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病毒肆虐
六月的霍尔木兹海峡，联合舰队继续漂浮在如蒸笼般的大海上。
突其如来的病毒让舰上的每个官兵猝不及防，尽管舰队司令马克命令所有参演舰船离开港口，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陆陆续续有人感染，死亡的气氛开始在人群开中出现。
马克立即向总部请示，希望马上结束军演，尽快返回基地。
“不行，你们不能回来！”总部非常严厉命令道。
“为什么，我的士兵已经感染了，必须马上回去治疗！”马克请求说，他想让总部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
“马克将军，请不要激动，你们目前的处境总部非常理解。正是因为舰上感染了病毒，总部才考虑再三做出这个决定。”对方心平气地说，似乎这事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我不明白，难道你们要看着我的士兵在这千里之外的大海上慢慢死去，是这个意思吗？”马克愤怒道。
“请为了国家的人民，我相信马克将军会理解的。”
“我不理解！我绝对不能理解！”马克咆哮着，对着视频狠狠发泄着不满情绪，“你们想抛弃我们，抛弃我的士兵，我的舰队，这一点我十分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我恳求转告总统先生，允许我们回去，允许我的士兵见到他们的家人！”
“好的，我会把您的要求转告总统先生的，请将军耐心等待。”说完关掉视频。
“他妈的，一群混蛋，混蛋！”马克喊道。
马克明白，他和他的舰队被抛弃了。那些混蛋担心自己和家人的性命而舍弃了他和全舰一千多士兵的性命！
“报告将军，卡恩中尉又死亡了，怎么处理？”助理凯特急急地走进来，声音中带着哭腔。
“海葬吧。”马克悲哀地说，”命令威尔舰长通知全体官兵甲板集合，为卡恩中尉送行。”
“威尔舰长也感染了，在隔离室。”凯特道。
“什么，威尔舰长也感染了吗？”马克着急问道。
“是的，舰队医生刚刚通知，正要向您汇报。”
“唉！”马克叹了口气。在这里，感染就意味着很快死亡，没有任何药物可治。
“上帝啊，您这是在惩罚我们吗？”马克将军对着天空念叨。
长长的汽笛声再次穿透了辽阔的海峡，沉闷的气氛笼罩着每个人糟糕的心情。所有舰船围成一个圆圈，在全体官兵的注目礼下，卡恩中尉的遗体被缓缓放入大海的波浪中，然后慢慢沉没下去，一切寂静无声。
这已经是第十一个了，惶恐、不安，所有人的意志接近崩溃，所有人都在等待死神的到来。
其它舰艇开始有人自杀，有人放火，一艘驱逐舰爆炸沉没。
联合舰队出现分裂，一部分国家的参演成员以各种借口和方式早早退出军演。面对如此局面，马克显得无能为力。
自从联合舰队感染病毒的消息传出之后，没有一个国家敢接纳他们。现在，他们成了一群无依无靠的海上流浪儿，真是应了网上的一句话：出来时好好的，回不去了。谁能想到，这么一支浩浩荡荡、气势威武雄壮的编队现在竟会落魄到这个样子！
不知道对岸的那些假想敌国家此时会怎么想？幸灾乐祸、喝酒庆祝？或许更多的是为这些被抛弃之人感到悲哀吧？马克这样想。
他的心情糟糕透了，所有人的性命都在等着他作出决定。然而，下这个决定是何其之难。
正如他所料，总部很快传达了总统先生的意见：目前情况不宜回国，请以大局为重，等候通知。另外，总部也会派一支优秀的医疗团队支援他们，所需给养也会很快到达。
“很快很快，我的士兵每天都在死去，你们在干什么！”马克吼道。
对方很快关闭了通话。
马克很是失望，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那些跟随他的士兵。
“凯特！”马克喊道。
“什么事，将军。”凯特跑进来。
马克整理了一下衣帽，道：“跟我一起去看看威廉将军。”
“威廉将军在隔离室，您不能见他。”凯特为难地说。
马克怒道：“威廉将军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我不去看他难道只能等到他死了我才能看他吗真是岂有此理！”
“可医生说威廉将军疑似感染，任何人不得与他接触。”
“我不怕！告诉医生，我要去见他，马上！”马克道。
在经过临时改造的一艘舰舱内，威廉将军被限制在一个很小的房间内，看得出，他的脸色苍白，而且不停地咳嗽，整个人也明显瘦了一圈儿。
马克在医生的建议下，穿戴好防护服出现在威廉将军的面前。
“老朋友，是你吗？”戴着加厚口罩的威廉将军惊喜地看着马克。
马克紧紧握住威廉将军的手，“对不起将军，我早应该过来看你的，只是有些事一直脱不开身。怎么样，您觉得身体好点了吗？”
“唉，不怎么样。”威廉叹了口气，“我应该是感染了，请别靠我太近马克将军，以免再传染给您。”
“请别担心将军，总部医疗小组马上就会赶过来，说不定他们带来了新药，可以应付这种该死的病毒呢。”马克安慰他道。
威廉凄然一笑，“朋友，我们都知道这种病毒的厉害，我的国家也在承受着巨大的代价，每天都会有无数人离开他们的亲人。您不用宽慰我，这几天我也想开了，也许都是天意，是上苍要惩罚人类，我们都是有罪的人。愿主保佑！”
“将军千万不要悲观，一定要坚持住，我想办法总会有的。”马克的心里不由悲伤起来。
他和威廉私交很好，友情很深。可以这么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远远超越了合作关系。直到这时，他才感到生命和友情的珍贵，他不知道死神何时会离开他的舰队，离开他的士兵。
站在冷清的甲板上，望着遥远的天际，那里有他美丽的家乡，有他日夜思念的妻子和一双儿女。他们是那样的可爱，在这世界上只有他们能给他带来欢乐，带来愉悦和幸福，他太爱他们了。想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打通了家中的电话。
“马克，是你吗？”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兴奋的声音。
“凯莉你好，睡了吗？”
“刚想睡。马克，你回来了吗？孩子们都在想你呢！”
“凯莉，告诉孩子们我也想他们，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听说你们军舰上有人感染了病毒，是不是这样的？我很担心，马克。”
“你听谁说的，根本没有的事。”马克说，他不想让家人跟着担忧。
“一些地方媒体都报道了，难道不是真的吗？马克，你跟我说实话，我真的很担心你。”凯莉恳求说。
马克顿了顿，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凯莉，你听我说，这件事不要对孩子们讲。舰队现在确实遇到了麻烦，不过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请不要过分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你怎么样，有没有被传染到？”
“放心吧，亲爱的，我很好。”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凯莉急切地问。
“很快吧。”马克道。
“想你，马克。”听得出凯莉在哭泣。
“亲爱的，我也想你。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去跟你们团聚的。孩子们都好吧？”
“他们刚刚睡下，要不要叫醒他们跟你说说话？”
“算了，让他们睡吧。凯莉，请你好好的照顾他们，有时间带他们去看看我父母吧，毕竟他们年纪也大了，我又不在身边。”
“放心吧，马克，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你自己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爱你，凯莉。”
“我也爱你，马克。”
放下电话，马克长吁了一口气。这算告别吗？如果厄运来临，他真担心是否还有勇气说这番话。
下一步计划还有必要继续实施吗？现在军心涣散，人人自危，军演已经失去了意义，当务之急是应尽快解决病毒！
还好，总部派来的医学专家很快通过直升机运送到联合舰队指挥部。
通过分析，莱恩教授马上得出结论：这种病毒就是被国际卫生组织确定的罕见新g型肺炎病毒，病人感染后很快会因肺部衰竭而亡，目前各个国家的组织依然找不出毒源在哪里，更没有对症的药物加以控制。
“那有没有办法可以延缓死亡，以待新的药物出现呢？”马克说。
莱恩教授道：“目前只能用退烧和消炎药来延缓肺部感染程度，不过还是要靠自身免疫力才能起到一些作用。”
“那就赶紧试试看吧教授，这里不能再有死亡了。”马克悲伤地说。
“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将军。”莱恩教授看着他道，“现在一定要将与病人有过接触的士兵隔离起来，戴好口罩，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就连吃饭也一样。”
“好的，就按您说的办，教授。”
“还有，每天早晚安排人在全舰内外喷洒消毒药水进行消毒。”
“这个没有问题。凯特，你马上安排下去。”
“是的，将军。”凯特道。
马克转过身，拉着莱恩教授的手说：“谢谢您莱恩教授，能不能请您一块去看看我的威尔舰长？他现在也被感染了，这里不能没有他。”
“好的将军，这是我的职责，您不用客气。”莱恩教授道。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上去精神很好，自打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属于他了。
威尔舰长身体状况看上去更糟糕，他躺在床上打着点滴，鼻孔里插着呼吸机软管，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威尔舰长，你好。”马克隔着门上的玻璃向他招手。
威尔歪过头，“您好将军，我”他想努力坐起来行礼。
“不要起来威尔。”马克示意他躺下。他的身体太虚弱了。
“对不起将军，我让您失望了。”威尔眼里充满了自责。
“你看，我给你带来了国内最好的医生莱恩教授，他可是世界一流的传染病防治专家，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马克指着身旁的莱恩教授说，他希望尽量给他一些鼓励。
”教授您好。”威尔费力地举起手向莱恩教授打招呼。
“您好威尔。”莱恩道。
“我的病还能治好吗？教授。”威尔的眼神明显有一些疑虑。
“这，请放心吧，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来救治你的，你千万不要灰心。”
“只怕”威尔欲言又止，突然望着马克，“将军，我想回家。”
马克心一沉，道：“威尔你听我说，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回去，等教授把病治好了我一定带着你和全体将士一起回家，这一天不会太远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可我现在就想回家，很想”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威尔停止了说话，他病得太严重了，也许明天或者后天，他大概已经看到了死神的影子。
马克将军的心情无比沉重，他不忍心再看到威尔那充满乞求渴望的眼神，快速转身离开。
“咣咣！请放我们出去，我们不想被隔离！”
马克吓了一跳，通过一小块门上的玻璃，他看见女兵艾瑞在不停地呼喊。
“她也感染了吗？”马克问跟随的舰队医生。
“她的同伴感染了，所以只得把她隔离观察，将军。”
马克走向前去，通过窗口，他看到除了艾瑞，里面竟然还有三名男兵，“这是怎么回事，男女为何同关一室？”
“报告将军，需要隔离的人太多了，房间严重不足，当下也只能这样安排。”
“将军，我要出去！”艾瑞再次狠狠敲打着玻璃。
“唉，看到了吧，教授，这就是目前的状况，请您一定向上面如实反映，他们太可怜了。”从隔离室出来，马克拍了拍莱恩教授的胳膊说。
“放心吧将军，我会马上整理一份报告发给总部的。”莱恩教授道，他非常理解马克将军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