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封笺 粉黛
故乡的花开了,能缓缓归的人形容已然枯槁。
秦筝清绝,素女如雪,看纤手拨弄过线,哀转久绝。
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千娇百媚,天下的粉黛,再无颜色。我让我紧跟着你起承转合,谱写一部刻骨铭心的情爱小说,天抹微云不及你眉眼半分,略施粉黛,便是我一生的惆怅。
不可否认的是,“白月光”这个词本身就是自带滤镜的,在幻想最盛的年纪,总会有一个人悄然而至,让你心甘情愿的认为世间一切美好,都应与她相关。月亮本就具有“沉醉”“迷乱”的意味,星辉照耀下,你是雪色之外的第三种角色,即便无关风月,也想和你共望那一轮婵娟,而绝非只是“共婵娟而已。
说来也可笑,我们在一起那么久的时间里,你是极少带着妆容与我相会的,以至于忽然想不起来你着了粉黛之后是个什么样子了。不过前段时间常常听许嵩的歌曲“素颜”,却是对你的面容越发记忆深刻。在我软弱而平庸的那些日子里,你永远是不经意照亮我的那一束光,身处黑暗的蛾子永远都会记得光的模样,我虽然不是扑火的飞蛾,可曾经的我的确在黑暗中摸索,而至今仍用于愿意扑火,这是我的觉悟,也是佛家口中应当破除的“我执”。
你的脚腕那么细,只让人想得到亭亭玉立,你的手腕又那么白,不过是差一根红绳编织的手链而已。但是无论是正史还是演义,都一致认为刘备的甘夫人肤如白玉,这比“凝脂”更高贵的雅称,历史上也没有几个人可以比拟。至于所谓“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称赞,又与肤质相去甚远了。古代的东西似乎总是来的更文雅,所以“玉夫人”永远比“a4纸夫人”来的要好听的多,这是中国人独有的浪漫,非相思难承其重。
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追女孩儿还是要僚机的。想和你拥抱,手却沉重的抬不起来,起因只是一场游戏,感谢它对我们的成全,双向奔赴的惊喜,值得多次回味,那时被道破心思总觉得尴尬,现在只恨当时没有再早一点讲明。不过如果不是那时候过于文弱,你也未必会注意的到吧?直到后来不必再假借游戏,可以拥你入怀,你的主动让我放下所有防备,总是为了和你多待一会儿绕路,也会为了等你消息熬夜很晚,年轻的心脏剧烈跳动,荷尔蒙弥散在空气中。
时间久了,很多事情都变得虚幻,已经分不清哪些事是真正发生过的,哪一些事又是幻想了。在回忆当中,我们一起压过马路,我们有过真正意义的见家长,我们一起放过孔明灯,至今还记得你说你爸爸不喜欢话太多的人,于是那一顿饭都很安静。可是我记不清我们是否真的有过亲吻,也记不得是否真的有经历过澄澈而热烈的爱慕,甚至连你的面容都已日渐模糊了。
即使再见时我衣衫破旧,歌声却温柔,脊背如荒秋,你是否还会微笑着为我理好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