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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不从也得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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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得到明确回复的平楹既忐忑又委屈,嗓音放得轻而软,期期艾艾地唤着清絮,妄想获得微生清絮的一丝心软。

    微生清絮对他这个腔调很是受用,宽袍大袖一拢,将清瘦秀丽的身影全然搂在怀里,只余些许乌发与大袖交织缠绕,她用尖尖的虎牙肆意地吮磨着柔软的耳垂,逼得怀中人喘得更深更重,腰肢更软更无力,只能倚着她,靠着她,全身心地托付给她。

    “殿下……”

    平楹眼中氤氲着水汽,他难耐地低下头,堪堪将下巴搁在了微生清絮的锁骨的深陷处,发上的白玉簪子斜斜插着,固定了大半的乌黑长发。

    他攥着微生清絮衣袖的手下意识松开了,转而搂住了她劲瘦的腰身,他半伏在微生清絮的身上,潮热的感觉从耳垂开始,席卷他整个人,潮红自埋在衣领下的锁骨蔓延,逐渐向上侵袭。

    微生清絮给予的持续刺激使他无力地半阖眼,酥麻和颤栗一点点将他包围……

    微生清絮将那小巧精致的耳垂包裹在口腔里,濡湿的舌尖勾弄着细银耳钩,玉铎一刻不停地撞击着白玉铃身,泠泠之音不止……

    微生清絮的声音含糊,她不甚清晰地说,“阿楹将会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君。”

    原本接下来应是诉衷肠的时候,可一个突兀的声音不分青红皂白的闯了进来——

    “你你你们……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做这种事情……啊啊啊,我眼睛要瞎了!”

    跑出去的齐福煦不知道什么又跑回来了,双手遮挡在眼前,臊得露出来的半张脸和耳朵都是通红的,但那手遮得也不大严实,手指与手指之间间隔太大,指缝中露出一对半眯的眼睛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失手之下,哦,不,失口之下,微生清絮咬断了那细软的银钩,白玉铃铛坠失去了依托,伴着咔的一声轻响,就跌下台阶,摔了个四分五裂,玉铎和铃身分了个干脆。

    平楹的反应还要大些,惊慌之下,他一把把微生清絮推搡开了,连自己失个坠子也不知道,张惶地找了个借口脱离,“我、我去瞧瞧石伯的梨汤准备好没……”那双琉璃眸子四下闪躲,硬是没和微生清絮对上,他兀自行了个礼,僵硬但迅速地转身退下去了。

    齐福煦放下自欺欺人的手,没叫停平楹,自己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身侧的老人为他撑着伞,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慈祥。

    屋内打算出来怒斥微生清絮的易拂霜又一脚缩了回去,心里发出尖锐的惨叫,听听这熟悉的声音,她的克星竟然又回来了,简直是阴魂不散了,呜呼哀哉,天要亡她!

    她左右扫视着这间房子,发现开了半扇的窗,一个想法油然而生,逃跑是可耻的,但在小命面前,她选择放弃面子。

    她要带着这个黑眼圈去跟祖母说,这婚事,无论如何都得退了。

    呜——

    难怪之前没人给她琢磨婚事,她还以为她家祖宗都提倡自己找夫郎呢,结果在这等着她呢!

    她,易拂霜,坚决不从!

    要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

    易拂霜毅然决定翻墙跑路,她撸起大长袖,一个麻溜的上墙动作,准备翻下去,勇敢追求自由,然后被一只手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活生生地给她拽了下来。

    那只手骨节分明,从指尖到手腕勾勒出的线条流畅漂亮,使劲时,蛰伏在薄薄肌理的青筋暴起,十分好看。

    但是,再好看的手,落到现在的易拂霜眼里,都只有一个想法——管它鸡爪、狗爪,阻挠她的爪子都应该剁掉,剁得稀巴烂!

    她怒气滔天,咬牙切齿,“微生清絮!”

    “我在的,表姐。”微生清絮微笑应对,手上的劲却一点儿也没松懈,生拉硬拽把人拖着离窗户远远地才松了手,她隔空指了指耳朵,道,“还有,表妹不聋的,表姐没必要吼那么大的声音。”

    易拂霜前面那一嗓子把自己喊劈叉了,当前安静得很,当然可能也还有齐福煦的功劳,此刻齐小公子裹着一件干净整洁的外衫端庄地坐着,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宫中内官服饰的老人,他花白的头发整齐地笼在巧士冠内,衣着整齐,一丝不苟,显得沉稳又干练,苍老的面上又挂着笑容,这在沉稳之中又添了几分慈祥。

    这是濯玉跟前的内官——素典。

    齐福煦出走一趟,突然温柔小意起来,他懂事地说,“方才是我错怪拂霜姐姐了。”他披衣起,对着易拂霜行了个简单的礼,道,“福煦知错了,还请拂霜姐姐原谅。”

    迎着那两大眼珠子,易拂霜浑身僵得不能动,她僵硬地看着素典内官,面对老人慈祥的笑容,她崩溃极了。

    素典内官除了是她叔父跟前的人外,还曾是她爹爹的乳父,素典站在了齐福煦身边,就直白地表明了那二位的态度。

    易拂霜极不自在地清嗓,并想着拒婚不成,她可以逃婚吗?!

    她哭丧着一张脸说,“你没错,是我错了。”

    齐福煦的好脸色啪地一下消失了,“易拂霜,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要不是嗯嗯嗯哼哼哼,我才不嫁你呢!”

    他跺脚,嗯哼了半天,说了句没人懂的话。

    微生清絮毫无姿态地坐在椅背上,而且因为腿长优势,她还坐得挺稳的,此时还顺手扒拉过笸箩,边听着易拂霜和齐福煦的对话,嗯主要是听齐福煦单方面欺负易拂霜,边将里面看不顺眼的颜色一种种挑出来,悠然自得。

    她每次招惹易拂霜都能功成身退,不是没有理由的,实在是因为这个人性子太软了,很好揉捏,很好欺负,实在不像易家养出来的孩子。

    她捏着一根银红丝线放在一侧,这个颜色好,她有很多这种颜色的首饰可以佩,顺便给平楹也填充首饰匣,他那里少有这种艳色的东西。

    银红,一种极适合做尖锐饰品的颜色。

    装点在哪里好呢?

    微生清絮几不可察地眯了眯眼,尖锐的东西最适合扎在娇嫩的部位上,用尖尖的一端对准正中央的地方,再向下缓缓刺破皮肤,穿透血肉。让细细的血线顺着刺眼流淌在雪白的皮肤上,对比的颜色差异越大,越鲜明,越让人兴奋。

    微生清絮胸腔重重一跳,又被易拂霜的咳嗽声牵引回落,她漫不经心地想着:易家这一代有两个出众的后辈,一个太软,一个太疯,一个太好相处,一个太不好相处,同样的教育,教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性子。

    微生清絮心不在焉,对易拂霜的挤眉弄眼也没留意,只听见易拂霜的声音更丧了,她说,“嗯嗯嗯哼哼哼。”

    她应声了,但跟没应声也没什么区别。

    齐福煦又一次被她气哭了。

    和蔼微笑的素典内官站不住了,他低声安慰了齐福煦几句,劝着他止住了哭腔。

    并清楚地知道了指望齐小公子把事情说明白是不成的,于是自己对那两位不让人省心的小主子交代,大致是两件事,一则将齐小公子送到“望京”来给平公子作伴,二则送来几位宫廷内官教导两位公子一些基本宫规礼仪,为成婚做准备。

    概括为一件事就是送人过来。

    并隐晦地提醒微生清絮做事要有个度,她将未来的夫郎看得跟个囚犯一样,做爹爹想见个女婿,三番五次地提,也见不到个人影。

    也一并告知易拂霜,这婚,她成也得成,她不成也得成,齐福煦是她板上钉钉的夫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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