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什么玩意?!
“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齐小公子怎么了?”
这一声太凄厉,惹得二人纷纷望过去,平楹将自己的耳朵拽回来,却因动作太急太快,有三四缕青丝同微生清絮耳间的凤羽纠结在了一起。
“殿下,我的头发……”
齐福煦骤然倒地,二人却寸步难移,被那三四缕青丝死死地拖在了原地。
幸好,有使役眼疾手快,将金贵的小公子捞了个正着。
“齐公子……”
“齐公子醒醒啊……”
金贵的小公子有人操心,可盛梨汤的瓷碗却无人护着,眼看就要落地成渣……
正是此时,一个人飞跃而来,衣摆从桌面扫过,猛地向前一扑,一双手飞快地伸出,将那碗护住了。
有失必有得。
她护住了碗,却没能护住自己,脸朝地的摔个结实。
此人正是洛不言。
她双手高高举着,将那碗当稀世珍宝一般护着,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伤了它。
置身事外的玉蝉衣旁观了一出精彩的好戏,气都消了,乐呵乐呵地坐在椅子上,颇有兴致地抛着她的宝贝玉石玩。
易拂霜面上现了点急色,无神的双目痴痴地望过去,一时竟不知她是担忧,还是高兴。
易弄溪面如枯槁,纹丝未动。
洛不言凄惨地趴在地上,一只手高举,一只手向其他人求救,“卧槽,来个活人,扶一下我!”
“洛小姐!”
使役着急忙慌地凑过来,一边去接洛不言手里的碗,一边扶她,接碗的那只手被洛不言干脆利落地躲过,她苦涩地道,“多谢多谢,扶我就成。”
等她终于在使役的帮助下,把自己从地上搬起来的时候,微生清絮和平楹交缠的凤羽和头发也解开了,齐福煦也在呼唤声中幽幽转醒。
平楹快步行过来,扶住了齐福煦的半边身子,关切地问道,“小公子还好吗?”
齐福煦晕晕乎乎地看了他一眼,眼睛睁得溜圆,他前一刻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甚至此时他都觉得那个幻觉。
汤里怎么可能有一个丑得令人发指的虫呢!
还是红色的!
它还会动的!
他期期艾艾地抓住了平楹半副袖子,因为觉得先前所见都是一场幻梦,他还有心力同平楹说,“阿楹哥哥叫我小福子就好,家中兄姊都是这样叫的,这样唤,显得亲切。”
他无视微生清絮投过来的杀人目光,窝了半个身子在平楹怀里,同他哭诉,“阿楹哥哥,我同你讲,我方才做了一个噩梦……”
微生清絮阴森森地插口,“梦见了一条红色的虫子,还会动,还差点被你吃进去……真是好怕怕哦,是不是这样的虫子啊……”
骨节分明的手扣着碗沿,将一条血色的、正在蠕动的虫子送到了齐福煦面前。
他面色一僵,尖叫。
“啊——”
又想起了自己差点把这恶心的东西吃进肚子,他险些吐出来,他伏在平楹怀里呜咽。
平楹将微生清絮的手拂开,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轻轻地拍着齐福煦的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他。
“小福子别害怕,它已经不见了。”
洛不言一把从微生清絮手里将碗夺过来,气冲冲地瞪了微生清絮一眼。她双手捧着,将那碗供在了桌子上,照微生清絮看来,此人对那只蛊,比对她母亲还要上心,她若是将待这只蛊心思的万分之一移到她母亲身上,也不至于被困在“望京”。
微生清絮看了一会旁边的平楹和齐福煦,二人亲亲密密,表现得兄弟情深的模样。
她又瞄了一眼易拂霜,这人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像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一样,她烦恼得皱眉。
还是得想个好法子,让齐福煦自个儿回柳城去,但不能欺负太过,不然此人哭诉起来,眼泪能把京兆同柳城一起淹了。
偏偏是这时候来,真是不是时候。
易弄溪默默地朝她看过来,微生清絮站在平楹身侧,一只手还牢牢地占据着他肩膀的位置,她斜望过去。
心想:这人也是个麻烦。
一起收拾收拾,全扔到柳城算了。
“呜呜呜,阿楹哥哥,我要把那只丑虫子碾死!”
“呕——不,我不要亲自碾死它,我要别人帮我碾死它。”
“谁也不能动我的宝贝!”
洛不言目光痴迷地盯着血蛊,不悦地反驳,“它那么可爱,小小的、红红的,怎么丑!我看你才丑。”
玉蝉衣正站在她身后,听到她这一番言论,神色有些一言难尽,她抱臂,夸赞道,“没想到你口味那么奇特,有眼光!”
“这可是我师傅花了许多时间和精力养得,没想到叫储元殿下要了去,我都还没摸过,它那么可爱,真是叫人心动啊!”玉蝉衣口不对心。
按照洛不言宝贝这东西的程度,她是绝对不会让她摸的,玉蝉衣大肆夸赞它。
这丑东西,居然还有人喜欢。
真是令她大开眼界。
洛不言捧着它的宝贝,转过来面对玉蝉衣,“英雄所见略同,蝉衣娘子好眼光!”
她既大方又小气地说,“这本就蝉衣娘子的东西,虽然现在归了我,但蝉衣娘子摸摸也无妨!”
玉蝉衣脸色青白交加。
这黏糊糊的、脏兮兮的东西,上次爬过她的手,她用皂荚搓了半天,将手都搓秃噜皮了,又来?!
“珺子不夺人所好,我还是算了吧。”她勉强吐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玉蝉衣不肯,洛不言反而更大方了,“蝉衣娘子真是善解人意,不过没关系的,就摸一摸而已,它很乖的,平时只肯喝我的血!”
玉蝉衣骑虎难下,须臾之间反应过来——
嗯?!
什么玩意?!
这不是用那谁的血养得吗!
这下,她不想摸,也得摸一下了。
微生清絮若有所思地看着面色大变的玉蝉衣,就连平楹也对那里投以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