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跨年夜前夕
不知不觉，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再过几天就要跨年了。
所有人都在商量一个有意义的跨年夜。
我郁郁寡欢，无心参加他们的讨论，一个人思考着什么事情。
叹了口气，无心沏茶，喝着白开水。
出勤考察的时候，李春波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姑姑，我女朋友马上要过来了。”
“是嘛，之前就知道，终于可以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了。”我叉着腰。
“嘿嘿，可漂亮了。”他脸上笑出了花。
我给周老板打电话，慰问一下那边的情况。
“喂，周老板，他老人家还好吧？”
“嗯，好多了。”
“那就行，那个……您什么时候回来？”
“今年恐怕回不去了，看看明年吧。”
“嗯，好吧。”挂了电话，马上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骤然间，我眉头紧锁，“好，我马上到。”
回到小区，姚玲哭哭啼啼地向我跑来，跟我哭诉说家里进贼了，说着钻我怀里来。
我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说:“没事啊，我在。”
我知道她一定是没锁门，没有怪她。
与此同时，亮车会的张浩然也在思考跨年夜怎么过，虽然自己有辆奔驰，但丝毫挑不起找女朋友的想法，因为自己有更要的事情要做。
那年，也就是洪水泛滥的前一段时间，他家发生了一场巨大变故。
他家的产业是做混凝土的，后来因为被举报使用不好的材料，导致所盖的房子全部倒塌，也就是豆腐渣工程。
因此也被盖上了黑心老板的骂名。
那年他还在读书，家业破产之后，他也想过不读书了，但老师苦苦哀求，因为他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
就这样，他顶着巨大压力，把高中读完了。
期间发生了一次巨大洪水，我就是在那时候决定不读了，独自闯荡社会。
李春波女朋友来了，我决定请大家吃饭。
出于之前的事，我没叫姚玲。
哪知道李春波把她叫了过来，得知情况后，我整个饭局都没说话，喝了没几口就走了，顺便给粽子带了点菜。
走到半路，李春波叫住了我:“姑姑姑姑，怎么回事儿啊？丢下我们不管了？”
我转过身，心平气和地对他说:“上次的事情你忘了嘛？我知道这件事也怪不了你，但是你让我很难堪。”
“我也不是想让你们两个好好相处嘛。”
对他我真的发不起脾气，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你觉得，我和她，真的有可能？”
他犹豫了，想来他也是知道我的性格，如果说有，我可能再也不会理他，但要是说没有，我也只是会轻轻笑一下。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我摆摆手:“行啦，你妖子（女朋友）难得来一次，多陪陪人家。”
“行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
看到粽子吃得这么开心，我悲伤的心才得以缓和，想起在路边捡到它的时候，我眼角泛起一丝涟漪。
那时我正下班回家，刚好那天没开车，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听见了它在叫。
不是那种凶狠的，而是呜呜地叫，我蹲下来看着它，当时天也黑了，我用手机手电筒照，才发现是只泰迪。
我拿出自己平时吃的火腿肠，一点一点喂它。
它贪婪地舔舐我的手指，我看也是缘分，索性就将它抱了回来。
我也时常会幻想，如果琪琪在的话，一定会开心死的。
我的思绪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怎么了，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啊？”她问我。
“我只是太累了，需要时间缓缓。”我平静地说。
“姑姑，如果我被欺负了，你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我嘛？”
她突然这么说，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忙询问她:“怎么回事啊，谁欺负你了？”
“没……没事。”她有些慌张。
“好吧。”我没追问，也懒得问。
她走后，我给我姐打电话:“姐，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最近生意怎么样？”
“就那样，对了，姐，姐夫没欺负你吧？”因为很久没见到面，后来得知她结婚的消息，压根没见过姐夫，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跟不知道，做弟弟的，总是担心自己的姐姐在婆家受欺负。
“没，他人挺好的，你放心吧。”
“嗯。”
第二天，老板回来了，为了跨年，给我们发了奖金，一人六千，要不说是明星，出手就是阔绰。
“最近行情都不怎么好，大家也别气馁，放心，跟着我，有肉吃。”
老板的话，就像是阳光，照进我们每个潮湿的心。
这时一阵跑车的声音呼啸而过，一个漂移不偏不倚地刚好停在店门口，一个帅气的男生和一个优雅的女生下来了。
他绅士地牵着她的手，她优雅的撩起裙摆，缓缓下车。
我在办公室泡茶，和老板一起。
“最近结婚的越来越少了，年轻人越来越清醒了。”
“是啊，结婚就要买房买车，还要生小孩，生了小孩就要吃奶粉，买尿不湿，杂七杂八的费用，等他长大还要上学，工作，还要给他准备车，房。累死累活的，何必呢？”
“是啊。”我叹了口气。
这种简单的生活，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你们服务就这态度？我投诉你信不信？”
外面突如其来的吵闹声，打断了我和老板的谈话。我连忙起身去查看，老板只是淡定地喝着茶。
李春波和客户吵了起来，我询问情况，那客户说:“你是？”
“我是店长，请问什么情况？”
他怒气冲冲地说:“是这样，我女朋友要求你们的化妆师化妆，说要预约，ok，我们预约，没问题，可是我们等了两个小时，一个人都没有，我好声好气的问，没想到你们的店员，直接就说，等不起别等，听得好恼火啊！”
“不好意思啊，我们一心一意为客户着想，今天着实对不起。”我朝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随后朝着身后的员工说:“愣着干嘛，快安排啊！”
他们火急火燎地开工了。
事后老板找到我，说:“我感觉你就是那种卑微型人格，遇到事情第一感觉就是自己的错。”
“我是不想与人争吵，不想给原本简单的事弄得太复杂。”
她没说话，不知是不是见我没计较，她也没说这件事。
正准备关门的时候，那个开跑车的男的找到我，给我递了根烟，说:“兄弟，今天的事情就不计较了，看你态度诚恳，在这个店里受了不少罪吧？”
我很诧异，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只是回了句:“哪有，就是大事小事都不喜欢计较。”
“好吧，您贵姓？”
“李，周围的人都叫我姑姑。”
“姑姑？你不男的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一下，本来是那个人叫的，传着传着，周围的人都开始叫了。”
“哪个？”
“就今天和您吵架的。”
“哦。”
“您呢？”
“朱晨，凌晨的晨。”
我淡定地抽了支烟，细细地琢磨着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比赛的朱晨嘛？
“你就是那个……”
“对，就是我。”他也很淡定。
很久没看见他比赛了，我不多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我想说，如果不想干了，可以到我公司来干，给你最好的岗位。”他咧咧嘴，给我一张名片。
我推脱了，说:“不好意思，我在这里干得很开心，谢谢你的好意。”
“行吧，不强求。”
加了微信，我先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特别早，一口气跑了五公里，宣泄着自己的情绪，沉默了许久之后，我便回家洗漱去了。
上班的时候，李航来探班来了，给我们每人带了奶茶，我邀请他进办公室坐。
“最近我手里有一笔钱，需要做生意，所以想找你借点钱周转一下。”
“要多少？”
“20万。”
“做什么生意？”
“你放心，医药生意，正规得很。”
他这么一说，我还是把钱给他了。
他给我谢过之后，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他写的欠条，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天黑了，我准备关门下班的时候，瞟了一眼身后，一个人影看着我，见我看见他，立马转身跑了。
我追了上去，在一个拐角的地方，我追丢了。
迷失了方向，只能给李春波打电话。
“姑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笑着问我。
“不该问的别问。”
“姑姑，说句实话，我也挺想走进你心的，想知道你爱过谁，恨过谁，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什么事情能让你开心，你是我的恩人，我只是想更了解你。”
“想八卦直说，搞得这么煽情。”
“嘿嘿。”
很快就到了地方，我下了车，李春波说:“姑姑，跨年夜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