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决心
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脑门。
他的双腿发软，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脑海中一片空白，无尽的恐惧在蔓延。
苏惑尘的尸体仿佛有诡异的魔力，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每多看一眼，恐惧就加深一分，韩破新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死亡，何况苏惑尘是自幼玩伴。
韩破新踉跄着转身，脚步慌乱地向门口奔去，心脏在胸腔中疯狂地跳动。
每迈一步都感觉无比艰难，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拖住他。
终于，韩破新来到门口，不顾一切地开门跑出去。
他拼命奔跑，直到感觉他远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他的身体在发抖，脑海中不断闪现苏惑尘死亡的画面，恐惧感久久无法消散。
秋天清晨的街道，弥漫淡淡的萧瑟气息。
自行车和摩托车快速驶过，带起阵阵微风，喇叭声不时响起，打破清晨的宁静。
“瑶儿啊，回家了就好好休息。”安济瑶的妈妈抢过安济瑶手中的拖把。
心疼地看着昨晚在房间里小声啜泣的安济瑶，伸出手摩挲安济瑶憔悴面容。
柔声问道：“是不是韩破新欺负你？”
听到妈妈的问话，安济瑶的双眸再次泛起泪雾，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有可能落下。
她努力地克制情绪，轻声说道：“妈，我没事。”
微微颤抖的声音和那满含泪水的眼眶却在诉说她内心的不平静和痛苦。
乖巧懂事的她，总是将所有的心事都深藏在心底，从来不愿意轻易表露出来。
她不想让妈妈担心，然而，怀孕这件事终究纸包不住火。
所幸的是，现在她怀孕仅仅三个月出头，情况不算太糟糕。
韩破新在电话中哀求的语气，如同丝线般缠绕住她的心，让她的心软了下来，再度深陷纠结之中。
回到家中三天的她，想起肚中胎儿都泪流不止，孩子的去留问题，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
“铃铃铃”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安济瑶的思绪：“你好，找哪位？”
“济瑶，是我，苏惑尘死了。”韩破新手足无措的告诉安济瑶这个消息。
“嗯，所以呢，你怎么知道的？”安济瑶冰冷的提问，似乎丝毫不关心苏惑尘的死活。
安济瑶对苏惑尘极其痛恨，正是因为苏惑尘引诱韩破新吸食毒品，才致使韩破新变成这副鬼模样。
而他们两个人曾经的幸福也因此被彻底打破，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苏惑尘。
“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现在脑子很乱。”韩破新答非所问，此刻的他期盼得到安济瑶的安慰。
“呵，无药可救。”安济瑶失望的挂断电话，自己怀孕的事情漠不关心，反而说着他人死活。
当她听到韩破新的回答，心中已猜到七八分，韩破新昨晚上肯定又吸毒了。
电话挂断的声音在韩在新的耳边萦绕，他无助的挂断电话，不自觉的吸吸鼻子。
韩破新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不知是否是上天有意安排，他鬼使神差般的来到警察局的街对面。
韩破新站在原地，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一般。
他的眼神中充满复杂的情绪，恐惧，犹豫，还有迷茫。
他的目光时而看向警局的大门，那扇门就像未知的黑洞，让他既想靠近寻求解脱，又本能地想要逃避；
时而看向远方，仿佛在寻找着其他的出路。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韩破新就这样站在街对面，在过与不过之间苦苦挣扎。
霎那间，他想到安济瑶腹中胎儿，想通的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勇敢走向街对面的警局。
刺耳的喇叭声在他耳边响起，摩托车从他面前疾驰而过。
韩破新左脚绑右脚，一屁股坐到地面，似乎想到什么，连滚带爬的逃离原地。
秋风渐渐刮起，吹得路边的树木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的狼狈逃跑而叹息。
回到爸妈家中，韩破新躲回房间，闷头大睡。
傍晚时分
“咣咣咣”韩破新被一阵巨大的砸门声吵醒。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慵懒的问：“谁啊？”
敲门之人没有回答。
门缓缓打开，借着阳台透进来的夕阳余晖，韩破新看到门口站着两位民警。
此时的他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要关门，两位民警猛地用力，撞开了门。
其中一个眼疾手快，将他死死摁住，任凭韩在新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你是不是韩在新？”沙哑的质问声传进韩在新的耳中。
被摁倒在地的韩在新“嗯”一声算作回应。
随后两位民警把韩在新抓起，将他的双手扭到背后，边走边推他出门。
抓捕的嘈杂声惊动周围的邻居，纷纷走出查看发生什么事。
看到韩破新被捕，议论纷纷。
韩破新被两位民警带上警车，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他的耳边。
在警局里，韩破新被带到审讯室。
冰冷的铁椅，刺眼的灯光，陌生的环境让他无比的压抑和恐惧。
无间歇的连续审问，让韩破新的身心俱疲。
他忍不住张大嘴巴打着哈欠，皮肤刺绕。
眼泪和鼻涕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两名警官见韩破新这副模样，知道他是毒瘾发作，停止审问。
“有烟吗，警官，没精神，搞一根抽一下。”韩破新此时哪里还有人样。
审讯桌前的警官递过烟，帮韩破新点燃。
深吸一口烟，毒瘾似乎得到缓解。
他将在苏惑尘家中所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虽然还有所保留，不过基本撇清他的作案嫌疑。
民警通过法医鉴定与韩破新的交代，最后决定先将其羁押起来。
韩破新的爸妈回家之时，邻居告知韩破新的事情。
两人不知韩破新犯什么事，火急火燎的赶往警局要了解情况。
来到警局，民警告知两人韩破新吸毒。
消息如雷霆轰击在妈妈身上，瞬间泪流不止，心疼韩破新。
而爸爸则是强忍怒意，在爆发边缘将韩破新保释出来。
天色渐暗，街道上的灯光逐渐亮起。
韩破新慢慢从拘留室走到警局大厅，看到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