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挺喜欢她

    我一直在关注着林溪，她坐在凳子上两眼无神，已经伤心过头面无表情。我心里也不好受，给她打过招呼便走了。

    接下来两天，她一直待在外公那儿穿着孝服守着，我下班了也会去看她。老段和林溪也见过几次，他带着段瑶也跟来了。林溪的脸色很苍白，接待完前来祭拜的人，就坐在凳子上发呆。直到第三天，才听大娘说她们请了人把她外婆土葬在了公墓那里，就是我爸妈躺的地方。

    林溪这几天没有上班，我下班后把她约了出来，几天下来，她估计也没有怎么吃喝，看起来更瘦了。我和她也没有说话，天已经有点黑了，我们走到半山腰的一个很大的石墩上才坐下，这里是小时候我们几个朋友经常会来玩耍的地方。我们看着不算太明亮的老城区，眺望着远山。

    “没事，外婆年纪大了，是喜丧，咱们都应该高兴点，你看你，脸色好差。”我试着安慰她。

    她躺在石墩上，我见状跟着躺了下去，我们隔着半米远看着同一片星空。隔了很久，她才开口，听声音非常虚弱：“小时候，我妈要去赚钱养我，我经常到外公外婆那里，我也算是他们带大的。现在外婆过世了，外公可能也。”说着她开始抽泣，“我妈这些年身体也不好，我真的好怕，好怕失去他们。”

    我感觉很无奈，安慰她：“生老病死，谁也躲不过，我们都是一样的，只要我们活好当下，每天过得有意义就很不错了。”

    她转过身子，哭声渐渐小了，自责地说道：“意义？可是我太没用了，我终究是个女人家，只能到纺织厂打工，钱也挣不了多少，现在我妈还病着，外公还需要人照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听了她说的话，非常扎心，一个生活在小县城的女人，一辈子都没有出去过，传统观念很浓厚。

    我起身来到她的正面，看着她说：“你别这么想，妇女可是能顶起半边天，况且现在可是新时代，像我在市里读书的时候见到的完全不是这个场景。女人也可以从事各行各业，她们衣着也可以光鲜亮丽。像我们队里啊，还有个女警察呢，你这么努力，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

    林溪眼泛泪花看着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支持你，你肯定能实现自己的价值，让你妈和外公过上好的生活，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叫我。”

    我说完突然又想到，她的钱基本都补贴在家里了，平常兜里只有一些应急的钱，她还要给我买吃的，心里面别提有多感动了，但我还是劝说她别给我送东西了，把钱存起来用到该用的地方。她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我和林溪的关系升温很快。她会经常来我家借一些书来看，想多学一点知识，顺便请教我一些问题。林溪甚至还会帮幺娘干点活儿，幺娘对这个长得漂亮，有礼貌却有点害羞的女孩子很喜欢，打趣我是不是可以试着和她发展一下。幺爸也在旁边打趣说：“我一眼就觉得林溪是喜欢你的，因为她看你的眼神和你幺娘看我的眼神是一样的。”

    幺娘在旁边一脸通红，上去抓着幺爸的衣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我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我觉得林溪这个人是很不错的，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我也挺喜欢她的，我自己当然也感觉得到她对我的意思，可能她太过害羞，也不会主动对我说出口，只会来关心我。我呢，现在又太忙了，有时候她给我发消息我都不能及时回，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我爸有关的案子查清楚了，再向她表明意思。

    虽然我想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我和林溪的关系非常近。我有空的时候她会来找我，我们一起去吃饭，散步，聊天。我有机会也会去她家找她玩，看看张大婶，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看谁先开口的问题。老段对我非常支持，说我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不能因为案子而影响自己本该有的生活，我也明白他也有说给段瑶听的意思。他们父女俩关系也好了很多，能开口说话了，段瑶听了老段若有所指，说她现在把心思放在案子上，她还小，不到三十岁不结婚，老段也无可奈何。

    时间过的很快，这段时间我们的案情发展很缓慢，已经停滞了一个多月了，我们也时刻和伍盛那边保持联系。伍盛传来消息，那个交白二哥最近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把他刚从长河郊区拿下的几块地开发出来，他们最近要忙一段时间，那个墨镜男依然没用找到。到这儿进度又会更缓慢了，赵局给我们说，我们一直都是暗中查案，要不要把我们正在查许力强的事放出风去，看看他们的反应。老段说许力强应该是知道我们在查他的，因为当时幺爸举报他们被发现，老段带他哥去救人，这么大的事，许力强一定会有警觉，但是他可能会认为老段这么多年执着于抓到他，策反我幺爸，不会联想到我们是从三平的凶杀纵火案开始查起的。但不排除他在后面会派人查我幺爸的底细，已经知道其中的联系也说不定，甚至连我也可能已经进入了他的视线，这些是我们拿不准的事。我们联系了雷洪让他帮忙去许力强那儿打探一下。

    雷洪传来消息，昨晚他和许力强喝酒打探过了。雷洪给他讲，他想拿下乌山镇的渔场，但段鹏一直盯着他，把事给他搅黄了。许力强对他说，段鹏一直在盯着他们，做事要小心点，还给他讲了我幺爸的事，如老段最开始分析的那般，许力强只是认为段鹏策反了他的手下来搞他。在我们看来许力强这个人并不是特别的聪明。

    得到这个消息后，赵局紧急开了个会，许力强不知道我们在查当年的凶杀案，年前那个白二哥亲自到了长河，许力强的警惕性一定不会太高。会上，我想到了一个思路并提了出来，我们可以给许力强压力，用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去给许力强联系，看两人是否有联系。反正以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中找到证据抓住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他早晚都要知道的，不如我们趁他还不知道的时候，去试探他一把。这个思路得到了赵局和老段的大力支持，并让老段去主要负责这个事。

    我们讨论了最可行的一套方案，不用手机，而是用书信的方式去联系他，信该怎么写，经过我们讨论了一下午，重新理了一遍，决定这么写：我遇到大麻烦了，现在在长河，十八年前你去三平杀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我有些事没弄清楚，需要向你证实。后面落款写的是长河一个最高档酒店的名字，并附上了房间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