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人入职
第二天，苏民按时到如意银行开门，刚走出连城花园，就看见白晶晶坐在门口，双手撑着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晶晶也看到了苏民，黑脸上带着些娇羞。
“不是说十五号入职吗？你今天来干嘛？”苏民问。
白晶晶说:“你一句话，我就要来上班吗？”
苏民暗道，果然没那么好骗的么？还没想好怎么回她，就见白晶晶接着问。
“你说的福利待遇是不是真的？你这个银行正不正规？这破地方能坚持多久？你为啥要让我来上班？”
“我…”苏民心里早已设计好答案，正准备回答。
白晶晶嘴巴不停，看了一眼墙上的过期挂历，接着问:“你今年多大？听白勇说你有两个孩子，是不是离婚了？父母现在啥情况？有没有啥不良嗜好？…”
苏民被这个架势吓到了，赶紧打手势叫白晶晶打住。
“事儿要一件一件的办，话要一句一句的说，别着急。”苏民笑盈盈地慢慢说，“因为你问的有些问题属于是我的秘密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先回答我的问题。”
看着白晶晶好像冷静了一点，苏民走到白晶晶的身边坐下，侧着头问:“那你考虑清楚了没有？要不要到如意银行上班？”
白晶晶没有过多考虑，直接回答:“如果你说的待遇是真的，我倾向于来上班。但是毕竟你这个地方看上去不像是什么正规单位。”说完还有有意无意瞄了一眼隔壁的24小时用品店。
苏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白晶晶又有些害臊了，有些扭捏地说:“愿意是愿意，但是咱们毕竟初次见面，彼此不了解，而且…”
“那如果我给你说了我的秘密，你能替我保守吗？”
白晶晶看着苏民的眼睛，里面写满了认真，还有一些期待，胖丢丢的大白脸上两个眼睛里还泛起了一丝水汽。
白晶晶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会为你保守秘密。”
“好的，我也相信你。”苏民深吸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娓娓道来。
“我死过一次，然后莫名其妙的复活，开始经营这家如意银行，这个事儿，你弟给你说过没？”
“嗯，说过。还有能交换器官和记忆什么的，也给我说了。”白晶晶老实说，说的时候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这些事儿不是什么秘密，反正只有有缘人才能关注到。你知道的话，我就不用再啰嗦了。”
苏民接着说:“一开始我从家里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接着记忆才一点点出现。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就是失去了部分记忆不再是完整的人。”
白晶晶吃惊地看着苏民。
苏民目视前方，接着说:“虽然记忆不全，大部分时候是凭本能在生活，但是我能感受到因缘，就像冥冥之中有人在引导我一样。”
“那你在这儿建银行、给白勇贷款、让我入职，这些都是…因缘？”白晶晶问。
“是的。”苏民看向白晶晶的眼睛，“而且很明显，你们的决定也收到了因缘的影响。”
白晶晶惊出一身冷汗:“这…”
“但是不要害怕，我能感觉到，纠缠在如意银行的因缘都是因我而起，等我完成心愿，就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而且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完美的结果。”苏民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异常坚定。
白晶晶陷入天人交战，但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我干。”
苏民咧嘴笑了，这种开心的心情晕染在他的心底。苏民不禁回忆起来，上次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呢？想不起来了。但是管他呢，知道自己现在很开心就好。
两人聊完，白晶晶就走了，约定办完离职的事就过来上班。
又过了两天，早上十点，白勇的摩托车又突突突地来到如意银行门口，白晶晶背靠着白勇，面朝后坐着，怀里一手抱着一个硕大的箱子，一手提着一个大行李箱。
停好摩托，白勇的黑脸拉的老长，一边搬东西，一边叹气，看都不看苏民一眼。
“小白吃错药了？”苏民问站在一旁的白晶晶。
“不用理他。”白晶晶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忙活，箱子里各种水杯、财神小摆台、可加热鼠标垫、提臀坐垫、甚至还有一个电热暖脚炉…
苏民看得满头黑线，盘算着要不要把电费算在白晶晶的工资里。
白勇这时白勇已经搬完东西了，一阵风一样往外走去，路过苏民身边的时候，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对我姐好点！”然后瞪了苏民一眼，骑上摩托走了。
苏民完全没有解释的机会，“哎，哎？我…”
“小屁孩，不用理他。”白晶晶继续收拾办公桌，“他还小，总以为男女之间除了情情爱爱，没有别的。过两天他自己就想明白了。”
苏民耸耸肩，也开始帮着收拾起来，顺带把整个房间也重新规划了一下。
俩人忙活了半天，终于收拾完毕。
最后白晶晶占据了面向门外的工位，苏民坐在里面面向排椅的工位。白晶晶的工位摆满了各种花花绿绿的小物件，看得苏民嘴角直抽。
“你说你摆了五六盆多肉，我也能忍。你说你摆个镜子在这儿，有这个必要嘛？”苏民扶额无语。
白晶晶不搭理苏民，喜滋滋地看着工位里温馨的布置，两个眼变成了爱心。
“好啦，布置完了，我带你熟悉一下业务流程。”苏民拍手示意，自信白晶晶的注意力。
“整个房间的布局，一眼就看透了，但是其中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给你说明一下。这些事情，需要你严格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第一件事，其实除了我的感应之外，如意银行的业务办理是靠后台操作的，这台复印机就是我们和后台传递信息的工具。”
“客户把表格填好之后，我们要和客户再做一次口头确认，然后把资料放进机器里，按这个自动打印按钮，出来的复印件上会多出来一些字，就算后台的确认了。根据字，你就知道后台同意不同意了。”
白晶晶听着听着，嘴巴就合不上了，这么随意的吗？就这就能把人的零零碎碎都交换了？？…！
苏民示意白晶晶跟着他去后屋，边走边接着说:“第二件事，就是后屋了。”
打开后屋的门，白晶晶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卫生间。里面有一个白色的马桶，一个洗衣机，对面的墙壁上还有另一扇门。从进来之后，白晶晶就感觉光线有些暗，抬头看了看，感觉房顶低了好多。
“这是我家。”苏民平静地说。
“卧x，空间穿梭？”白晶晶懵了，听白勇说得玄乎，跟亲眼看到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这是我家卫生间，从那个门进去就到客厅。”苏民耸耸肩，“为了让自己正常一点，我没跟别人提起过这个，进出的话一般也是走外面的门。”
白晶晶很快稳住心情，看着苏民:“我现在问都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了。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苏民挠了挠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就说:“因为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先这么着吧，接下来，咱们说说业务的事儿。”
白晶晶也不磨叽，听到挣钱的业务，也来了兴趣。
“现在账上存款三户330万，借款三户255万，账户余额还有73217963。”苏民掏出笔记本开始对账。
“咋还少了两万？”白晶晶问。
苏民理直气壮地说:“废话，我平常也要吃喝啊。”
白晶晶惊了，怼道:“你开个银行，一毛钱没挣，还把客户存款给用了？！”
苏民:“不用钱，总不能让我饿死吧？”
白晶晶头疼无语，感觉上了贼船，此时非常想跳船。
“那也不是没办法，现在手里还有六个客户要存款，还有五六个客户想借钱。喏~这是名单跟需求，我都登记了。”苏民有些心虚，讪讪的说。
白晶晶看着名单，先是惊讶，后有思考起来，对着苏民说:“我可能知道，为什么因缘让我来帮你了。估计咱们这如意银行还真的要从器官交易开始了。”
苏民听了，哭笑不得。
白晶晶接着说:“我们应该先把那些有健康需求的人和那些比较靠谱的借款人结合起来，既能满足病患暂时的需求，又能挣到利息。”
“然后是那些有紧急情况，但是后续没有什么还款能力的好人，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发展。如果真的还不了，就拿他们的特长或者个人经历出售，所以一开始贷款的时候，就要控制好贷款金额。”
“最后，那些存心不良的借款人，该拒绝的就要拒绝，不要沾染不好的因缘，毕竟咱们搞得也是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你说，对吧？”
苏民看着白晶晶，微微出神，这个黑胖女人刚才规划如意银行的时候，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黑光）
白晶晶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推了苏民一把，“嘿，老板，你说怎么样？”
“可以啊，你规划的很棒。就按你说的办。”苏民灿烂地笑了。
白晶晶也跟着笑，已经好久没人夸奖过她了。
好像她照顾父母、照顾病人、被领导呼来喝去、给弟弟付账，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没有人会多看她一眼，也没有人会在乎她的委屈，只会在她犯错的时候骂上几句。
已经好久没人问她吃不吃辣、没有人问她能不能吃冰、没人问过她想不想看电影了，也没有人夸她很棒。她的参与只是多了一双筷子、一个杯子，一个数字而已，她的感受好像自从弟弟出生之后就不再重要了。
白晶晶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眼角带泪，然后伸出右手对苏民说:“新人白晶晶，入职如意银行，请领导放心。”
苏民握住她的手，说:“感谢你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