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跳梁小丑
太子跌坐在椅子上，
“我的孩子又没了。那是我的嫡子啊。”
太子竟难过的落了泪。
李姝暗暗白了太子一眼，当初她的孩子没了，太子只是怪她没用，并没有过多追究因果，现在却如此心疼这个孩子。
李姝脸上不能展现出有任何的不满，还要忍着心里膈应哄着太子。
“什么？怎么会这样。”李姝遗憾似的上前挽着太子，
“太子殿下，您要小心身体啊，别太难过了。”
太子抱住李姝：“姝儿，我的孩子又没了，是不是老天不让我有后一代，是不是真的像他们传的那样，我我就不适合做天子。”
“太子别瞎说，你是皇上钦点的太子，你是最有资格的，臣妾福薄，不能为太子传宗接代，只是太子妃福泽深厚，这三个月，太医都说没什么事，怎么会这么突然。”
“是啊，张太医，怎么回事，不是说她的胎很稳么。”太子忽然反应过来。
“回禀太子，太子妃的胎像一直很好，而且太子应该已经发现了，太子妃的肚子比寻常人三个月的肚子要大些，这次太子妃怀的是双生胎，真是可惜啊。”
太子震怒，将手里的珠串摔落在地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李婼也赶到了，赶忙上前，刚想开口询问。
太子妃是侍女小鹿匆匆从屋里出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子妃醒了。”
众人都凑到床前。
太子妃缓慢的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肚子。
“孩子，我的孩子呢？”
余音激动却又喊不大声，她的脸面白如纸，浑身没有力气。
李姝假装惋惜：“姐姐别难过，以后还会有的。”
太子只是坐在一旁，皱着眉头不说话。
太子妃听到这话，眼睛瞪大，捂着肚子，落泪嘶吼着：
“还会有的？还会有的？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啊！”
李婼站在一旁不说话，事情这么大，付昕却没有来。
李婼和李姝对视一眼，李姝却摇头，略略笑了一下。
余音哭过后，愤恨的指着李姝：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一定是你，记恨我有孕，才害我小产。一定是你。”余音的声音被吼的嘶哑，愤恨的指着。
“姐姐，你怎么这么说啊，你怀的是太子的孩子，还是嫡子，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
李姝一脸委屈，眼里落下几滴泪水，娇滴滴的样子。
太子看着心疼，心中还有怒气，指着余音说：
“你别不知道缘由，就在那瞎说，你好好想想，怎么回事。”
太子妃呜咽的说不出来话。
“来人。”
小鹿扑通的跪到了地下。
太子指着她的鼻子问：“怎么回事，你说。”
“回禀太子殿下，其实太子妃下午的时候就有些不适，但是只是以为是吃的有些多，有些杂，肠胃不适而已，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等到晚上太子妃不舒服，晚饭也没吃什么，结果结果，就”
侍女磕磕巴巴的叙述着。
李婼开口询问到：
“你下午一直都在太子妃身边么？”
“是，一直跟着。”
“去将太子妃一天吃的东西都写下来，还有来源。”
“是。”
“劳烦王公公去盯着些，也好放心。”李婼看向太子。
太子点点头，朝身边的王公公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她就写完了，王公公拿给太子看。
这上边大部分都是内务府带着去的水果，还有每天都喝的安胎药。
太子看着单子，找不出来什么，气不打一处来，将纸揉成一团，随意的扔向一旁。
李婼俯身捡了起来，将它铺平。
“最常见的，才最容易忽视。”
李婼看向张太医，
“太医这些日子都是您亲自照看的太子妃，想必药材上应该不会出什么错，只是煎药后要经过的人有些多，不知道这里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太子也跟着看向张太医，随后开口问道：“唐太医呢？”
张太医弯腰作礼：“唐太医被都指挥使叫走了，说是军中突发疾病，因为他是太子您信用的人，特意叫的他，要让他去看才放心。”
太子听到这些毫无营养的话，有些烦了，还有些困了。
李姝在旁边看了出来，便向太子提议：
“兹事体大，一时半会也是解决不了的，时辰太晚了，太子先休息吧，吩咐下去，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王公公领命便出去了。
余音躺在床榻上，看着太子要出去，发了疯似的起来，要太子留下来陪着。
太子看着她就烦，没有回应。
李姝回头看向余音：“姐姐身子不适，太子监国，事务繁忙，姐姐还是宽容大度些，让太子好好休息吧。”
李姝转身留给她一抹微笑，挽着太子一起走了。
李婼看着太子妃，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余音被盯得心里发慌，大声的呵斥她：
“你看什么看，你给我滚。”
李婼哼笑出声。
“太子妃怎么这么容不得人啊，若是你能多包容些人，你的这两个孩子，可能还能保的久些。”
李婼抚摸上她的肚子。
余音一把抓住李婼的手，质问着她：“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来人，来人啊。”
“当然不是我，我不至于这么蠢，特意还来告诉你，只是来嘲讽你，让你感受感受别人在失去孩子时候还要被欺辱，是多么侮辱人，你就算是太子妃又能怎么样呢。”
“来人啊，来人啊，给我把她抓起来，抓起来！”
李婼看着眼前的疯婆子，一掌劈下去，她便晕了。
李婼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的侍女都晕倒在地，吩咐小思，
“把她们都放好，让她们以为自己睡着了。”
“是。”
“萧堇去了么？”
“已经去蹲守了。”
“好。咱们回去睡会吧。”
天蒙蒙亮，就有侍卫来报太子，说是在付晴的房间里搜到了写着太子妃和李姝的诅咒娃娃。
都指挥使和一众臣子听到消息，在早朝纷纷上奏，要求彻查付晴。
余乐愤愤不平，在朝堂之上怒目圆睁，
“太子殿下，我余家对朝堂忠心耿耿，我更是为了本国安稳在边关驻扎三年，未曾想，刚刚回朝，臣子的妹妹就遭遇这样的屈辱，我不管太子是要多少女人，但是谁也不可以欺负我妹妹。”
说罢，便瞪着户部的付远之。
徐勇站在一旁，偷偷看向李鸿墨，李鸿墨示意他不要插手。
付远之略带幽怨又愤恨的眼神：
“付家永远追随太子，永远不会做出伤害太子，伤害皇家的事。”
这话像是要撇清自己和付昕一样。
李鸿墨借机嘲讽：“付大人不该在户部，应该去礼部，这话说得这么漂亮，好像有人冤枉你一样。”
付远之鼻孔朝天，一哼，不再说话。
余乐继续朝着太子施加压力。
太子一向是没有大主意，对于孩子的死本来是觉得意外和天谴。
毕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失去过很多孩子了。
太子看向左时和李鸿墨。
李鸿墨回避了太子的眼神，这件事对于李鸿墨来说是件好事，要是余音真的生下了孩子，那这余乐甚至连带着徐勇，都会不可控制，这次滑胎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但是对于李鸿墨还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左时朝太子点点头，
“太子失子，心中悲愤，自然会去决断，更何况太子从来没有说不查，你们一个个的也用不上在那颐指气使。”
太子赶忙接话：
“对对对，我一定会彻查，给我的儿子报仇。”
早朝散去，席屿找上余乐。
余乐狐疑的瞅了瞅席屿：“少将军有事？”
席屿嘴角笑了一下，
“都指挥使别总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啊。我这是看到指挥使为了自己的妹妹这么在朝堂上和太子和丞相分庭抗礼，实在是担心你啊。”
“呵，多谢少将军，当臣子的自然不会对皇家有异心，丞相么，自然也是敬重，不过哪头重，哪头轻，我相信席将军也能看清楚。”
席屿面带着微笑：“你我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得人，况且余指挥使比我年长几岁，经历的也比我多，事情一定比我看的长远，我对于指挥使这次的处事非常赞赏。”
“真的？我也是佩服你，自己喜爱之人，也能拱手相让。”余乐幸灾乐祸的看向席屿。
席屿收起笑容，向余乐拜辞。
“都指挥使，我们以后再聊。”
余乐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洋洋得意。
东宫
太子来回踱步，左时站立在侧。都在等着太医的检验。
张太医跪在一旁，低着头。
查了一晚上，他什么都没查出来。
唐牧从军营回来，就被太子叫来调查。
李婼和付昕站立在侧，只是各怀心事。
付昕一脸惊恐的看向太子，这种诅咒之术被发现很难会再有容身之地了。
李婼一脸轻松的看着唐牧，张太医当然查不出来，第二碗汤药原料被换了，这还多亏了阿梦的同乡，正巧在太医院当差。
这次只需要唐太医发挥自己的能力就好了。
所有太子妃宫中的丫鬟太监都跪成一排。
唐太医查看了一遍药渣，起身朝下人们问去，“太子妃昨天都吃了什么？”
小鹿刚想回答，就叫唐太医叫停了。
“你别说，”他朝跪在最末端的的侍女问去，“你说。”
那侍女支支吾吾的，太子看她这么磨叽，实在是着急，“你说啊，哑巴了。”
那侍女吓得哆哆嗦嗦：“太子妃最近的胃口都不好，早上喝了些蟹粥，然后喝了碗安胎药，下午在宴会上只吃了些水果，都是内务府挑选送的。”
唐牧追着问：“什么水果，说仔细点。”
“葡萄，柑橘，龙眼。”
“接着说。”
“然后肚子就有些不舒服。但是太子妃觉得没有什么大碍，回来后还是没有缓解，晚饭就没吃，但是内务府送来了一盘山楂糕，说是听说太子妃没吃完饭，送来开胃的，太子妃吃了两块，就没再吃了。喝了第二碗安胎药就睡下了。”
唐牧又问：“就这些么？你确定？”
“是的，奴婢知道的都说了。”
“回禀太子殿下，太子妃从下午到晚饭的不舒服，都是在上的蟹肉粥弄得，太子妃体虚，内凉，这三个月也应该并不是像先前说的那样平安无事，而是胎惊多梦，应该好生看样，而蟹肉和山楂都是寒性，是万万不可沾染的。”
太子惊呼：“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就小产了么？哎，张太医不是一直都说此胎没事么，还有昨天的单子上怎么没有这两样？”
太子上前揪起来小鹿，
“你怎么回事？啊？好像山楂糕也没写。”
侍女吓得直接哭了起来。
太子发怒：“不说是吧，来人，拖下去，杖杀。”
小鹿赶忙改口，
“太子，冤枉，太子，是王公公不让我写的。”
王公公扑通的跪下：
“太子，她陷害我，都是她自己的主意，她要陷害我。”
李婼在旁边搭话：
“你是太子的人，谁会没脑子的冤枉你啊。蟹肉和山楂糕都是内务府送的，没有人授意，谁会送的这么凑巧？”
太子走过来，一巴掌扇了下来，
“好啊你，我身边的人竟然来害我，还害我儿子，你说，你什么心思？啊？”
唐牧又继续说道：“这汤药里并没有毒，只是换了一味药，把这安胎药，变成了滑胎药。”
太子脾气上头，眼睛发红，这王公公是从他坐上太子之后就一直跟着的。
十多年的感情，足以让他体内的毒爆发出来。
王公公跪在地下，苦苦求饶：
“太子，真的不是我啊，真的不是，这粥和糕点确实是我安排送的，但是那也是因为奴婢被太子妃欺辱，想报复一下，并没有想要让她滑胎啊，借奴婢几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付昕赶紧咬住他：“不是你还能有谁，太监总管，换味药也是轻而易举吧，有多少人等着拍你马屁啊。”
王公公恶狠狠的看她：
“虽然这东西是寒性的，但是太医一直都有悉心调养，怎么会那么难受，一定是你诅咒太子妃，你暗地用巫术，才会这么严重。”
付昕惊恐的赶忙跪下，“不不，我没有，我不会这些的。”
李婼看着这几个小丑互相咬来咬去，真是可笑。
一个侍卫跑进来通报：
“回禀太子，我们在付小姐的寝宫里发现了几味药材。”
太子怒气冲冲的吩咐着：“拿给唐太医。”
唐牧上前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太子，就是这味药，还有换下来的药。”
余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听到这句话，发了疯似的冲了出来，打骂着付昕。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害我的孩子，我掐死你，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