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讨好
又是新的一天。
旭日东升，鸟语花香，梁茹从床上起身，一脸腰酸背痛。
她在洗漱完后，跪在佛像面前诵了一遍金光明经，才吃早饭。
这是每日的习惯了。
所食之物也全是素食，没有肉类。
只是今天，她显得有点无精打采，前几日胡啸因为在提山脚行对德宝脚行的斗争获利，夜夜找她索取。
后者又是个糙汉子，不懂得怜香惜玉，哪怕是她哀叫连连，也不温柔一点。
所以睡眠质量下降了不少，就连读经的时候也会想到那些不雅的画面，让其心烦意乱。
“诶，夫人，你知道上次来找你求武学的那个脚户吗？”
“陈凡，怎么了？”
梁茹听一旁的丫鬟提及，脑海中浮现出陈凡的相貌，下意识地以为陈凡是又找上门来。
这一次，她并不打算让其如愿，两者之间的情分已经用光了。
而且，昨天胡啸还特意询问她养身拳练得怎么样。
她以太难练了，没兴趣就把拳谱扔了来作回答，这才摆脱了嫌疑。
“看不出来，这赶脚的还是有点运道在身上的，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株宝药。
服用之后，力气大增，这次咱们脚行之所以能大胜，就是因为他将顾德熊给杀了，顾德安也是他生擒的。”
“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梁茹认为丫鬟桃枝说的是假的，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顾德熊是顾德宝的兄弟，懂得武技，胡啸可没少在他的枕边与之谈论关于德宝脚行的事。
陈凡一个普通脚夫，能杀了顾德熊？天方夜谭。
“是从我相好那里听来的，他也是咱们脚行里的。”
梁茹眨了眨眼，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来对待这件事。
良久之后，轻轻一叹。
随即吩咐桃枝。
“以后遇到了他，客气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如果可以，赔个罪。”
“夫人，我可没有……”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日你说过的话吗！只是你我主仆情深，方才没多说些什么，今时不同往日。”
梁茹大怒，呵斥她。
表面上，梁茹是胡啸的外室，深得宠爱，脚行的脚夫看了都得叫她一声夫人。
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是好色，但是在一位得力干将与她之间选的，必当会选择前者。
假如陈凡添油加醋，表达不满，她就算不会被休，也要吃大亏。
一旁的桃枝性格单纯，并不懂得其中的道理，只得嘟囔着嘴，低下头来，一脸委屈道。
“知道了，夫人，下次我遇见他，就向他赔罪。”
梁茹见此，脸色方才缓和。
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始终无法转正，没有名分，就感觉一生好似水中浮萍，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
……
德宝堂，顾德宝高坐在主位上。
他国字脸，肩膀宽阔，目光坚毅，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想当初，德宝脚行并不像现在这样如日中天，只有一个码头，是他以一己之力将之带到了与老霸主提山脚行齐名的位置。
枭雄当如是，胜过胡啸不知凡几。
“你是说，有一个无名脚夫杀了二弟，然后将你给生擒了？”
顾德安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是的。”
“那人不是薛屠，不是曹刚，不是以往会武技的任何一人？”
“嗯，大哥，你一定要为二哥报仇啊。”
顾德宝听闻，眉头微皱。
他是整个德宝脚行的掌舵者，需要考虑的地方很多。
比如陈凡的来历。
假如是来自其他势力，此举是传达什么意思，他要适时改变策略。
“最近几天稍微安分一点，先让胡啸嚣张几天，等我查清楚那神秘脚夫的来历再说。”
“是。”
对于大哥的嘱咐，顾德安不敢违抗。
他这条命就是前者用几百两银子，一部武学给赎回来的。
待其走后，德宝堂外吹来一股微风。
顾德宝抬眼，只见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出现在顾德安坐过的位置上，神色倨傲。
他连忙站起身，恭敬行礼。
“拜见堂主。”
老人漫不经心地说道：“起来吧，被下人看到了，有失威信。”
“是。”
“那脚夫我查过了，没有什么来历，不过是运气好，吃了一株宝药，增长了些许力气。
顾德熊还是太托大了，习得一招捶法就敢以一敌百，他不死谁死，放心做便是。”
顾德宝听完，这才安心，连忙点头。
“属下有个疑问，还望堂主解惑。”
老者看了一眼他，瞬间便洞悉了其心里的想法。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是帮主为什么这样做，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只需要听从帮主的话即可，知道太多，反而对自己不利。”
话音刚落，四周的空气都冷冽了几分。
顾德宝惶恐不已，连忙称是，送别了老者。
……
……
甲五营码头，陈凡搬来一根木凳，看着众脚夫来来往往，神情恍惚。
几天前，他还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嘿嘿，头儿，天气热，来喝口水。”
是石老康，也就是以前的监工。
上次顾德熊来犯的时候，他瞅准机会当起了逃兵，非但没有受到惩罚，还保持职位不变。
不得不说，这人的背景很硬，据说其父曾是胡啸的拜把子兄弟，只不过在一次帮派斗争中受了重伤，不治身亡了。
陈凡接过石老康的好意，紧接着敲打道。
“老石啊，如果遇到偷奸耍滑的，就不要用鞭子抽打了，直接告诉我，我让他滚蛋。
以前我可没少挨你的鞭子，那滋味可不好受。”
石老康一脸尴尬笑容，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说道。
“那会儿不是不知道头儿的庐山真面目吗，恕罪恕罪，这是我的一点小小敬意，以后还希望头儿多多关照啊。”
说罢，他拿出一两银子，不留痕迹地递给了陈凡。
陈凡意味深长地一笑，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老石你这么客气干啥，我是那种人吗，过去的都过去了，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要共同把码头治理好！”
石老康连连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