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妈妈的生意经

    于小岛半夜睡到迷迷瞪瞪的时候，被一阵烧焦的糊味惊醒。她赶忙翻滚着下床，端起的锅烫得她差点儿扔在地上。锅里的水给蒸干了，蒸的馒头变成了烤馒头。她把烫红的大拇指放在嘴边舔了一下，试图减少点疼痛。昨晚上把醒好的馒头放在锅上蒸的时候已经12点多了，她瞌睡的不行，就想着靠在床边稍微眯一下，结果就睡着了。自从妈妈停职去80公里外的镇子上做生意后，爸爸下了班也直接过去帮忙很少回家了。没办法，孩子们现在都是借读生，借读费和学费，双方父母的生活费，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和于大美也是高中生了，放学后自己在家做饭，妈妈让爸爸每周还给她们捎回一大锅肉臊子，这样吃喝问题不大。只是这会儿，猛地惊醒，手指疼，头也晕，她吸吸鼻子，想她妈了。

    周末休息时，于小岛骑着自行车“翻山越岭”，找到了她妈妈做生意的门店：好再来“王记”拉面馆。她妈看到她时，上下打量着，笑得很开心。叮咛了旁边伙计几句话，就拉着于小岛的手一边聊一边上了面馆的二楼。经过狭窄的过道，和妈妈走进了一家旅馆，还没在凳子上坐下，于小岛就迫不及待地问：“妈，咱家开饭馆了，我到现在都不敢信呢，真的吗，生意好不好？”她妈笑着说：“妈都买的好面，好油，请的师傅也好，回头客多得很。”于小岛听了，开心极了，眼前似乎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钞票。“这个旅馆也是妈开的，两个大通铺，每晚人满满的”，她妈指着这个旅馆给她说。于小岛站起来，推门进到一个大房间，迎面就是一个大通铺，一叠被子高高摞起来，几乎要够着屋顶了。她用手摸了摸崭新的褥子，又厚又绵软。又和她妈聊了几句，歇了一会儿，她妈就说：“我娃骑那么远的车来，肯定饿了，走下楼给我娃吃咱馆子里的饭去，香的太。” 于小岛早就好奇的不得了，也饿了，就和她妈下了楼。

    还没到中午饭点，饭馆里没几个人。于小岛很好奇，想亮一手。在大师傅的指导下，于小岛将醒好的面片用小擀面杖上下擀了两下，擀薄后，再用擀面杖在面片中间压了一道印子。然后用手捏着面片两边在案板上慢慢的向两边抻，面条弹性很好，竟然抻到快两米。她把面条放在案板上，双手捏住面条中间的印子向两边一扯，两条长长的扯面就出炉了。她又扯了两条，下到汤锅里，再下了点黄豆芽和绿菜。出锅时就着花椒面、辣椒面、酱油醋盐和一点味精美美地泼了一勺油，刺啦一声，一碗美味的扯面就成了。于小岛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又喝了一小碗面汤后，她摸着肚子觉得异常满足。吃完饭后，她帮着大师傅又扯了几条面，因为手生，手速有点慢，反而有点像帮倒忙。她妈笑着说：“你快过来，知道你能，你来帮忙收拾收拾碗筷。” “哎，来了，妈。” 于小岛笑嘻嘻地跑去又收拾碗筷去了。

    这一天于小岛过得又累又满足。她回去的时候给她妈说：“妈，我学会扯面啦，你回家以后我就给你做。” 她妈一连声地说：“好，好，我娃长大了。” 过了一周，于小岛给她妈打电话说还要去看她时，她妈说她那里有点事情要处理，让她就在家好好休息，学习。于小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他爸爸回来送肉臊子的时候，她才知道她们家的店里来了几个地头蛇捣乱，还有就是她们家饭馆用料扎实，价格实惠，受到附近几个店的排挤。他爸说出门在外，要有人。于小岛觉得做个事情咋那么复杂，心里有点担心她妈。

    于小岛最近的心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想着好好学习考大学，一半又想着赶紧到周末，好在饭馆里帮帮她妈干活。当有小混混找茬时，她也可以挺身而出，英勇无畏地保护好她妈。她很想快点毕业，出去工作赚钱。她爸给他们姐弟几个说，每个人只有一次考大学的机会，家里没有多余的钱。她从未觉得钱有那么重要，这在以前如果有人提到钱、钱，她是十分唾弃的。还有她爸常挂在嘴边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慢慢地咂出此话的味儿了。她第一次开始认真独立思考高中毕业后的出路。也许又要走老路了，但她的心境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了。是啊，于小岛已经是15岁的大姑娘了，也该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