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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簪花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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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不,四个人都被这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唬了一跳。这边蓊郁要往自己姑娘那里跑去拉姑娘,那边龙傲天要往自己公子那边跑去拽公子,这公子又要护住姑娘,而姑娘一只脚已经踩到栏杆上作势要逃。

    乱成一团。

    还来不及逃走,几盏琉璃宫灯已经在前面开出一条亮晃晃的道路。几人从下往上瞧:五彩翟鸟纹蜀锦祎衣,珠面翠华,九龙四风冠。这正是当今太子的生母,六宫之主乔皇后。

    皇后笑盈盈,那几个跪倒一片,宗政锦还算得体,剩下的三个人没有什么面见皇后这样的大人物的经验,又是惊慌,民女,臣女乱讲。

    皇后赶紧扶起夏知霖,笑道:“论辈分你该叫本宫一声舅婆”。

    “锦哥儿也起来。”皇后话音未落,眼疾手快的内监已经把宗政锦扶起。

    “多谢娘娘。”二人齐声说,难得的默契。

    “本宫知道你二人早有婚约,”皇后笑道:“但是这宫宴之上,两个人齐刷刷的不见了,还是够大胆的”。

    夏知霖老脸一红,我只是来醒醒酒,哪里是跟宗政小子偷偷约会来的。

    “锦哥儿回宴席上去吧,太子正到处找你呢。”皇后把不情不愿的宗政锦撵走以后,一路拉着夏知霖的手,行至一处精致静谧的偏殿。

    “咱娘俩儿说说知心话,”皇后屏退左右,自己先坐在黄花梨榻上,又让夏知霖也坐。

    “上次太子的事情,他都跟我说了,真要多谢你了,”皇后道:“我这儿子生性老实耿直,这些年多亏了锦哥儿,国公府护他周全,这回又有你,不然真是……”

    “娘娘这样讲,怕是要折煞臣女了,”夏知霖乖巧道:“太子殿下犹豫之时,其实心里是知道该怎么做的,只是事态紧急,一时乱了心神。臣女只是稍加劝谏,太子就明白过来了,实在不是臣女的功劳”。

    “你这丫头,真是有几分当年你祖母的样子,”皇后赞许道:“模样倒是像了芙蕖丫头”。

    夏知霖很少听到有人主动提起自己的母亲,除了寒梅夫人以外,其他人要么不知道,要么知道了不敢提,她虽然是本书作者,却不知道这下嫁的小郡主因何变成夏府人人讳莫如深的存在。

    “娘娘……能否多说说臣女的母亲,臣女……已经不记得她的模样了。”夏知霖一脸恳切,两只大眼睛似乎含了泪花。看的乔皇后一个做母亲的人好不心疼。

    这是实话,虽说当年夏之琳写文的时候,晏娥郡主代入的是大美人范冰冰的脸,穿进书里以后留下的既无照片,又无画像,她实在想象不出这郡主母亲的模样。

    当年崔驸马犯错,因为清平和芙蕖不知情,又是皇家血脉,先帝本就无意株连,下诏恩养尊贵如初,只治了崔驸马一个人的罪。可是清平那般的刚强,她一生万千尊贵,哪里能忍受罪人遗孀的屈辱……乔皇后似乎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但是那段记忆太过暗沉,她不愿对面前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提及太多,故而话锋一转,问道:

    “你知道你父亲母亲当时也是在宫宴相识的吗”?

    夏知霖竖起耳朵,摇了摇头。

    “那可是一段佳话啊”皇后的语气变得悠长起来,好似一股轻盈的烟雾,这烟雾荡开了时光,回到了二十年前的琼林宫宴,揭开了郡主母亲甜美的少女心事。

    那是在正和十三年,科考放榜之后,先皇在琼林苑亲自宣布新科进士的名次并赐宴庆贺。年轻的夏端便在其列,一众天子门生中,他年纪最小,又仪表堂堂,谈吐间颇有凌云壮志,深的先皇青眼,昵称他作“夏郎”。先皇与这些未来的国之栋梁们欢饮达旦,席间想要一诗举子们的诗才,当年还是太子的德云帝想出一个极有趣的妙法,让宫娥们拿出自己的纨扇、帕子、领巾,让举子们挑选,并且为之作诗词一首,就写下这些沾着胭脂香的小物上。宫娥们得诗后为表感谢,将自己的珠花插在对方的幞头上。

    一霎间琼林苑中状元簪花,榜眼戴翠,说不尽的风流。期间得到珠花最多的就是夏端了,他生的好,性子又温和,基本上来者不拒。不一会整个幞头都花团锦簇,热闹非凡,吸引的先皇众人哈哈大笑,笑的夏端都开始羞赧起来。

    这时走来一个极标致的小宫娥,虽然穿着和其他宫人并无相异,但是气质洒脱毫无恭谨之态。她也拿到了夏端亲书在纨扇上的诗词,正待想把一枚贴翠荷叶珠花戴到夏端幞头上时,发现这少年的簪花太满,小荷叶一直往下掉。

    小宫娥撅起嘴巴,有些气恼,却想起什么似的,取来一个针线包,一针一线,把小荷叶缝在了夏端幞头上,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

    “这个小宫娥,就是母亲咯?”夏知霖听故事听的眼睛闪闪发亮。没想到教条主义的夏端大人,还有这样绮丽梦幻的往事。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金榜题名实现了阶级跨越,赴天家夜宴那晚,又得到了金枝玉叶的芳心,真正的双喜临门呐。

    皇后道:“芙蕖打小在宫中长大,见过天下最富贵的场面,天性跳脱,不拘一格,及笄以后拒绝了多少显贵求亲,只愿找一个自己中意的。公主驸马娇惯,一切竟都由郡主自己做主”。

    那看来,父亲母亲也曾情投意合过。

    夏知霖默然。

    一直到宴会结束,出了宫门,回到家中,夏二姑娘一直都思绪纷纷,也不知道是为父母爱情如昙花般的凋落而唏嘘,也不知道是被宗政小子讲起自己和夏知雩的年少许约而心烦。

    我干嘛要心烦啊。

    夏知霖睡不着,把盒子里的玉臂钏拿出来把玩了一会。

    好像范四郎也有些日子没来夏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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