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气不错
庄松神色一僵，咬着后槽牙，明朗的脸部线条不住地往下掉，他不敢置信地问：“你不信我？”
“我只是……毕竟你本可以青云直上……”文初意抿唇，低下头。
庄松慌忙地牵住文初意冰凉的手，开口了问：“为何又说起此事？难道还是我拒绝那公主拒绝得不够彻底吗？我我我……”
他本想说再去拒绝一遍，又想到他根本见不到公主，急得一张本就不白的脸都浮现出了绯红，：“我意不在官场，你知道的……我我就一普通的郎中，就认得那几个字，圣贤书也没读过几本，我哪里能做官呢？那小公主年纪也还小，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怎么可能……”
文初意看着他面红耳赤、语无伦次，觉得有些好笑，也用力回扣住他的手，说：“那假如可以有这么一个机会，我却放弃了呢？”
庄松眨眨眼，不解地看着她，愣愣的、傻傻地回：“你要做什么就去做，我不希望你被我绊住脚了……”
文初意松开相握的手，和庄松面对面站着，“你是我的夫君，我不可能不考虑你，明白吗？”
庄松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炸得他大脑充血、头昏眼花、心如擂鼓，文初意和煦漂亮的脸在他眼前不断放大，不断放大……
他突然退了回来，敛下眸子，觉得自己太失礼了，怯怯地瞟郡主。
文初意勾唇一笑，闭上眼，主动吻了上去。他脸真的好烫啊！文初意想。
浅尝辄止，文初意退回来，笑着看向庄松，“现在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庄松现在就像那偷吃了人参果的猪八戒，脑袋空空一点滋味没出来不说，反而还被文初意这个镇元大仙“问罪”起来。
“嗯？”文初意好笑地看他。
“我愿意！”他几乎是吼出来，随后又不好意思地压低了音量，“无论初初要做什么，我都愿意和初初一起。”
文初意这回大笑出声，向庄松伸出手，“今夜月色很美，我们一起走走？”
庄松立刻拉上她的手，咳了两声，正正衣冠，才牵着文初意往外走。
屋子里的千序仙尊耳聪目明，他们在做什么一清二楚，平淡的心绪中生出一点欣慰，还被扯了几条线出来，乱糟糟的，却不明白是什么。
他收回灵力，疲累地坐下休息，周身弥漫着一种丧的氛围。杨书雪神清气爽，默默朝风千序三叩首，起身欲走。
风千序叫住她，疲惫地按着眼睛，问：“你认识江小春吗？”
“江小春？”杨书雪奇怪，又反应过来，“哦……她啊。”
“你知道？”
杨书雪想了想，带上纱帽，说：“也不算知道，她和她姐姐江小陶挺有意思的。”
“嗯，细说。”
杨书雪笑了几声，说：“她二人是一对姐妹，家中贫苦，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太守选男丁，小孩年岁小，雌雄莫辨，自请入郡主府。后公主再至，身份暴露，一人服毒，一人投井。”
她感慨：“那位公主虽然骄横跋扈，却不滥杀无辜。可二狗互咬，江小春奋起行刺……”
杨书雪表示无奈。
风千序问：“枯藤老树昏鸦，树下埋俩傻叉……说得是她二人？”
“嗯哼，这话是意儿说得。”
风千序道：“是挺傻的。”
杨书雪笑笑，转身走了。风千序也没甚好逗留的，也走了。
回到客栈，穆长春屋里还如去时一般，黑洞洞的死寂。风千序想，明天恰好是穆皇后的忌日，和她一起去祭拜一番，便该回灵云山了。
……
翌日清晨，穆长春敲开风千序的房门，开头第一句就是，“走吧，去祭拜姑姑。”
风千序点头，怀疑她有读心术一类的妖法。
匆忙赶回郡主府，文初意又在院里浇花，庄松在旁边熬药。见二人回来，文初意头都不抬，放下浇水壶，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抽出手绢擦汗。
“吃早饭了没？”
“没有。”
“没有正好。”文初意说，“今天是外婆的忌日，空腹祭拜以示尊重。”
穆长春没什么意见，风千序也没有。文初意招呼着庄松往灵堂走，杨桃和黄婆婆拎着祭祀用品。
文初意将灵堂设在密室中，其中摆着五个灵位，正中是穆昭音和那位文国皇帝，左侧是文忆之夫妇，右侧是杨书雪。
穆长春道：“杨嬷嬷？”
文初意点头，和众人将一应供果酒品摆放好，沉默的有些不像她。她率先跪下，恭敬地上了香，眸色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就是穆长春，她也恭敬地跪拜，起身时说道：“谢姑姑护佑……”
府上的其他人也一一祭拜了，最后轮到负手观望的风千序，他现在不方便拜她，有损她来世阴德。只能拿香虚虚一拜，插进炉里。
在烧纸钱的时候，他加了几张灵符进去，穆昭音心下了然，看来事情已经发酵得差不多了，看结果似乎还是一坛美酒。但她装作不知，无论背后原因如何，她尊重风千序的隐私。
祭拜在沉默中进行，一行人出去吃了早饭，风千序就带着穆长春起身告辞了。
走前，文初意拉着穆长春的手，坚定地说：“谢谢你！但未来我可能会走一条艰险的路，你好好待在仙界，不要再插手……”
穆长春微笑着回：“我在解你我二人的心结，无关其它。”
文初意：“你的毒也解了？也是也是……”
“解了。”穆长春道，“且是在仙界之前，穆成司他早管不了我了。”
文初意给她比了个赞，说：“你是有本事的！”
穆长春微笑，朝她挥挥手，“再见。”
文初意也说：“最好不见。”
穆长春哈哈大笑，和风千序走出门外进入飞舟，她放肆地大笑了几回，又敛了神色，因为风千序又把那碗苦得要死的中药汤放在了她的眼前。
还是没有二话，神色自若地干了。然后揪出挂在腰上的蜜饯，往嘴里塞了两颗。
风千序给她切脉，比原来要死的情况好不了多少，不得不感慨她坚韧不拔的精神。
穆长春问：“怎么了？”
“原先想着，若你好些，便带你去看个乐子，现在看来，应该不行。”
穆长春撑着脸，嚼嚼嘴里的蜜饯，不明所以地看他。
风千序说：“去万木盟处理一下我的私事。”
穆长春继续嚼嚼嚼，“那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