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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血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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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红棉斜支在案几上,黑红软袖迤逦铺开,长发倾垂,其上编着的银链流苏斜斜缀着,流苏下的银铃小巧精致,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室内沉寂,铃音便格外响亮,微生清絮在清响中沉默,片刻后笑了,她生得浓密的睫羽高高一扬,凌厉艳色跃然在她的眉眼上,“孤难得与钟离前辈见上一面,哪能拖到下次呢。”

    忽而,她浓密的睫羽低低垂落着,烟雾一笼,就将凌厉一盖掩去了,微生清絮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愁、几分忧,怅然道,“孤此来,一为前辈,二为阿楹,又怎么能拖到下次呢!”

    不用钟离红棉问,她自己继续补充着,只不过脸色微微上了些红晕,好似是害羞一般,“实话跟前辈说了吧,孤与阿楹情谊深厚,早在婚约之前就已相识。如今阿楹病榻缠绵,孤心里也不好受,才抱着……”

    微生清絮适时抬眸,虽然隔着朦胧烟雾,她们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钟离红棉也如一个沉浸在她情绪里的看客般,脸上恰到好处地显露一丝担忧。

    两人做着虚伪的戏,微生清絮道,“才抱着巫覡或许有医治阿楹的对策,特前来一试。”

    “哦,殿下情深如此,阿楹定然可以痊愈。”钟离红棉一边拨弄着衣裳和发上的银饰,将缠绕在一起的银饰分开,一边敷衍着微生清絮,顺嘴还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狂言。

    “不过殿下有点病急乱投医了,我乃巫覡,蛊术一脉的事,我是一窍不通,殿下夫郎的病状,我也摸不着一点头脑。”

    不待微生清絮升起被戏耍的愤怒,钟离红棉就着斜倚的姿势猛的凑近了她,案几都被她弄得挪动了位置。

    一条冰冰凉凉的银链撞到了微生清絮的脸上,她唇角笑意不变,只是瞳孔微缩,一双裹挟上愁绪的眸子撞入钟离红棉的眼睛。

    钟离红棉伸出一指,隔空点了点微生清絮本人,与她动作相反的是她平静得没有涟漪的声音,她说,“我救不了他,但殿下可以救。”

    微生清絮也伸出了一指,将贴着她面庞的银链撩开了,细长的银色链子盘绕在她的指节上,她垂眸细看,好似心神将集聚在上面了。

    在钟离红棉准备自己把这句话接下的时候,她又陡然搭了腔,“前辈认为,孤身上的什么东西能救阿楹呢?”

    与此同时,银色细链被她蓦地掐断了,软趴趴地从她的指节下坠了下去,她长眉一扬,眉尾漾起一个张狂的弧度,漫不经心地说,“哎呀,真不好意思,孤好心办坏事了,前辈宽宏大量,一定不会介意的吧。”

    同样的话被砸到了钟离红棉身上,钟离红棉自若的神色僵硬了一瞬,她把将要吐出口的话憋了回去,有一点憋屈地说,“殿下无心之失,我作为年长者,当然不会跟小辈计较了。”

    “孤知道,前辈胸怀广阔,怎会为一个小物件与人为难呢。”

    胸怀一点也不广阔,还想继续内涵为难微生清絮的钟离红棉默默把自己挪开了,和微生清絮保持了一个安全的社交距离。

    她满心不忿,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一个求人的态度啊!

    “前辈还没说,孤怎么才可以救阿楹呢?”

    与钟离红棉放荡不羁的坐姿不同,微生清絮自落座,便是端端正正的模样,若是能闭上嘴,凭借出色的外貌,也能装得一副风骨端凝,渊清玉契,不叫人看破。

    可这张嘴一说话,就半点也装不成了。多出一张嘴,平白叫人生厌,钟离红棉精神萎靡,连带着身上的一干衣物银饰也显得无声无色了。

    她单手撑着额头,掌心托着小半张脸,指尖按在额间穴位上,一副头疼的模样,衣袖软软覆着案几,多出去的半截垂挂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写着“颓唐”二字。

    她戴着银铃镯的手一下又一下地叩着大腿,细碎的铃声一下又一下地响着,一时入耳,一时不入耳。

    钟离红棉声音低迷,字字句句被她囫囵在唇齿间,吐出来的一言两语,不过是幸存在铃声和唇齿间的零星半点,但微生清絮还是理解了。

    继而,钟离红棉手肘撑着的那方案几无端地化了一半,实木的齑粉洋洋洒洒地落下,为地板上了一层新妆。

    微生清絮端着和煦的笑容,语调也颇为和气,向钟离红棉提出了不容拒绝的建议,“前辈另想个法子吧。”

    彼时,钟离红棉正拗着不舒服的姿势,闻言,指尖在另一半案几上一点,咔嚓一声,那余下的半边案几断裂成了几块,陪葬去了。

    隔着无辜案几的“尸身”,钟离红棉略一倾头,眼睛朝下看了一眼,随即黑红宽袖一扫,将碍眼的东西拂了个干净。

    铃声振振里,她不情不愿动地应道,“好的。”

    烟雾与木屑混在一起,被大袖拂着,一齐上了天,一个散开,一个落下。尘雾方起时,微生清絮就已经退至了三尺外,此时此刻,漫天尘埃近不了她的身。

    钟离红棉不知何时站起来了,身影化作一道黑红残线,出现在微生清絮身侧,她轻轻地甩了一下袖子,再抬手时,掌心里握着一个通体乌黑的竹节罐。

    “最好的法子已经告诉殿下,殿下不愿,我也不能强求。”

    言语间,钟离红棉已经将罐子打开了,血液的腥味混着难言的涩味迎面而来。微生清絮屏住了呼吸,低头去看,只见血水漫过竹节的一半,一只小指大小的东西在血水里浮动着。

    “这是……血蛊。”钟离红棉顿了顿,盯着这浸泡在血水里的蛊,临时给它起了个简单粗暴的名字,她给微生清絮提着醒,“殿下,我丑话说在前头,这小东西还没养成,效果目前有一点,但也没有很多,所以呢,我建议你放我这养养。”

    “如果有急事,可以来这找我,某随时恭候储元殿下大驾。”钟离红棉心不真也不诚用这句话给她们今日这场谈话划上句号。

    微生清絮沉默不语,钟离红棉所表现出来的是一个从始至终的知情者,她知道内情,也知道她所来为何,却装疯卖傻,与她周转良久,难道只为那含糊不清的一句话吗?

    微生清絮轻飘飘地笑了一下,应声说,”那便如前辈所言。不过宫中行事难免不便,孤会向母皇请旨,邀前辈往斑竹巷住一阵时日,那里安静,不会有多余的人来打扰前辈,前辈也能多花些心思在血蛊上。”

    在钟离红棉反驳之前,微生清絮说,“蝉衣娘子也会在斑竹巷等着前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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