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假少爷
两人到了校门口，顾向扫一眼，并没有看到自己那辆车。
“拿一下。”随手把拿着的书丢到陆解怀里，拿手机给孟耀打了个电话。
“在哪儿？”近十点，气温已经很高了，刚从空调房出来，这会儿呼吸间都是燥热滚烫的温度，顾向语气极为不耐烦。
“下课了？你有早课怎么不早说，早说我跟妈就迟点来了……”孟耀语气也不太好，一接通就不停地抱怨。
“我问，在哪儿。”顾向‘啧’一声，“我表述有问题还是你脑子有问题？”
“顾向！”
顾向把手机拿的远了点，揉了揉耳朵，然后骂：“喊这么大声显摆你嗓门大是吧？你听不懂人话就找个听得懂的来跟我说，傻x！”
撂了电话，顾向又啐了句“晦气”！
陆解在旁边安静听着，眼睑半垂，橘色的阳光晕在他脸上，清俊的一张脸多了点暖色，睫毛在眼下扫了浅浅一层阴影，这样的他，看着竟然显得有些温柔。
顾向多看了他一眼，勾住他的脖颈，凑到人耳边说：“高中的时候那么多女生喜欢你都是因为这张脸吧……你现在这么缺钱，怎么不直接进娱乐圈靠脸吃饭？反正凭你这张脸不说大红大紫，怎么也吃喝不愁了。”
陆解被他触碰到的地方一片滚烫，顾向体温高，贴着他让他浑身都不太舒服，两人凑的太近，陆解都能嗅到他身上沐浴露的薄荷味。
抱着书的手动了下，想要把人推开。但听完顾向的话，陆解要抬起推人的手却落回了原处，他蓦地掀起眼帘，定定看住顾向。
两张脸挨得极近，陆解能很清楚直观地看到顾向的脸，顾向这张脸比他本人要可怜可爱得多，很秀气精致的长相，很招人眼。
看向陆解的一双眼，双眼皮只轻轻一折，眼尾微微往下，看人时会有股无辜感——也像是在对着人撒娇。
陆解道：“你比我更合适——”
勾着他脖颈的手臂骤然一紧，顾向脸都快贴到陆解脸上了，正值下课的时间，周围来来往往不少人，两个帅哥这么头挨着头的样子惹来了不少人侧目，但别人怎么看怎么想顾向一点都不在乎，他只看着陆解，微微笑着，“不等那傻x了，我们回宿舍。”
说罢他松开手，从陆解怀里抽回自己的书，转身往回走。
没走几米，电话响了。
这次打电话过来的是孟耀亲妈，顾向的亲姨妈——苏袖珠苏女士。
顾向挑了下眉，施施然接通电话“喂”了一声，他这回语气比接孟耀电话时候要正常多了，至少想要挑事的想法没刚才明显了。
他乖乖叫了声“姨妈”。
苏袖珠并不想在电话里和他多聊，交代了见面地点后就挂了电话。
“我们迟点再回，”顾向对着陆解意味不明笑了下，“我带你看个戏。”
苏袖珠约的地方是个茶楼，离学校并不远，茶楼一层是麻将厅，工作日上午没什么人，只有几桌，遇到了篮球社的熟人，顾向和他聊了几句，应邀坐下帮人打了半圈，顾向今天手气不错，一把清一色，一把杠上花。
那人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非要把从超市买的一袋子零食都塞给顾向，顾向拒了一次，然后就把袋子拿给陆解拎着了。
两人上楼，跟着苏袖珠说的包厢号找到地方，门没关，半掩着，能听到门内孟耀骂骂咧咧的声音。
话有些脏，听着刺耳。
顾向站着没有伸手去推门，只安静听着。陆解在他旁边，微微侧头用余光去看他的反应，意料之外的，顾向竟然在笑，嘴角上翘，看着门的眼神却又冷又沉。
门内的孟耀因为久等不到顾向，越骂越起劲儿，眼见着人都快站桌上骂人的时候顾向猛地推开了门。
孟耀骂人骂到一半，剩下的半截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脸都憋红了，最后哼哼唧唧一句：“来得了真够快的。”
含含糊糊的，除了他自己谁都没听见。
顾向大摇大摆走进包厢，二楼一半是麻将房，一半是茶室，苏袖珠订的包厢自然不会是麻将房，他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拍拍自己身边，对陆解道：“过来，坐这。”
苏袖珠本来因为顾向的态度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看顾向还带了个不相干的人更是连脸面上的功夫都不愿意做了，一张脸垮着，皱眉看着陆解：“这是你朋友？”
“啊……嗯。”顾向回答的很敷衍，他正捏着个茶杯仔细地看，茶杯小小一个，装的茶他一口就能喝完，且他并不爱喝这种东西，他把茶杯往陆解那边递了递，他实在附庸不来这个风雅。
而陆解就很适合一口茶喝两个时辰。
“我们大概要聊很久，你朋友方便吗？不方便的话不如让他先回去吧。”苏袖珠道。
她这赶人的话属实不算委婉，顾向闻言点点头，起身道：“要聊很久的话就算了，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时间。”
“顾向。”苏袖珠有点压不住火了。
“还个车哪来这么多话聊很久？”顾向坐回椅子里，往后一靠。
孟耀是知道陆解的，毕竟他们之前好几年也算是“关系不错”，他还给顾向出过不少整陆解的损招，今天顾向会带陆解来他是没有想到的，他也好奇这俩人为什么走一块了。
但他现在一心只有顾向那辆跑车，没功夫关心别的，他碰碰苏袖珠手臂，轻声喊她：“妈。”
苏袖珠又瞥一眼稳稳坐着没打算挪窝的陆解，在心里骂了句‘没眼力劲’，然后收回视线，干脆当做这人不存在，对顾向道：“你跟你哥吵架了？”
“没啊。”顾向答得很快，然后又状似不解地问：“我就非得跟我哥吵一架才能管他要回我自己的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其他三人都觉得他把‘我自己’三个字说的要重且缓一点。
“……”苏袖珠一时有点噎住，被孟耀推了下才又开口道：“上次你不是说要把车送给你哥了？突然听你说你要把车要回去，我还当是你哥不懂事惹你生气了呢。”
苏袖珠抿了口茶，只略一沾唇就颇为嫌弃地把茶杯放了回去，她笑着道：“你也别替你哥遮掩，他要是真得罪你了，我就压着人去你家给你道歉，平时他姨妈姨夫对他这么好，他要是敢欺负你，我肯定饶不了他。”
她这话就是在威胁顾向，孟耀好歹是顾父顾母亲外甥，他顾向就是个父母不详的野孩子。
顾向仿若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摆摆手：“您儿子您还不清楚吗？放心，我不欺负他都算我心善，您不用担心他欺负我。”
旁边听着的陆解掩唇咳了下——顾向这张嘴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而且我可从来没说过要把车送给表哥这种梦话，那天明明是你们两个自说自话，说了小半天，我看表哥实在想要，我就忍痛割爱借他开一段时间。”他放下二郎腿，手搭在膝盖上，收了笑，问：“你们现在是……不想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