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婚
一个月前,李婼在房内做着针线活,想着外头说等着再有几个月,屿哥哥就要回来了,这次出兵顺利的很,大内很满意,人还没回来,奖赏就已经赏下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李婼放下手中针线,走出去看去,是母亲房中的方妈妈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大姑娘,宫中来人了,快出来接旨。”
难道是屿哥哥提前回来了么?
少女的脸上抹上了一层红晕。
李婼赶到时,母亲和她那个爹已经跪在地下准备了。
“李婼来迟,望公公恕罪。”李婼微微欠身。
公公笑呵呵的说到:”无妨无妨,快准备接旨吧。”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李鸿墨之女李婼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滇国六皇子年已弱冠,适婚毕冲亩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李婼待宇闺中,与之堪称手森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滇国六皇子为侧福晋。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李婼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公公手里的那道圣旨,忘记谢恩,还是小思和她说三妹,一直提醒她,李婼才僵直的俯身磕头。
原本李婼想着她这个爹能看在席屿是太尉少将,也深知两人青梅竹马,不会动让她和亲的心思,李婼自嘲的笑了笑,她们都太天真了。
等李婼缓过神来,她已经在自己屋子,桌上的圣旨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做梦,她的人生终究还是走上了她父亲安排的路。
“不,我不要,我要自己决定自己日子。”李婼忽然自言自语的说道。
小思忧心的看着小姐:“小姐,你别是忧伤过度,说胡话了,你是丞相嫡长女,世家大族的婚事都是逼不得已的,二小姐当初上吊都不愿意的婚事,不还是被老爷硬逼着嫁了,咱们的命都是官家一句话的事,你可千万别犯傻。”
李婼转过头,拉着小思的手说:
“小思,我自小不信这些,也恨极了这些,当初皇上一句话就毁了二妹的这一辈子,如今又想一句话要了我以后的人生,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是我小时候捡回来的丫头,我受了多大的苦,你都知道,也连累你和我吃了这么多苦。
你放心,这次我依然不会连累你,我要为了自己尽力一试,反正我的名声在京城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不怕再坏一坏了。”
小思垂下头,沉思了片刻:
“小姐,我只有你一个主子,自是你做什么我做什么的,小思永远都会支持你。
只有一样,你要照顾好自己。”
小思抱着李婼缓缓的说着。
小思知道,小姐就是这样,小的时候偷跑出去玩,也是她自己去,不会带她去,一开始老爷还会带着小思一起打,虽说后来便也不管了,但是还是会惩罚小姐。
小姐对于自己在乎的人,永远都是优先考虑的,却无所谓自己,只任心而活。
但是,却有着自己的倔强,决定了就是决定了。
李婼起身拿着圣旨朝着她父亲的书房走去。
走到门口,正巧听见她爹和母亲讲,要严格看管李婼的事情,母亲还在为李婼说话:
“婼儿才刚刚及笄,老爷你是不是太急了些,当初姝儿就是,还没有及笄,你便定了给太子做妾室,虽然是庶出丫头,你也不能这么草率啊,外头都在说你,你还说婼儿不在乎名声,她可是真真的随你了。
如今婼儿和少将军的情谊谁人不知道,你能不能劝劝官家,或者下旨嫁其他大臣家的,成全婼儿吧。”
李婼感动的一塌糊涂,母亲向来都是顺从李鸿墨,如今为了她,也是尽力了。
只听里边传来杯子砸碎的声音。
“啪嚓”
“闭嘴,这事轮不到你来教我,你看看她,一个女子,身上三从四德,哪点做到了?你个做母亲的也不知道怎么教的。
还好意思说李姝的事,说起来也是你的问题,纵的她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总是觉得自己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当自己是宫里的公主么?丫头就是没用,自轻自贱的贱骨头;
还有你,没用的东西,儿子都生不出来。
我费心谋划,哪个不是为了我李家着想。”
李鸿墨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多纳几个妾,有过的三个女人,都没生出来儿子,现在他一门心思扑在官场上,倒是对这事提不起兴趣。
他费心谋划,怎么可能会去照顾她们的想法,真是痴人说梦。
李婼拿着圣旨闯进门去:“丞相大人好谋略啊。”
她精致的眉眼,染了些怒气,声音也拔高了起来。
突然的开门吓了母亲一跳,她父亲却一脸鄙夷的看着她:
“进长辈房间,不知道敲门么?”
说罢剜了一眼李婼。
李婼这个父亲在整个南国算的上美男了,年轻时身段高且修长,笔直挺起的鼻子,有棱有角的脸庞,那双桃花眼更是勾人,只是随着年纪和城府的加深,修长的身段也变得圆润了,那双眼睛更是多了些冷酷和算计。
“让我嫁也可以,把我娘的名字写回族谱,把她的坟迁回祖坟。”李婼冷漠的看着李鸿墨。
“是不是我今日没有打骂你,你就觉得自己在这个家又有话语权了?嫁不嫁由不得你。”李鸿墨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怎么由不得我,不就是你们的命么,抗旨不尊,我们就一起下地府,你也好好地向我娘赔罪。”李婼忍不住内心的怒火,指着李鸿墨的鼻子咒骂道。
李鸿墨把手中的书扔到桌上,紧盯着李婼,朝她走来。
徐氏母亲见状赶紧上前拉住老爷,却被狠狠推开。
李鸿章一把抓住李婼的脸:
“李婼,学学你娘,为了我自请被休,都是为了咱们李家,别考验我的耐心,让你出嫁是对你的恩赐。”
说罢,就将李婼的脸甩到一边。
李婼握紧拳头,手指仿佛要嵌入掌心,双目含泪,压低声音,强忍着说:
“你没有资格提我娘,你若做不到,就别怪我。”
李婼一把将圣旨扔到地下,跑了出去。
转身就泪如雨下,天地之大,李婼不信,没有一处容不下她。
李婼回到房内,和小思交代了一些事宜,便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三小姐来叫李婼去母亲房中请安,叫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回应,等推开门,只看到小思躺在地下,像是昏迷了,而李婼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婼乔装打扮成男子的模样,破衣陋嗖,还用脏土弄脏了脸,着实像个乞丐。
从小出来玩的经验倒是用上了,她对城中的地形很是熟悉,逃跑起来并不是很难。
早上天亮了,李婼算准时辰,躲到了马厩里,衣服的颜色和马厩的颜色混成一色,不仔细着一点也看不出来。
按照李鸿墨的性子,他肯定不会大张旗鼓的找,嫡女出逃这是丑闻,李鸿墨最在乎自己的面子了,断然不会为了李婼出丑。
熬过今天,在半夜溜出去就可以了。
这一天,李婼就看见七八拨家中的仆人在大街上乱找,看那神情也不是着急的样子。
等到晚上城门快要落锁了,李婼赶紧起身,
忽而李婼不敢动,腿麻了
城门紧左侧有个小门,是每天倒夜香的人用的,李婼给了一锭银子,便装作小厮跟着出城了,还没等李婼跑多远,一群黑衣人从黑夜中冲出,将李婼围了起来。
领头的压低声音,用命令的口吻说到:“大小姐,猫捉老鼠可不好玩,速速和我们回去。”
虽然那人有意的改变声音,但是那动静李婼一下就听出来了:
“萧堇,你倒是来的真快。”
萧堇是李鸿墨的暗卫,每次出门都能在远处看到他,起初李婼还有些感动,觉得她父亲还知道派人保护她,后来她叫住萧堇问为什么一直跟着她,萧堇说她爹怕她干出有辱家门的事,特意派我监督你。
好好好,我真是谢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