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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年轻人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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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勇一脸崇拜地看着陈宇飞,要论脸皮厚,这才真是哥啊。

    张海闯进镜头,没等陈宇飞把话说完就一把把他拉走,还用另一只手捂着他的嘴。

    安晨曦嘴角直抽,心中狂飙脏话,等了一分钟才平复下心情。

    “刚才是一点直播事故,请大家不要在意。下面是互动环节,大家有问题可以发在评论区,礼物榜前三还可以和主播连麦哟~”

    陈宇飞被拽走之后,直播间的评论区一片和谐,礼物更是蹭蹭的刷,人数稳稳地保持在一万多人。

    安晨曦保持着职业素养,挑那些和如意银行有关的问题进行回答,直到后面开始连麦的时候,话题越聊越偏,只能在应付对面撩拨的时候硬扯如意银行。

    直播间这边忙成一团,但却只剩下白晶晶一个人在旁看照看后台,几个男人都跑到门外抽烟去了。

    “宇飞哥,真有你的,哈哈”白勇冲陈宇飞挑了个大拇指。

    “脸皮是真厚,真是个坑货。”张海没好气地说。

    “嘿嘿,有机会就要抓住嘛,万一成了呢。”陈宇飞舔着脸嘿嘿笑。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是为什么我看,你好像也没那么想找对象吧。”苏民吸了口烟,看着陈宇飞身上的因缘线团,缓缓开口:“能说说你的真实想法嘛?”

    陈宇飞有些愕然,呆呆地看着苏民:“民哥,我是真的想找对象啊。”

    “放屁,你身上的事业线黑气缠得那么猛,其他线快看不见了。”苏民斩钉截铁地说。

    张海和白勇都惊了,他们也是头一次听苏民说得这么具体,都呆呆地看着苏民,一脸疑问。

    “民哥,你说啥呢?”陈宇飞也是满头问号。

    苏民把烟头扔到一边,叹了一口气,说:“我说的黑气,是最近才能看到的东西,我猜测应该是业障或者执念之类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楚是好是坏。正好你说说你的真实想法,帮我加深一点了解。”

    “该怎么说呢。”陈宇飞眼看绕不过去,只好组织起语言:“原本我是单位的储备干部,32岁那年的事故让我的晋升之路断绝。就算现在腿好了,但在单位混了两年,早就物是人非了,基本可以确定只能继续当一辈子的咸鱼。”

    “我爸妈那两年为了稳定我的伤势,把养老金都花得差不多了,身体也熬垮了。我现在确实只想挣钱,刚才说的相亲的话,也只是因为我知道他们在看直播,让他们放心才说的。”

    苏民和张海,听了之后有些黯然,沉默不语。

    白勇有些纳闷:“那你老看安晨曦?我还以为你喜欢她呢。”

    陈宇飞翻了个白眼:“废话,我说白了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单身这么多年了,本能反应控制不住啊!”

    “铐~”x3

    “民哥,这就是你给我说的触动?”白勇撇撇嘴。

    苏民两手一摊,无奈地说:“能悟出什么,就看你自己了。我可从来没保证什么。”

    陈宇飞看着三人,有点心虚:“你们感觉我的想法有错吗?”

    张海和苏民同时张了张嘴,苏民示意张海先说。

    “我到了四十多岁的时候明白什么叫顺势而为,我感觉你现在是不是有些过于用力了。”张海沉吟片刻,“就好像一个孩子想要桌子上的花瓶,但是拿不到,就拼命去抓桌布,最后的结果就是花瓶被桌布扯下来,摔在地上变成碎片。”

    “我不能教给你什么,只是提醒你,生活是一场持久战,对于某一件事过度的关注,可能会对其他事情造成伤害。”

    “其实我现在也很痛苦,但是我不知道除了想办法挣钱之外,还能做什么。”陈宇飞有些沮丧,玻璃罩里的苍蝇看着一片光明,但是走不出去。

    就在这时,苏民悠悠地问道:“你是不是收黑钱了?”

    “我”陈宇飞习惯性地想要辩解,但是他看着苏民笃定的眼神,还是点头承认。

    “我可能明白黑气是什么意思了。”苏民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而是看着陈宇飞和白勇,平静地说:“那就让我来讲讲我的故事吧,可能会稍微有点长。”

    “你们知道我以前是在银行上班的,那地方论资排辈、靠钱和关系上位,像我这种只会干活、看见领导就紧张地不会说话的人,基本没有一点机会。”

    “但是因为我肯干活,一茬又一茬的领导给我画大饼,让我始终保持着一点希望。这点希望随着我35岁的到来一点点被熄灭,那种强烈的不安和愤怒迫使我一定要去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

    “这是我创业的起点,也是我生命的丧钟。盲目自大,不知进退,没有章法的管理,结果就是家破人亡。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努力过,可能我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民哥,你创业做的是什么啊?”白勇好奇地问。

    “关于创业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记忆,我想应该跟其他执念有关。”苏民感觉哪里不对,一巴掌拍到白勇后脑勺上:“这是重点嘛?!别人认真说的话,要好好听啊!”

    “我错了,我错了。”白勇连忙求饶。

    张海接着说:“其实,我也有跟你相同的经历。当时我开的厂办不下来许可证,如果直接关了,我只用赔掉建厂的成本六十多万。但是我不甘心,到处拖人、找关系,把家底都掏空了,最后花了快三百万才把证办下来。”

    “那不还是办下来了嘛?”白勇插嘴问道。

    “开工不到两个月,就被上面牵连,停业整顿。倾家荡产。”张海轻描淡写地说着,好像在讲别人的事。

    白勇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也凝重起来。

    陈宇飞看着面前的两个中年人,鼻头一酸,万千委屈涌上心头,视线渐渐有些模糊。

    别哭,别哭!他的心里呐喊着,眉头紧皱着,双手环在胸前,一只手狠狠掐在胸口,想用疼痛缓解眼泪。

    四个男人都没再讲话,直到屋里传来白晶晶的吆喝声。

    “下播啦,你们几个还不进来收拾东西!”

    几人返回屋内,苏民走在最后拉了一把白勇,认真地对他说:

    “这是给你上的第一课,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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