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封笺
见字如面:
凌晨做了一个梦。
远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目力所及的地方都是成片的空,努力地向上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是什么都碰不到。只是不断的下坠,失重的感觉一直未停止过。好像是极慢的吧,因为耳边没有一丝丝风声,可是没有光亮,什么也辨不清。不断地寻找太阳,希望可以走向那个充满希望的地方。
有人捧了一盏烛来,焰火橘黄,左右摇曳,她就在那里等了许久,我以为那是太阳,烫伤了也觉得是理所应当。但是蜡烛灼尽,光灭了,那人将一台的烛台打翻,滚烫的蜡,伤了手足。
有人绾了一支灯来,微光闪闪,却始终未灭。我以为那是太阳,便是油纸雕框冷了些,也并未多想。然而那灯始终是冷的,纵然明亮,实是暖不热的薄凉,灯逝木折,灯骨上的断木,刺了鲜血淋漓。
然后开始恐惧,惧怕背叛,惧怕失去,在慢慢的不可知中,孤独而悲伤。似乎再也不敢接受开始,因为不想看到那该死的结局。
有人来,也无烛,也无灯,蹁跹而落。已然做好被刺伤的准备,得到的竟是拥抱。眸子散了,筋骨也松了下来,明知是梦,也不愿醒。不知道那是不是太阳,但是温暖,终未散却。
蓦然想起好像是记得这个地方的。是“墟”啊,永远落不到底的深渊,每一个消逝的灵魂,都源于无尽的孤独,天边的流星也无法照亮这片黑暗,那一点光微不足道。唯有萤火虫指引着生者,把思绪带向远方。
但是只是下坠,直到落幕。
星河显然是没有温度的,可是为什么一片寂寥中却有世人口中的星河滚烫?真正的人间理想,到底是那个人,还是在苦苦追寻那人未果后,对自己貌似深情的犒慰。数以亿计的星子,彼岸的流光,落到黑暗中,也不过就像女孩手中的最后几根火柴,短暂的希望、片刻的温暖,然后陷入更深的绝望——不若从未拥有来得好一些。
极不喜事物超出自己的掌控,有人说是掌控欲过强的表现,那便是吧。我不愿你明明看见却毫无回应,甚至装作不在来逃避,那种患得患失的担忧早已将我折磨的几近崩溃,承受不住这看似微不足道的事,可能是我想得太复杂。都是浸润了文字墨香的,百转千折的心思又怎么少的了呢。听你说最近看了些文段也有些心慌,想来彼此彼此吧?
越是认识的久,越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走得越近的人,越是难更进一步,因为太过熟悉。而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都愿意用心维系。期间的压力其实比一般人要大的多吧,可以毫不顾忌的暴露在阳光下,却怕一点点的不慎十足,但是还是走了这么久了。
我知你在案前青灯终日,所以也不舍一刻不离地扰你,但还是希望你可以多理一理我喽,好么,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