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狱中初遇
累，
好累，
跑不动了。
叶静之喘着粗气，心里不断骂着凌御风动作慢，脚下的动作却丝毫不敢停下来。
【凌御风那个混蛋，再不出现，我就要去地府见师父了。】
叶静之咬牙切齿想道。
而此时正被叶静之暗骂的凌御风也不好受，他要在帝都城内几百条民居小巷里找到叶静之和杀手的身影。
还要赶在杀手对叶静之动手前解决掉对方。
凌御风此时懊恼不已，刚刚明明都已经快抓住杀手了，没想到被凭空出现的杀手同伴拦住，等他解决掉杀手同伴，叶静之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凌御风手心不禁捏了一把汗，心中也开始紧张起来。
叶静之可千万不要有事。
正当凌御风着急地在小巷内四处翻飞找人时，
“凌御风，你个混蛋，快来救我！”
突然在他的西边，传来一声叶静之的怒吼。
凌御风猛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明白这是叶静之给他的信号，于是他立即调转方向，往西边狂奔而去。
一路追到近前，看见追在叶静之身后的蒙面杀手，凌御风迅速出手与对方打在了一起。
看见凌御风来了，叶静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时力竭，直接往脚下的地面一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而就在她的旁边，与杀手打在一起的凌御风眼看自己的剑尖离杀手的喉咙就只有一寸，马上就能挑破对方的喉结时，突然，从他的正侧方直直射过来一支箭，有势如破竹之势，一箭穿透了面前杀手的脖颈，杀手就这么在他面前直挺挺倒了下去。
凌御风向射箭的地方看去，一脸欠揍的齐子秋此时正站在旁边民居二楼的窗户边，朝他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弓箭。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来个人扶我起来，别再眉目传情了。”叶静之躺在地上，平复着还在砰砰乱跳的心脏，晃了晃手，有气无力朝两人喊道。
凌御风收起剑，走到叶静之身旁，拽着她的手臂，单手将她拎了起来。
又开口对叶静之生气道：“叶静之，你能不能别再说这种恶心人的话，你若再开这种玩笑，下次我就等杀手将你杀掉后再出来。”
叶静之摆摆手，无所谓道：“随便你，反正下次我就是死也不来当诱饵了。”
这时，齐子秋也从楼上下来了，背着箭筒，朝两人喊道：“走吧，回家。”
叶静之拍拍身上的灰尘，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前面的齐子秋。
“子秋，你刚刚那一箭——”叶静之啧了一声，又继续道：“帅爆了。”
“那是自然”，齐子秋得意道：“我可没在箭术上少花功夫。”
说完，齐子秋还朝走在他们身后的凌御风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眼神，其中的挑衅意味，不言而喻。
凌御风吩咐完赶过来的衙役抬走杀手的尸体后，正好撞见齐子秋看向他的眼神，但他却不甚在意他的挑衅，偏过了头，只当没看见。
齐子秋自觉没趣，又转过头继续跟叶静之讨论他的箭术。
三人回去的路上，叶静之跟齐子秋在前面叽叽喳喳，凌御风走在后面沉默寡言，就这么回了他们的家。
而他们三个本无亲无故的人为什么会组成一个家，如今又一起合作诱捕杀手，还要从一个月前三人的初遇说起。
一个月之前，叶静之跟凌御风的第一次交集是在狱里。
不过凌御风是县尉，叶静之是他抓的犯人。
“凌县尉，那些人不是我杀的啊，我那天出现在那里是因为我是侦探、侦探啊。”
叶静之也没想到她这辈子遵纪守法、嫉恶如仇、一身正气却还能被人当成坏人关进狱里。
“就算你是侦探，那你为何每一次都如此巧合刚好在凶手犯案后衙役到达前出现在案发现场？”坐在叶静之对面的凌御风质问道。
几天前，凌御风刚上任接手这件案子时，便发现衙门的卷宗里多次提到了面前的叶静之。
说是一个陌生女子多次被人目击出现在案发现场。
之前衙门的人也真是废物，自第一次案发起，数月过去了，还是他上任后才将人抓住。
“因为我正在调查这个案子啊。”叶静之解释道：“你们找的这个连环杀手，我都已经追了他大半年了。”
“可是每次刚要抓住他，都被他抢先跑掉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每次都会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原因。”
“哪知这次还被你当成犯人抓进来了。”叶静之嘟囔道。
虽是被抓进了狱里，但叶静之也松了一口气，她最初还以为凌御风是那边新派出来的杀手呢。
“那你为何一看见我就跑？”凌御风还是不信叶静之的说辞。
“县尉大人，或许您下次出门抓人穿官服好吗？您就直直拿着把剑朝我冲过来，也不报个名号啥的，我本人在外面有一些仇家，您不穿官服，我哪儿知道您是不是来杀我的人啊。”叶静之理直气壮道。
凌御风想起抓捕叶静之时，为了不被她察觉还故意穿了常服，无端静默了一瞬。
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让他在抓捕叶静之时多费了不少力气。
片刻后凌御风又开口问道：“既然你说你一直在追查这个凶手，那你对这个凶手了解多少？”
距凶手上一次作案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案情还是没有丝毫进展，凌御风原以为抓住了叶静之，距破案就能前进一大步，现在看来还是他想早了。
“我了解的可多了，我还知道，他五天内就会再杀一人。”叶静之靠近凌御风，悄声道。
“证据。”凌御风抬了抬眼，正色起来。
叶静之此时却不着急给凌御风解答，她朝凌御风晃了晃手上套着的铁链，示意他给她打开。
凌御风思酌了一瞬，才朝旁边的衙役点头示意将叶静之身上的铁链解开。
嘴里还不忘威胁叶静之道：“你若逃跑，就地斩杀。”
叶静之无所谓地撇了撇嘴，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才对凌御风开口道：“我循着这个凶手的踪迹一路从蓉州丰县到了帝都，虽从未与他正面交过锋，但我在追踪他的时候意外发现他并不是一个人。”
“他还带着一名孕妇。”
“孕妇！那名孕妇还活着吗？”凌御风惊起。
“当然是活的，这也是我有些不解的地方。”叶静之道。
“这个凶手一路从丰县来帝都，已经杀了四名孕妇了，依他一贯对这些孕妇和她们肚中未成形胎儿开膛破肚的手法，我原以为他是恨极了孕妇。”
“可是据我发现的线索来看，他不止不恨他带着的那个孕妇，还对对方呵护有加，吃穿、药材都是用的最好的。”
“这样明显的不同，受害的又都是孕妇，我不得不怀疑凶手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叶静之神秘道。
“若真如你所说，凶手之前每次杀人都规律地间隔三十天，五天后间隔他上次犯案也才半个月，你为何确定他五天内会再次害人？”凌御风不解道。
如此规律的犯案时间，凌御风最初也怀疑过凶手是在完成什么仪式，可是他查遍书籍，都未能得知。
“因为凶手的时间不多了，那孕妇生产的期限就快到了，八个月前凶手第一次在丰县犯案，我在调查凶手不久后就从他买的药材里发现了他还带着一个孕妇的事。”
叶静之想起她在药堂伙计口中打探到的事，继续说道：“而凶手最近一次买药是在八天前，却买的不再是保胎药，而是催产药。”
“那孕妇肚中的胎儿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还未足月就要将他强行分娩下来。”
“可是凶手原定的计划还没完成，所以我推测在后面的五天内，凶手定会再次犯案。”叶静之斩钉截铁道。
至于为什么是后面五天，全因之前八天凶手没犯案，且据叶静之的直觉，那孕妇肚中的胎儿再也等不了了。
“你说的仪式，你有头绪了？”凌御风又问。
叶静之点点头，对凌御风解释道：“前朝有一种转胎的邪术，如果你怀的是女儿，却又想要儿子，只要在确定胎儿性别之后，每隔一个月，用未成形男胎的胎盘入药，直到生产前用最后一次药，便能成功将女胎化为男胎。”
“所以，凶手原计划下个月最后一次的犯案，因为胎儿的提前降生，也要提前了。”
凌御风猛然想起仵作对被害孕妇的验尸结果，如叶静之所说，这些孕妇怀的，确实都是男胎。
“你是从何处得知这种邪术的？”凌御风追问道。
他查遍书籍却对这种邪术毫无所获，面前的叶静之却张口就将其详细地说了出来，凌御风此时不免对叶静之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心里也相信了她是侦探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