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酒仙醉
齐子秋几步上前拎住对方的后衣领,把他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等看清面前人的脸,齐子秋拧了拧眉,叫道:“张启?”
“你一个人在少师府中鬼鬼祟祟干什么?”
齐子秋认出面前的人正是户部尚书张合的嫡孙张启,他记得他跟太子少师的次子赵少杰关系十分亲密。
对面的张启看见齐子秋的脸,身体一颤,条件反射般拿自己的手护住了头,腿一时之间没站稳,差点软了下去。
“齐齐子秋,你想干嘛!你要敢对我动手,我可叫了。”张启梗着脖子朝齐子秋喊道,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齐子秋捏紧了拳头,伸到张启面前,阴狠一笑道:“确实是很久没揍过你了,说!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
张启被齐子秋的拳头吓到,被齐子秋揍过几次后,他很清楚他的拳头打下来会有多疼。
于是张启老实开口道:“我我来找少杰,我们昨晚约好一起喝酒的,他一直没来,又没个口信,我便来他府里看看。”
“来就来,你翻墙干什么?”
“这不是,赵夫人不喜欢我嘛。”张启心虚道。
齐子秋将张启松开,对他道:“赵少杰院子在哪儿?带路!”
两人一路去到赵少杰的院子,从丫鬟的口中得知昨夜赵少杰并未回府,因为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所以府中的人也并没有觉得奇怪。
这段时间跟叶静之待在一起久了,齐子秋也不免受到一些影响,隐隐察觉到这其中的事情有点不对劲。
于是从赵少杰院子出来,他便叫上张启:“你,今天跟我走。”
“啊?”张启一脸不情愿,但又害怕齐子秋,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他一起往外院走。
刚到外院,正好遇上叶静之从后院过来。
叶静之看见齐子秋身边多出来的人,疑惑道:“这位是?”
“太子少师的次子赵少杰的好友,户部尚书的嫡孙张启,他说他昨夜约赵少杰喝酒,赵少杰没去,今早来找他,他也不在家。”
叶静之听此,挑了挑眉,了然道:“巧了,我刚刚去拜见少师夫人,少师夫人告诉我昨夜少师并未出府。”
这时,凌御风也走过来,道:“少师本人也说他昨日并未去过仙乐坊。”
三人的眼神同时看向了一旁的张启。
张启被三人死死盯着,压力巨大,口干舌燥,不禁吞了口口水,颤颤巍巍道:“少杰昨天确实去仙乐坊了。”
“让我猜猜,赵少杰是去找日暮姑娘了?还顶着他父亲的名头?”叶静之眯了眯眼,问道。
张启点了点头,确认了叶静之的猜测。
看来日暮身上的痕迹,便是赵少杰弄的了。
叶静之皱了皱眉,不免觉得一阵恶心。
压下心中的感觉,叶静之又问道:“你们昨天约了去哪里喝酒?”
“酒仙醉。”
“昨夜那里有一场老酒的开坛仪式,我跟少杰一早便约好了,他说等他从仙乐坊出来就来找我,可是我等到了后半夜他都没出现,我就只好先回家了。”
问清楚当晚的情况,放过张启,叶静之三人又一同去了酒仙醉。
“酒仙醉是帝都百年字号的老酒坊了,每年都会在建坊的日子开一批特酿的老酒,这个传统到如今也已经有七十多年了。”齐子秋向叶静之解释道。
“齐公子也是好酒之人?”叶静之问道。
“那倒不是”,齐子秋道:“喝酒误事,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
“原来如此。”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穿过一条幽深的民居小巷,一直到小巷尽头,叶静之这才看到了酒仙醉的招牌,刚靠近,一股醇香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此时虽才刚过午时,酒仙醉内的客人却已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了。
“您说张公子啊?”酒仙醉前台的小二回道:“他昨夜确实在这里待到了后半夜。”
“不过经常跟他一起过来的赵公子昨夜并未到我们坊里来。”
“我还纳闷呢,以往每年我们酒坊开酒的时候他可从未错过。”
小二的话让叶静之一脸凝重,她现在只能想到一个前夜赵少杰没来酒仙醉的原因。
与身旁的凌御风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赵少杰极有可能已经被杀了。”叶静之说道。
“不管他是死是活,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赵少杰很有可能跟日暮的死有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他,搞清楚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凌御风接着道。
叶静之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帝都各条街巷的地图,指着其中两个点对凌御风说道:“凌县尉你看,仙乐坊和酒仙醉就在这两个位置,它们一个在西市,一个在东市,其中距离并不近。”
“赵少杰前夜从仙乐坊出来又想要赶上酒仙醉的开坛仪式的话,那他很可能会选这两处之间最近的一条路,也就是这条。”
叶静之指着一条东西市之间的街道对凌御风说道。
凌御风看着叶静之所指的位置,拧紧了眉头,道:“这条街连通东西两市,又是城内的主干道,夜里这里巡逻往来十分频繁,按理说如果赵少杰是在这条路上出事的话,他不应该啊。”
“我们今夜顺着赵少杰的路走上一趟也许就能知道了。”叶静之眨了眨眼,说道。
“也好”,凌御风点点头,“正好我还有些公事未处理,我先回衙门,待天黑了,我们再去仙乐坊会和。”
“哪用等到天黑啊”,叶静之突然朝凌御风神秘一笑,“公事什么时候都能处理,今晚可是仙乐坊选新花魁的日子,你不去看一眼,多可惜啊。”
“我们早些去,还能占个好位置。”
说罢,不顾凌御风的反对,叶静之和齐子秋硬拉着他去了仙乐坊。
到了仙乐坊一看,叶静之指着里面已经快要坐满的人,对凌御风道:“你看我说的吧,来晚了没位置了。”
“还好我提前给坊里的妈妈打了招呼,给我们留了。”
叶静之三人在仙乐坊一楼角落里的桌子上坐下。
刚坐下不久,仙乐坊的丫鬟就往他们的桌子上上了点心和茶酒。
叶静之把酒壶里的酒给凌御风倒上了一杯,笑道:“凌县尉不妨尝尝这酒?”
凌御风狐疑地端起酒杯,先是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浸满了他的鼻腔。
一口闷下,这酒初入口时并不辛辣,反而带着一股清冽的桃花香气,待咽下后,回味中才带来一股微苦和辛辣的感觉。
凌御风微微点头,夸道:“这酒不错。”
“当然不错”,叶静之解释道:“这酒正是酒仙醉今年新开坛的那批酒。”
“怎么样,没白来吧?”
凌御风给自己面前又倒上了一杯酒,心中了然道:“你今日不只是来看热闹和请我喝酒的吧?”
“你又发现什么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