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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 章 涂仔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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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旧的土坯房里面陈设简陋,小而空,屋里的农具都被借走了,只有一张拼腿桌子和一个带靠背的椅子,看着是用来办公的。

    桌上有一摞本子,还有个军用水壶。

    林皎走了一路有点口渴了,他想喝水,但是他早上只顾生气忘带了。

    桌上的军用水壶,应该是陆淮川的。

    林皎看了眼穿着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陆淮川,一看就是讲卫生的人,他就不嫌弃他了。

    林皎有礼貌的问道:“这水我可以喝吗?”

    陆淮川不好意思的说:“这水我喝过了,要不你中午下工了再喝。”

    “这怎么可以,我都要渴死了。”林皎怕陆淮川不让,直接拿起水壶就喝了一口,没想到里面装的是甜甜的麦乳精。

    这个陆淮川可真会享受啊。

    陆淮川似乎有点无奈,林皎有点得意起来,不让他喝他偏喝,还要给他喝光,他早饭都没吃,正好饿了。

    陆淮川从桌柜里拿出一个军绿色单肩包,从里面翻出一支药膏递给林皎。

    “这个止痒效果好,借给你用。”

    林皎喝完麦乳精,舔舔嘴,饱了。

    看了眼药膏,但没接。

    他趴在桌子上,直接撩起衬衫:“快涂吧。”怕陆淮川不仔细,还叮嘱,“要仔细点,都涂到哦。”

    陆淮川咽了口口水,推拒道:“这不好吧,你还是自己来吧。”

    林皎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道:“都看不到,怎么涂。”

    陆淮川点点头,好似认同林皎说的。

    半上午的阳光淡淡的,从大敞开的木门倾泄进来。

    林皎怕不好涂药,衬衣都拉到半个背都裸露出来,他软软的趴在桌上,塌着腰,整个人陷在光晕里浓墨重彩的好像精致的油画。

    陆淮川把木门从里头拴上,屋内立刻暗了下来。

    林皎抬头看他,疑惑道:“关门做什么?”

    陆淮川淡淡道:“有风,我怕你感冒。”

    林皎想想也是,万一生病了难受的可是他:“那你快涂吧,我可不想感冒。”

    “嗯。”

    粗糙的掌心沾着冰凉的药膏轻轻的按压着、揉着,男人健康小麦色的大手跟林皎白的发光似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真白!真软!轻轻一揉就变成粉色。

    林皎感觉更痒了,嘴里不停哼唧着:“好痒,这药到底有没有用啊。”

    陆淮川被他小猫似的叫声叫的热血沸腾,引出心底隐藏的施暴欲,手下不自觉用力揉捏起来。

    林皎颤声尖叫,修长的脖颈后仰,像只濒死的天鹅一般,眼眶里又是一包泪。

    泪眼婆娑喊着:“疼啊。”

    林皎扭头想看看自己的后背:“我不涂了,太疼了。”

    他现在宁愿痒死也不愿疼死。

    陆淮川僵硬着停下手,好似做错了事似的,“对不起,我太用力了,要不还是你自己来吧。”

    林皎瞪了一眼陆淮川,都怪他让自己这么疼,浑然忘了是他要别人涂的药。

    “笨手笨脚的,连这都干不好。”

    又想起大队长说的让陆淮川教他干农活,还让他听陆淮川的话,哼,他才不听呢。

    除了妈妈的话,他谁的话都不听。

    林皎眼睛一转打起了小算盘:“你把我弄疼了,我要回去休息。”

    陆淮川一把答应:“好。”见林皎不要药膏便又收到包里。

    “那我今天的工分——?”林皎声音本就软糯的跟团子似的,这会还拖着尾音,就像撒娇般。

    但是郎心似铁,陆淮川拿出本子在林皎的一栏写上请假。

    林皎愤怒的抢过铅笔,他是这个意思嘛!

    “是你把我弄疼的,我现在上不了工了,你要算我十个工分。”

    陆淮川觉得好笑,十个工分,他真敢狮子大开口,他像是能干十个工分的人吗,这不是摆明了作弊。

    陆淮川义正言辞道:“不行,毛主席教育我们要实事求是,干了就是干了,没干就是没干,不拿队里的一针一线,不占队里的一分便宜。

    林皎真是无语了,又来了,又来了。

    每次一让这个吝啬鬼记工分,他就说这些话,他又没占他的便宜,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陆淮川收起本子,关心道:“林知青,你不舒服就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学也是一样的。”

    林皎简直要气疯了,“拍”的一下放下手中的铅笔,咬牙切齿道:“休什么休,我现在就要学,你要是教不会我就去大队长那里告你的状。”

    陆淮川好像真的被震慑到了,沉默了一会道:“好吧,我会好好教你的。”

    林皎这才满意起来,哼,还治不了你了。

    陆淮川收好笔,又从屋里翻了一把镰刀和一个编织袋出来:“走吧,我先教你割猪草。”

    林皎不情不愿的看他锁了门,跟着他去了后山。

    陆淮川找了片肥沃的地,给林皎演示怎么使用镰刀,怎么割。

    林皎不屑的看他,割猪草他早就学会了,这么简单小孩子都会的,他怎么可能不会,他就是不想割。

    陆淮川快速割了几把就把镰刀递给林皎,示意他来干。

    林皎撅着樱桃唇,戴上劳保手套,蹲在地上,抓起一小把草慢慢割着。

    就这速度,乌龟都比他快。

    陆淮川冰冷的声音在林皎头上响起:“你这样割下去,天黑都割不了一袋子。”

    “割不了就割不了。”

    “一袋子两个工分,你想今天又是0吗?”

    说起工分林皎就要气死了,他猛地用力割了起来,像是这草就是陆淮川似的,泄愤的狠力一割,草是割断了,镰刀也划到小腿了。

    不一会山上就响起一阵惊天尖叫:“啊,我腿断了。”

    陆淮川都没想到,林皎这小嗓子还能飙出这么高的高音。

    他刚刚看林皎的动作就觉得不妙,但是来不及阻止,镰刀就划了上去。

    陆淮川赶紧给林皎检查,还好他力气不大,还有裤子挡了一下,小腿划破了道口子,流血了,但不深。

    林皎只觉得小腿一阵剧痛,他看都不敢看,吱哇乱叫着腿断了,眼泪哭的稀里哗啦,可怜的哦。

    陆淮川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没断,只是破了个口子,不信你自己看。”

    林皎看了一眼,白生生如玉雕般的小腿上一道鲜红血迹,看着就钻心的疼。

    腿虽然没断,但是流血了!

    还是疼!

    林皎抱着腿哭的都要抽过去了,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伤,这么大的口子对林皎来说,那真是天大的痛苦了。

    陆淮川知道他娇气的要命,揉几下捏几下都要喊疼,何况这么大口子,这下恐怕不容易哄好。

    陆淮川当机立断:“我带你去卫生室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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