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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白鹤寺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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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墩儿,夏墩儿,我的好丫头。”夏知雩亲昵的抱着夏墩墩,抚摸它油滑的皮毛。夏墩儿发出低低的呼噜声,似乎非常享受。

    锦簇在一旁用帕子托着小鱼干儿喂它,这头毛团畜牲懒的很,就这锦簇的手,脖子都懒得扭一下只顾大嚼。

    “还留着这畜生。”俞夫人埋怨道:“你没看到菡萏里那位前些日子被挠的好几天没下床”。

    “那是尺玉抓的她,”夏知雩不满道:“我的墩儿才不抓人呢,是吧,墩儿”。

    “况且,”夏知雩补充道:“这还是宗政哥哥送我的呢”。

    “是送霆儿的。”俞夫人补充道。

    她当然知道大姑娘对这狸子为何这般钟爱。 宗政锦叔叔家的八妹酷爱养猫, 这些猫 在尚书府养尊处优,闲暇了就开始生儿育女,大猫生小猫,小猫生小小猫,豪宅内院成了狸子的天下。尚书府全家上下,上至每日去皇宫上朝的尚书大人,下至洒扫庭院的粗使杂役,人人天天一身猫毛。搞得尚书夫人逢人就问:“猫要吗,可俊俏可俊俏的小猫”。

    宗政锦也被分配了业务指标,某日来夏府做客,看到十二三岁的夏知霆两眼放光,在席间就低声问夏三:“小猫要不要”。

    夏知霆正是喜欢走鸡斗狗的年纪,第二天就拎着一袋子盐、一包红糖、一尾鱼,用柳树条串着。高高兴兴在尚书府“聘”来了夏墩墩。

    这猫刚到家时大人小孩都喜欢,哪怕是木头一样的二姑娘也跑出来去摸它的背脊,俞夫人知道这孩子是真喜欢,但是后来这猫就被夏知雩一个人据为己有,养在棠梨院了。

    二丫头打小没了娘,若是她母亲是个普通小娘,俞夫人倒也不会总是提防着,说不定还有几分真心,偏偏是那个女人生的。

    俞夫人暗暗捏紧了手中的纨扇,扇面上绘的是秉烛夜游图,夜色掩映的深堂廊庑,茫茫夜色中庭院烛光高照,映照着园内胭脂色的海棠竞相盛开。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霏霏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更烧高烛照红妆。”

    俞夫人心诵海棠词,这扇面是夏端亲手所绘,主君也曾亲口比她作海棠。棠梨院的棠就是从她身上来。

    还有什么不满意呢,还有什么犹疑和不安呢。

    俞夫人不知道,这些年她心里一直存在着那个解不开的结。

    她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二丫头明日要和蒋家的二姑娘去白鹤寺了,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白鹤寺?不是说求姻缘很灵的?她们两个不得宠的二丫头去就去呗,我的姻缘就在眼下了,我不去”。

    俞夫人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真是把孩子惯坏了。

    夏知霖去白鹤寺不是戴妈妈洗脑成功也不是俞夫人猜想的去求姻缘,她单纯是无聊加上想深耕一下古代宗教史,上学期她这门课上的津津有味但是考得很差。

    “可能是缺少些许慧根”。

    风度翩翩,整天一身长衫配皮鞋,盘着绿松石手串的宗教史教授这样说。

    “那我如何补足慧根呢”?

    夏之琳诚心发问。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老师善良的安慰她:“不过可以在你现有的基础上拓宽一下认知面的广度”。

    “说你浅显,所以无法在专业领域深入”。

    高考语文145,汉语言文学专业的郑木兰翻译道。

    浅显的夏之琳觉得很有道理,而且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承认自己的浅显。她很少去思考一些大道理,史海钩沉,国计民生,也没有什么宏伟的愿望,只有随遇而安的几分小聪明。既然她来到了这个世界,就想在世界好好的过夏知霖的一生,待值得的人好,也收获他人的爱,看春花秋月,夏收冬藏。

    她从未想过改变别人,也没想过像其他穿越者一样改变这个世界,能改变自己已经是她最大的追求了。

    至于这个4k纸上的世界嘛,按照自己的秩序发展就好啦,夏知霖想。

    白鹤寺当真离京都极远,几乎都快到了苍州,可一路上车马辘辘,人烟不绝,总有同行之男女老幼。

    夏知霖和蒋温柔不约而同都穿了素净的青色衣裙,夏知霖是鸭卵青,蒋温柔是艾青,一水儿的素白银器,一眼看去倒像水灵秀丽的孪生姐妹。

    一路上闺蜜两个有说有笑,饿了就吃戴妈妈准备的各色糕点,困了就倚在对方身上小憩,虽然天不亮就出发,到白鹤寺已经快要晌午,但二位姑娘兴致所至,反而不累。

    从马车下来的时候,夏知霖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空,洁白高远的云朵,眼睛都亮了。

    路上听蒋温柔给她科普,这白鹤寺得名于前朝的一个公主,公主虽是金枝玉叶却生逢乱世,叛军攻入京中时与驸马走散。后来叛军被剿灭,却也更换王庭,驸马一直没有回来。新皇帝待前朝的公主很好,希望公主能住进他的后宫。公主坚决不从,只是日复一日到城门他们走散的地方等驸马,别人都说驸马战死了,公主不信,也有人说他隐姓埋名在民间已经有了妻小,公主也不信。

    就这样等啊等,等到公主的青丝变成白发,等到公主的步履日益蹒跚,等到公主闭上眼睛气息奄奄。公主府的人都已经在筹办后事了,这时半空传来了音乐声,一只白鹤翩翩而至,只在公主的床前起舞,公主喊着驸马的名字,含笑离开了人世,那只白鹤也哀鸣一声,倒地而亡了。后来人们说,驸马早在与公主失散的那天,因为执意要回城接妻子与他共同逃亡,被乱民挤下船,河水吞噬了他的生命,灵魂化作白鹤来接妻子同赴地府。新皇帝感动于两人之间真挚的感情,将白鹤和公主合葬,公主陵寝附近本有个小庙,后来改名为白鹤寺,传说受到公主和驸马的庇佑就能婚姻顺利美满,由此香火不绝。

    “太感人了,”蒋温柔掏出帕子拭泪:“公主有情,驸马有义,人这一生能有一个相互奔赴的爱人是多么的幸运”。

    “可这是个悲剧啊。”夏知霖挠挠头,一缕青丝调皮的从发冠中漏了出来。

    她接着说:“公主和驸马自己的一生本来就悲苦凄迷,生而别离,爱而不得,到死方可一见,他们又有什么力量去保佑别人的姻缘呢”?

    蒋温柔一时语塞,她和夏知霖牵着手步行到山门口,想起什么来似的低低说:“虽说是故事,却真有其人”。

    “哦?”夏知霖忙着饱览山川美景,倒没上心。

    蒋温柔认真道:“驸马出身河东崔氏,名为崔承鹤,本朝也有公主下嫁河东崔氏当年驸马的曾侄孙辈。二妹妹不知道是哪个公主吗”?

    “哪个?”夏知霖大脑宕机。

    蒋温柔摇摇头,叹口气道:“是你的祖母清平长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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