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宗主大人，您挡光了...)
天光乍破。
梅懿臣缓缓睁开双眼，眼角泛着水红，带着刚睡醒后十足的餮足，给他原本清冷料峭的气质平添了一丝暖意。
虽然神魂和筋脉的疼痛仍然在身上肆虐，但相较昨日已经好了很多。
半梦半醒间，他手指轻动，突然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梅懿臣有些困惑的又伸手捏了捏，此物入手温润柔软，还带着写毛茸茸的触感，意外的好摸。
直到手被人牢牢抓住，梅懿臣大脑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自己身旁还有一个人。
晨光划过镂花的窗框透进来，暧昧而柔和，将床边人的面容遮得略有些模糊。
只能看到他锋利的轮廓，以及那双流光溢彩的深紫色眼瞳。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夹杂着梅懿臣看不懂的情绪。
眼下的魔尊和平时有些不大一样，头上顶着一对金色的幼角，上面覆盖着一层金黄色的细软绒毛。
梅懿臣：“……”
看得出来，自己刚才摸得软物，就是顾愈这对幼角了。
“咳……”梅懿臣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将注意力努力从顾愈的角上挪开。
早就听闻魔族会有一些人族不具备的东西，极为敏感，从不让伴侣以外的第二人触摸。如今自己摸了人家的命根子，只是被抓住了手，魔尊也当真好脾气。
仙尊的耳朵藏在长发下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却也错过了顾愈的目光。
他安静的看着梅懿臣，目光带着侵略性从他逶迤而下的长发到敞开大半露出雪白肌肤的领口，一寸一寸透露着无意识的贪婪。
仿佛要将梅懿臣拆穿吞入腹中。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屋内静得出奇。
良久，梅懿臣感觉到一股暖意从被顾愈握住的手腕处传来，流向四肢百骸，无声的浸润冲刷着他残破的经脉。
梅懿臣下意识抽手，没抽动。
他长叹了一口气：“我自然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魔尊这又是何必？”
他以剑入道，凤骨已碎，他剩下的时日也不多了。
况且魔息和灵力天然相冲相克，将魔息转化为灵气不亚于真气逆行，也难怪魔尊会控制不住本体特征的外露。
梅懿臣的长发软软垂下，遮住了他苍白的半张脸，顾愈看不清他的神态，却依旧没有停止灵气的输送。
异常执拗。
突然，梅懿臣像是想到了什
<么一样，猛得看向了顾愈，或者说是看向了他的一双角。病怏怏的脸上带着久违的好奇。
“从未听闻魔尊本体是何样子……”梅懿臣低头抿了一口顾愈递过来的茶，红枣的甜香在舌尖炸开：“所以，魔尊的本体是鹿吗？”
这样无害而漂亮的金黄幼角，梅懿臣目前能想到的，只有鹿了。
等待梅懿臣的，是顾愈很明显的沉默。
梅懿臣只当顾愈是被猜出了本体感到不好意思才沉默下来。
顾愈张了张嘴，尽力想要解释些什么。
可还没等他开口，博古架上的天青釉冰裂纹的瓶子突然剧烈晃动了两下，从博古架上跌了下来。
顾愈眉头一皱，探手将瓶子隔空接住，顺势拿了过来。
半晌，里面慢悠悠爬出一条细长的黑色小蛇，自觉危险已经远离后雄赳赳的吐着信子扬起了高傲的透露。
然后在看到顾愈的一瞬间想要逃回瓶子里，却被顾愈捏住了七寸从瓶中拽了出来。
末了，一脸震惊的转头看向梅懿臣，活像个抓到夫君和小妾滚到一处的正宫：“这是什么？”
“一只刚得道的小妖罢了。”
梅懿臣轻轻将书卷翻页，对此毫不在意：“昨天发现后顺手扔进了瓶子里，今早封印消失，它也就出来了。”
他身上的梅香对妖物精怪有着天然的诱惑力，平时刻意压制尚且会吸引众多小妖，何况如今没有修为压制的情况。
梅懿臣低垂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跳动，苍白的手捂着嘴干咳两声，脆弱间整个人却满身神性，让人不敢沾染分毫。
小黑蛇在顾愈手中挣扎两下，却没有抵住梅懿臣的诱惑，软绵绵的想要将尾巴尖尖搭在梅懿臣的腕上。
被顾愈一把扯住。
“你同它闹什么。”梅懿臣笑着从顾愈手中接过小蛇，柔软的指肚轻轻捏了捏小黑蛇的尾巴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我从前也养过一条小黑蛇。”
随后仔细和这条对比了一下，继续发表言论：“那条小黑蛇更俊俏一些。唔……我记得它头上还有两个金色小包。只是那个小没良心的，就陪了我几年，某天突然就消失了。”
也不知道，后来那只小蛇妖究竟如何。
小黑蛇有些不满的扭了扭身子，似乎在抗议自己这条如此貌美的蛇怎么能比不过梅懿臣口中曾经那条小黑蛇。
梅懿臣的视线外，顾愈在听到这个评价后，却满意的冲着小黑
<蛇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下一秒，他相当熟练的掀开被子，拦着梅懿臣的腰钻进了软被当中。
梅懿臣身体瞬间僵硬，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魔头竟然会梅开二度。他刚要将魔头从被衾中拉出来，便听到外面一轻两重的叩门声：“副宗主，我可以进来吗？”
梅懿臣叹了口气，正了正衣衫，声音微微扬起：“进来吧。”
他这永寂峰几百年来何曾有这样热闹的时候，平日里众人对永寂峰唯恐避之不及。如今他这一病，倒是热闹了起来。
陈思静笑呵呵的提着药箱走进，随后侧身半步请另一个人先行进入。
梅懿臣斜瞥了一眼一脸谄媚的陈思静，然后将目光看向了后进来的一身锦袍的人。
来人一身黑底团金丝牡丹的外袍，金丝的滚边纹样，腰上陪着一柄碧海苍生剑。大跨步上前，同梅懿臣恭恭敬敬施礼：“听闻前辈身体抱恙，晚辈特来探望。”
没等梅懿臣作何反应，来人继续说道：“永寂峰太过清苦，主峰之上竟无一人常伴前辈身侧。凌宵宗位于中州腹地，杏花春水，景色甚好。不若前辈同晚辈一同回凌宵宗，晚辈……”
他偷偷抬眼，只匆匆一眼，就看到梅懿臣红色薄衫里雪白纤细的颈和那双正抚摸着小蛇妖的手。
没想到前辈病了，也是如此姝丽。
一时间，周长鸣心中涌起无数种思绪，敬仰、崇拜、尊敬和隐藏在最深处的欲望杂糅在一起，百感焦灼。
他还记得从前被父亲送到昆仑时梅懿臣手把手教他出剑的招式；记得他玉带束起的窄腰；记得他贴近自己时满身清冷的梅香。
“说够了吗？”梅懿臣打断了他，看向周长鸣的眼中是一片平静。
脑海中周长鸣尖锐的声音、疯狂扭曲的面容和眼前这个温和有礼的后生逐渐重合。
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重霄楼下三堂会审的时候。
他手脚被捆仙锁洞穿，雪色外衫被染上一片鲜红，伤口疼的发木。
周长鸣站在整殿上，同众人疯狂叫嚷：“昆仑小师叔有何本领，竟能自由出入魔域不受半点影响。如此行径，就应押入水牢严加审讯，绝不可让其同魔域再有任何往来。”
思绪到此快速中断，梅懿臣不再施舍周长鸣半点目光。
他将书翻到下一页，唇红得妖冶：“宗主大人，您挡光了。”作者有话要说：顾愈：我也想要老婆捏捏尾巴尖尖
宝
<贝们可以猜猜魔尊的物种，猜对有红包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