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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封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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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高三狗的总结吧

    一直很讨厌做总结,总是觉得我的人生——哪怕是已经过去的人生,也不该有什么东西给它以定义。旧曲尚有新唱,过去的事今天看起来没什么,日后却可能是长久的遗憾。就像一坛老酒,时间久了,自己都不知道是更醇了,还是干脆馊掉了。

    新年的第一个月份,池塘的冰正冻得坚实。那时临近合格考,硝烟味和低气压弥散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想放松,又不知该如何放松。于是硕果仅存的几个文科男碰撞出了绝妙的点子。我们在冰上致敬撷秀校本操,百八十公斤的一群老爷们又蹦又跳。最后还是什么都过了,但是近半米厚的冰层,承担得住我们的重量,却不知载不载得动我们的梦想。

    即使常年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内心其实总还是渴望有人记得的。所以很感谢几位小朋友,今年又是没有被全然遗忘的一年。又恰逢好友在警校更进一步,确实应当浮一大白。

    这时节最痛恨的莫过于学校的所谓明哲保身。抱着保护学生的托词,践行着最万恶的“受害者有罪论”,我是有能力反抗的人,可是那些没能力的呢?唯一让我坚持热爱这个地方的理由,或许就是陈校的两句话:“孩子多喝点汤”和“地上凉,进办公室读吧”。

    后来的一个月,我整宿整宿的失眠。潇洒哥潇洒的说了再见,和我最爱的歌一起融入了历史的尘灰。在年味当中,小妹送的春联洗脱了淡淡的忧伤,在金陵的夜听说江南在龙族幻想里有可能复活小坏兽,就像寄刀片。某日突然想起那句“距离和时间都太长了,我们又不成熟,何必呢?”一时间泪水就不住的流。

    三月份,和朋友们一起拍了一部微电影,就在民俗博物馆。也就是在这个月,决定自己搞一个工作室,虽然短短的一年生命力就耗的差不多,并入手下学生会,还是一次蛮难忘的经历。还有那个人。陪她一起吃芋圆,一起去看星空艺术馆,做了true friend该有的样子。

    五一还是一贯以来的义卖,只不过不是分校而是本部扛旗罢了。阿源、健健、瑶瑶和璇姐,我们要是一辈子的朋友吧?

    开始哈峰会的csi学习项目,日子逐渐紧张了起来,又闻三天痛失四位国士,悲痛之余,只觉得身上的担子愈发沉重了。

    陪伴几位学长参加高考前的出征仪式,骨子里的血终还是沸着的。几位阿姊也是今年高考,其余暂且不谈,只是表姐的苦楚,我又怎能真正理解呢?她可是真正负重前行的人啊。

    建党一百周年,此时的我只想为祖国健康工作六十年。至于排出的微电影花了五千块钱,学校却食言并没有给到他应有的奖项,甚至连数个比赛都无疾而终,又有什么呢?我拍他出来,只是给别人看的,获奖固然好,而不获奖,也没什么所谓了——只要那团火一直在烧。

    只是最可惜,丘妈终于退役,一个时代的女王,迎来了她的落幕戏。

    csi即使没拿到团体的优秀作业,最终还是优秀csi的,开始可惜没有成为ssi,后来因为疫情补位,终于圆梦了,不过也可惜正因如此,哈峰会转至线上了,我开始犹豫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话说得很对,但是我不想听。

    每个人都过着木偶一般的人生,社会关系与利益关系,是操纵我们的丝线。哪怕你不想如此,你也不得不听从操偶者的话,因为你赖他以生存,仰他以鼻息。

    最开始的时候,我在这里是因为什么来着?哦,是因为学校想让我来参加的。看起来光鲜靓丽的外表,语文小王子、学生会主席、校园的名人,在自己的小城市,似乎也有几分名头。穿上西装便是人模狗样,似乎站在那一方台子上,这个世界便是自己的了。但这一切,都是别人给的。没有任何一名学生对学校来说无可替代,换一个很轻松,哪怕似乎没那么顺手,能用就够了。所以我们在这个世界挣扎,拼劲全力的工作,为的仅仅是证明自己的价值——被人利用的价值。你要么是最利的剑,要么是最坚的盾,没有用处,就意味着没人赏识,就意味着淘汰。所以啊,“认可”,是自出生那一刻,就被铭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十余年来,从明事起就参加大大小小的活动,越是长大,便越是理解一句话“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个人的孤单”。事实上,我的人生准则一直是“独狼主义”的风格,我不喜欢合作,因为把任务分配下去的那一刻他就脱离了我的掌控,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能够及时的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也不知道效果到底怎么样,能不能达到最终的预期,所以我事必亲躬。就像原本精密的仪器,突然跳出了一个部件,而这个部件妄图完成整个机器的功能,最惊恐的是,打造它的人和使用它的人都觉得是整个机器在起作用,因为没人相信,部分会强过整体。结局不会出乎意料,这个“零件”伤痕累累,满是擦痕,从内到外都与其他部件完全不一样。

    信任和被信任,都是值得称道的事情。作为深受内卷毒害的青年,最初报学生实习生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因为有,所以我要报,像后来堪称“三无青年”的sbp申请表一样。还记得学生实习生的四堂课分别是内容生产,视觉设计,活动策划与执行,主持与演讲。工作很多,有的甚至要同时进行,所以每个人都必须全然的相信自己的队友可以完成各自的任务。漫长的两个多月,设计了公众号推文,做了嘉宾分享会,也做了更深入的研究学习。在七月份,我们三个会场的民间自发挑头的四位负责人决定为线下哈峰会拍摄csi的联动节目。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南京疫情的爆发,导致峰会再次转为了线上举行,其余三位都选择了退出,我也动摇了。我不知道线上的峰会到底会是什么样子,我是打过比赛,开过讲座,主持过社团活动,但是一个完全线上的大型活动,对我无疑是陌生的领域,更何况作为一个体制内的学生,我并不自信能够和外教顺利地交流。

    然而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坚持下来。如果连我都退出了,那我们辛辛苦苦近一个月改了三次原始文件的联动视频,就真的没人能够放出来了。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haa小助手。由于会场人手的缺失,我顺位递补成为了院内的ssi,她的帮助举足轻重。

    我从来不觉得“官迷”或贪恋权势一类的词是全然负面的,欲望是推动人进步的重要力量,对于掌控欲的渴望会促使掌权者带领自己的团队不断进步。课程当然是直接打满,所有能选的课包括oh都一个也不会落下,从来没想过累不累,即使还有ssi的任务,我想的也只是“没事,我抗的住”。可是真的扛得住么?在电脑屏幕前打着打着字就晕在了地上,家里没有人只能被猫咬醒;上着上着课突然眼前一黑,缓好久才能恢复正常。废寝忘食,对常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一个低血糖的人,无异于洪水猛兽。更何况常年被看做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大家族族谱上被寄予厚望的孩子,巨大的心里压力,常常压得我喘不过气。

    只是,从小的教育告诉我,我不能把不开心传染给别人,控制不住情绪是无能的表现,所以每天带着微笑的面具,把自己变废为宝,像个伟人。

    但即便如此,我从来不想把自己当做一个病人。

    我认识一个姑娘,她在她的城市里成绩很好,能歌善舞,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但我知道,她曾经诊断抑郁症,多少次辗转反侧,多少次自伤自怨。她在网络上时别人眼中阳光的light,是能给读者带来慰藉的网文作者,可是那段时间,她连自己都慰藉不了。我们是一类人,我们不相信任何人,我们只相信自己,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竞争者,我不能展现一丝软弱,否则就会像黑暗丛林中的暴露者,泯灭于“枪声”。

    我曾经与很多东西擦肩而过,差点成为职业短跑运动员,差点签约纵横中文网,差点走进更好的学校,差点和白月光走下去,我讨厌差点,但从这次却很庆幸,因为“差点”错过了你们。

    十天,不长,但也不短。长的足以我们记住彼此的性格特征,短的不够相互拥抱,就又要各自闯荡江湖。有人说,不能改变的事忘记就好了,什么都不记得就没有痛苦。

    可是那只猴子忘不了那花果山,忘不了那水帘洞,忘不了那漫天的紫霞,忘不了那六只耳朵,还有那颗空灵的不死心。

    可是我忘不了两次十分的奇迹,忘不了那hd、hl的劝勉与激励,忘不了秤院的大家对司令部的信任和支持,忘不了弹幕上的“子豪放心飞,秤院永相随”。

    我们没有拿到很好的成绩,我以为迎来的会是指责,我早已习惯了指挥者应当背下所有的错误,认可只是给成功者的奖章。但是很遗憾,我错的彻底,没有指指戳戳,大家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我曾经以为只有在获利才能带来的认可,原来只要尽力了,大家都看得见。非我也,命也,是对自己的宽慰,也确是事实。

    九月份换了新班主任,老师也换了一半。日子自觉加紧,身子却不知为何,一天天的变差。秋日天干物燥,流鼻血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他们抗一抗就过去的时候,我却不得不在在转过身的片刻,悄悄地咳血。

    十一的义卖终于还是没忍住去看了看,劳碌命的人怎么可能轻松下来呢?就像外祖一样,只是可惜,今年盛佳大厦也决定要拆迁了,他一生为之奋斗来的心血,时隔九载,还是没能保住,和他在另一个世界相聚了。

    和友人旧事重提,谈到了以前她回答过我的填空(i lo____ you),在所有人都填“i love you”的时候,只有她说“i lose you”。

    穿着jk裙跑男子一百米决赛,虽然成绩必然不佳,可是这三年,我终于也放下了所谓主席的包袱,好好疯狂了一把。就在于通天救下的小动物不断告别只是,泪水再一次给了十周年的星游记,我想请你高高飞起来,可是为什么风筝的线断掉了数年呢?

    最后一年体育节结束,与相爱相杀数年的浩然留下迟到的相片。伏在地上亲吻鲜红的操场,从此赛场上的荣耀与光环再与我无关。

    相送给他成人礼,只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还是作罢了。

    零模划水遭罪,不过耿老师的喜糖足以冲散不开心。把艺术节的视频见了一遍又一遍,终归海时间不出真实的自己,像傀儡戏或人形净琉璃,说着言不由衷的强调,被人肆意拿捏。

    深夜无眠,与晨夜行逛街。女孩子好像逛街真的不会累,三四个小时也不觉得什么。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收到人生的第一次圣诞礼物,希望明年可以把这个本子用诗歌填满。

    只是奇怪的是,那些小时候不需要人教就会的东西,长大了却怎么都做不好了。今年参加的五个征文比赛,没有一个走到最后,总是怨天尤人,想来还是修为不够,

    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决赛名单里的一个个名字,我都不熟悉,却对那些城市无比的熟悉,无一例外的省会和大市。我不愿去怀疑比赛的公正与否,这也非我可左右,只是看着自己所热爱的所推崇的东西里混进去显然低端的败笔,“我也可以”的声音自然激荡不已。

    流光溢彩的街道,我站在人群之中,孤独的像是p上去的。

    我不觉得我有很多的朋友,其实都是逢场作戏,真正懂我在想什么的无非那几个人而已,所以新年收不到礼物什么的完全意料之中。有些人连我的白月光是谁都不知道便要引以为知己,也着实有些可笑了。

    在热闹的人群游刃有余的人,其实更喜欢安静。八面玲珑带来的是巨大的压力和紧绷的神经,弦断之时,心死之日。

    写到这里,其实还有很多言有未到之处,但是双手已经不允许我在写下去了,它也需要一次彻彻底底的休息,所以就先这样吧。

    感到累的话,便好好地睡一觉吧,醒来就又是在路上了。

    再也不见,我的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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