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报到
第二天，幺爸开车把我送到警局，叮嘱我几句，便去长河了。
幺娘要留我住家里，我以有时候要加班，不方便为由申请了宿舍。
警局在县城中心最好的地段，修建得不算气派，但我心中还是非常期待的。
出示了材料证件，有人带我放好了行李，然后到局长办公室。
局长是个快秃了头的中年男人，他接待了我。
“你就是郑跃是吧？”
我嗯了一声。
“我叫张海，是三平公安局的局长。你是警校毕业，学刑侦的，各方面成绩也挺不错，实习材料我也看过了，表现很突出，我们这儿就缺少你这样的年轻人才，但是三平可不比外面啊，这儿的条件，待遇可是一般啊。”
我答道：“我读警校，不是为了穿了这件衣服有多么神气，条件，待遇有多好，只希望能够惩恶扬善。”
我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说自己要为三平警局奉献一生，为三平扫平邪恶云云。
张局立马打断：“行了，漂亮话倒是会说，能做到才是真本事，走吧，我带你见个人。”
随后出了办公室，张局带我到办公大厅来到一个人面前，对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头发有点长，看起来很蓬松，乍一看还以为是搞艺术的，他穿着便装，打理得很干净但看着有些萎靡的男人面前。
“老段，新来了个小伙子，警校来的，你带带。”
这个男人斜眼打量着我，局长又对我介绍说：“段鹏，刑警队队长，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的师傅了，以后跟他多多学学。”
我正对着段鹏，师傅的口还没叫出来呢，他抬起手挥了挥示意我别说话。
他对局长抱怨道：“我的张大局长，我这儿案子可多着呢，忙得过来吗？熬了大半个通宵，我现在还困着呢，交给老张带！”
“人老张都带两个了，你一个不带，你办案子有瘾啊，你一个人还想把这三平的案子包圆了啊？麻溜的，这个交给你了。”说完，局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回办公室了。
老段没好脸色的点起一支烟，瘫坐在椅子上嘬着。气氛突然有些尴尬，我心想这是刑警队长吗？怎么吊儿郎当的，认你当师傅，这刑警队不得开垮了啊。
但作为一名新人，我还是先开口：“师傅，我叫郑跃，今天第一天上班。”
他灭了烟头，打了个哈欠：“年轻人，办过案子吗？”
“我原来实习的时候，小偷小摸的案子办过。”我如实回答。
老段露出不屑的表情：“呵，走，带你去办个大案，会开车吗？”
读警校那会儿考了驾照，不是经常开，只能说会，但我一听有大案，顿时来了精神，立马答道“会！”老段把车钥匙扔给了我，“走，梧桐小区。”
“呕，呕。”老段下了车，蹲在路边干呕，对我骂道：“我艹了，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刚吃的早饭，差点让你给我干出来，路也不认识，还要我给你指，像个当警察的样子吗？”
我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回答：“师傅，我拿了驾照后没怎么开过车，想着办大案激动了。我刚回三平，家是老城那边的，新城这边变化太大，有些路确实是不认识了，放心，下次我一定做好功课。”
老段擦了擦嘴站起来，指着我：“开车得注意好油离配合，你，还得练!”扭头就往小区里面走。
我在后面看着老段的背影，虽然他挺不正经，但他人还挺有点意思，笑着就快步追了上去，“师傅，什么大案啊？”
老段神情严肃起来：“入室盗窃。”我小声嘀咕道：“这和小偷小摸有区别吗？也算大案？”
不一会儿就来到案发地点，老段给我讲述着案情：昨晚十二点前后，犯罪嫌疑人卸下防护栏翻窗进入二栋一零二实施盗窃，进入老人卧室翻床头柜时惊醒了老两口，犯罪嫌疑人用水杯砸破了老头的头，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所幸命是保住了，他家那口子在医院照顾他。“
犯罪嫌疑人抓到了吗？”我又接着问，“大门不是有监控吗？调取监控应该很容易锁定他吧？”
老段有些不耐烦了：“当然是跑了呗！抓到人了，我大早上来这儿看风景啊？监控嘛，昨晚就看了，犯罪嫌疑人男性，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着黑衣，蒙面，戴着手套，看不出明显特征。他晚上十点进入小区踩点，十二点翻窗入室偷窃被发现，打伤老头后携带在床头柜偷窃所得的六百元现金十二点五分逃出小区大门，蹿进巷子跑了。局里正在调查当晚附近监控，看有没有线索，但盲区太多，又是晚上，希望不大。”
然后老段带我在现场转了转，讲了一些案发细节，他问我有没有什么看法，还调侃我叫我不要勉强，现在转业还来得及。
我心想这老小子平常都这么目中无人吗？难免有些不服气，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嫌犯的作案过程，我灵光一闪，思索片刻后：“有了，师傅，你说这是个老小区，人员流动性大，门卫也比较松散，可为什么嫌犯要蒙面进入小区呢？这不是把自己的行踪全部暴露在监控下吗？如果嫌犯是个窃贼，既然已经踩过点了，知道这家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入室抢劫被发现没有第一时间逃跑，也没有一点威胁拿钱的举动，反而直接伤人之后才逃跑，感觉不是单纯的入室盗窃。”
老段张大嘴巴，有点诧异：“哟！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有点东西啊！”我冷哼一声，心里有些得意。
“但还少了点，如果你是小偷，在知道家里有人的情况下，你会轻手轻脚还是把东西翻得到处都是？”
“你是说这是嫌犯故意的？”我问道。“嫌犯出现在监控下引起我们注意，伪装成入室偷窃，其实他的最初目标或许是卧室的老人，最重要的一点，昨晚我来的时候，从对面住户那儿了解到，两位老人的儿子好赌，经常过来要钱，两父子吵得不可开交，气得老头扬言把房子捐了都不留给他。我立马要了地址，赶到那赌徒儿子的家里，我去的时候都凌晨两点了，他家灯还亮着，我立即告诉那太婆，已经太晚了，暂时先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他儿子，不然你以为我昨晚熬夜是干什么。”
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我有些冒火，心说你知道这么多线索，不能一口气说完吗？虽然他确实有些本事，但是也太装逼了。
他见我有些不高兴了，笑着说是想考验我的观察分析能力。然后他脸色恢复正常接着说：“如果他是设计这个案件的罪犯，我那时候去敲他的门，一定会引起他的警觉，他有很多种方式消灭证据，想破案就难了，而且这些都是推测，我们当警察的破案不能只靠推理，还是要多观察，多分析。我们分析得到底对不对得去医院看看了。”
我心想“医院”？随后恍然大悟，心想这人还真是老狐狸，心思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