢？”
慕淮抬眼一看，正是心中念着的人。
他跑前几步，顾不得手上的笔：“阿玖，你的伤好了吗？
莫玖示意他手上的笔：“怎么每个人见到我都是这句话，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慕淮这才注意到手上拿着笔，急忙放回去。
为了让二位放下心，莫玖还专门转了一圈。
莫玖望了望周围，安静的出奇，打趣他道：“怎么？慕先生要抛弃本行洗手不干了？”
“自是不会？今日有灯会，孩子们心思不在此，我就早早散学了。”
“灯会？”
这都城里的灯会很是新颖热闹。
可莫玖却是从未去过。
莫君洛看穿她的想法：“小玖，不如今晚哥哥带你去灯会吧。”
回头看向兄长，他满眼真诚。
过去这话两位姐姐也同她说过，不过最后都不了了之，更甚时还会被羞辱一番，说她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我也可以去吗？”
莫君洛明显没明白莫玖话里的意思，以为是她在拒绝，改了话口继续说道：“就当陪哥哥去了，女孩子家家，整日窝在书房里闷得慌，今日你伤还未愈，不宜继续看书，不如出去走走。”
莫玖垂眸。
“哥哥过两日就要离开都城了。”
“离开都城？要回军营了吗？”
“是，哥哥离开太久了，该回去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对于莫君洛来说无疑是十分危险的。
“可以不回去吗？”
此话出口，莫玖就觉得自己是糊涂了。
眼前这位可是名声在外的永安将军，是从小到大都没在侯府待过几日的莫君洛。
奇怪的是，连慕淮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君洛，你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去了吧。”
空气凝固。
回过神来，莫君洛一拳打在慕淮的身上，不可置信地愤愤然：“慕淮，我妹妹舍不得我，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慕淮紧张地看向莫君洛，张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出。
莫玖也望向身旁的慕淮。
慕先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紧张。
但很快，笑意浮现在他的脸上，他又是一副轻松模样，拍了拍莫君洛的背，说道：“军营那么苦那么累，我还不是怕你这小身板挺不过来。”
莫玖耸肩无奈，这二人明明年纪比她大上好几岁，总是打打闹闹的，非常幼稚。
三人随意找了酒楼，点了几个热菜。
“许久不见阿玖，上次我听你哥说你过生辰，赶去时，谁知道你竟受了重伤被王府接去了，今日就我请客，随便点。”
莫玖抿唇一笑：“先生还真是知我心。”
酒楼包间里能瞧见外面景色，可楼间不隔音，仍旧能够听见楼下人交谈的的声音。
“听说那日信王赴宴永昌侯，结果随行侍从一大半都是刺客，在宴席厮杀，好生吓人。”
“刺客是信王的人？”
“应当不是，毕竟似乎那刺客是要去杀世子的，总不至于老子要儿子……”
说到这里时，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信王？侯府遇刺？我怎么没听说？”
“堂堂信王府，侍卫竟然全都是死士，传出来不好听。”
“那可有伤亡？”
“对外传的倒是没什么人受伤，只是受了惊吓，不过……”
“不过什么？”
“我有一堂兄弟在世家府邸当差，当日随着主子前去，他说他亲眼所见侯府庶女替信王世子挡箭，半臂长的刀就朝着心口刺去，吓死人了。”
那人描述的夸张，伴随着的是许多惊叹声。
“侯府庶女？难道是那个章姨娘生的二小姐吗？平日矫揉造作且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如此英勇。”
“哪能啊，刺客出现的时候，二小姐正忙着往后院逃命呢。”
“那是谁？”
“是侯府的三小姐。”
“我只知侯府中一个青梧一个丹桐，还有三小姐？”
“……”
楼下人声嘈杂，楼上的人却听得乐呵。
莫玖打趣道：“看来我侯府三小姐的名气算是打出去了，哥哥和先生还得再努力啊。”
“那日府中混乱，人人都往外面或是后院逃命，你怎么还往前院正厅跑去？”
莫君洛想到那日的场面，不仅打了寒颤，开宴前，他担心小玖不适应，本来时刻都望着妹妹的动向，见她去了后院，以为她足够安全，这才把重心放在保护母亲和其他妹妹身上，谁料莫玖突然折返回去了。
莫玖从袖口里拿出手帕，素白帕子，上面清晰绣着一朵云彩，图案边上还裹着琴弦，一圈绕一圈。
她拿出来展示，严肃地解释道：“这是阿娘留下的唯一东西，我是为手帕前去的，说来凑巧，刚好撞上被刺杀的陆奕辰，我本意可不是要去救他的。”
看见那云彩小帕，莫君洛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另一个女人。
还未说什么，包间窗后传来声响。
或是营中当差多年的警觉，莫君洛捡起手边的筷子就丢去。
筷子飞向窗口，一声“哎”传来。
门开了。
来人探过头，不好意思地点头笑笑：“小玖妹妹，是我，曲兮云。”
莫玖皱眉疑惑：“曲家姐姐？你怎么在此？”
她打了手势，示意兄长挪挪位置，将门口站着的曲兮云拉到屋内。
莫君洛赶忙起身道歉：“没事吧，可有受伤？我不知道……”
“没事没事，是我打搅各位了。”她将方才接住的筷子递给莫君洛，摆着手，随即拉着莫玖，一心都落在她的身上，张望着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