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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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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悦安沉默不语,她已经完全能够理解,林以昂对他父亲的评价是怎么来的了。

    这是一个刚愎自用,却又偏执懦弱的男人。是个真正不折不扣的富家少爷性子。

    她猜想,最后他带着林以昂出国生活,是在幻想着,要完成亡妻的遗愿。

    但是这已经晚了,晚得不能再晚了。

    钱叔说:“二老爷在少爷十六岁那年,回国的时候意外溺亡。而少爷一直到了二十岁,才再次回到这里来,他一回来,就把楼上的主卧室给改了。”

    从此桦园里,就只有起居室,不再有主卧室。

    在林以昂眼里,看见那间主卧,只会想起他千疮百孔的童年,和先后沉溺的父母。他确实需要一个缺口,他需要做点什么,要不然可能会发疯。

    她长长地叹了yi口气:“他没长成一个反社会人格,我想只能归结于他母亲善良的遗传了。”

    “是啊,二夫人善良温柔,说话永远细声细气,也因此,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钱叔说着,站起来收拾碗盘,把剩下的蛋黄酥细心地收起来,用一个盒子装好,放在斗柜上面,盖上一张精美的小餐巾。

    姚悦安起身想帮忙送碗碟出去,被钱叔婉拒了:“现在桦园里根本没什么事要忙,让我动动手也好。少爷这四五年来,总是很忙,去年才正式回国接管林家的一部分事业……”

    他停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他私底下,好像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少夫人,这些事情危险么?”

    “不危险,他志在必得,只是……”姚悦安说了一半卡住了。

    只是后果可能是他会失去所有的亲人。

    他并不在乎。

    “不危险就好。我有一个外孙子,在帮他的忙,我不是徇私,他们两个,我都当做是亲外孙。我觉得少夫人不会骗我,所以才唐突问一句。”

    姚悦安的脑子转动了一下,“您的外孙,姓滕?”

    钱叔点点头:“是啊,小时候两人就认识。后来上大学的时候,又联系上了,我外孙子出国去留学,还是少爷帮忙推荐的学校。”

    林以昂这人还真是……任人唯亲。是他的性格。

    不过看得出来,他真正信任的人,全都是出自于这座大宅子。

    这场谈话结束之后,她下午逗留在这里许久。吃完点心,到处转了一圈,把枯朽的空气搅动得活了一些,

    然后就去前花园里面,坐在吊椅上摇摇晃晃,看钱叔和园丁剪花枝。

    这座园子里的时间像是停滞了一般,空置了许久的孤寂,需要用很多很多新的温情才能填补。

    快到傍晚的时候,电话响起来,一个被她差点忘记了的人,打来语音通话申请。

    秦空:“姚小姐,别来无恙。”

    姚悦安声音如常:“秦律师,你终于联系我了。”

    “这一个多月,确实挺难捱的。”他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你还好吗?后来那些事情,都圆满解决了吗?”

    问的是周先河和李如梅的事情。

    “挺好的。”她一句带过,“事情尽在掌握。”

    昨天袁芬才刚给她发过消息,说周乐茵已经回到临县去了。

    姚悦安只是嘱咐她:“要小心。”

    她也不知道要小心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这么说了。

    袁芬果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被她几句话就岔开了。

    秦空在电话里那头说:“相信以姚小姐的聪慧,那些乌糟事情,确实很容易摆平。所以,最近有空?”

    “有的。”她很有耐心地等他说到正题。

    “好的,许女士大概在十天之后会秘密回国,她希望与你见一面。”

    “秘密回国?”她冒出疑问,重复了一遍。

    “意思就是,不通知家里的其他人,但是姚小姐除外。”

    姚悦安想问为什么这么做,她也马上就问了,虽然预感到不会得到答案。

    果然,秦空马上说:“许女士有她的理由。”

    “那么,家里的‘其他人’当中,也包括林以昂?我还是需要对他保密?”

    “是的。”

    “如果我拒绝呢?”她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林以昂最近的忙碌她看在眼里,这应该是紧急关头,如果许为珍回来,是为了破坏他在集团内部的行动,那怎么办?

    她现在很想帮着林以昂把林兆东踩上一脚,不管他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她都会无条件帮助他。

    “姚小姐,人命关天。”

    “什么?”

    “你会知道的。你放心,许为珍女士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害于林二公子的事情。”

    姚悦安深吸一口气。

    许女士现在当然是可以这么说。

    那是因为,早在十几年前,她就已经做过了。

    那些拒绝、怀疑、不认同和偏见。当年是扎在娜塔莉身上的刺,也同样会扎在林以昂的童年之上。

    她不说话。

    忽然,有第三人加入了语音聊天。看头像、名字,正是许老太太本人。

    “安安。”苍老迟缓的声音响起来。

    “奶奶。”姚悦安差点没听出来,不过还是依稀能够辨认。她客气地叫了一声。

    “我没有多少天可活啦。”

    “许女士——”秦空提醒她一句。

    “没关系,没必要瞒着她,反正要见面的。”许为珍说,“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送给你的玉镯子吗?”

    姚悦安不是不吃惊的,半年前的婚宴上,老太太明明还很矍铄。

    前阵子,虽说是要特殊治疗,但是没想到,会一下子到了这步境地。

    她干巴巴的说:“我记得,奶奶,您的身子怎么了?”

    “风烛残年喽,不值一提。”许为珍说,“那镯子,本来是六十大寿那年,要送给林以昂的妈妈的,不算很贵重,是上一辈流传下来的。但是没能够送出去。”

    姚悦安听得差点心梗。

    那一年,本来大家都有和解的可能是吗?

    但是想要和解的时候,却永远慢一步,永远来不及。所有的人,都要等到最坏的结局出现之后才能明白吗?

    “我明白了,奶奶,我照你说的做。”不管怎么样,她信这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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