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夏阳县府
“赵三郎,赵郭瀚!”郭瀚穿上刚拿到手的男仆装正在那顾影自怜,听见外面院子里有人接连在喊赵三郎,却也没有反应过来那是在叫自己,那人喊了几声见无人理会,直接走进屋来,对着郭瀚道:“小子儿,我说你他娘的耳朵是聋的吗?叫你半天也不答应一声。”
郭瀚强压住内心的不满,脸上瞬间堆满笑容,说道:“对不住了大兄,小的刚才收拾东西没有听见,您别介意。”
来人冷着脸哼了一声道:“我叫林壮士,府里人都叫我林教头,以后你就跟着我干事,我们的差事就是保护林员外全家人的安危。会使刀吗?接着!”说着把手里的一柄长刀丢给郭瀚。
郭瀚轻松接住刀,一手握刀一手抱拳,对着林壮士一躬身,说道:“小的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以后还要请林教头多照应呢。至于这刀呢小的不怎么会使,也请林教头抽空给小弟指教一二。”
林壮士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说道:“看你小子手脚还算灵活,待我有空调教调教你,将来必会成为一个使刀的好手。行了,不废话了,带上刀去府门外等候,员外马上要去县府。”话刚说完人已经走到了院子中间。
郭瀚答应一声,将刘二娘留给他的二十个铜板贴身装好,抓起那把唐代横刀就朝着大门口而去。
大门外,车夫早已将马车套好停在大门口,七名壮汉各自手拿一柄横刀坐在门侧石阶上调笑着,郭瀚站在旁边听几人说着夏阳县城的繁华,吃喝玩乐的去处都哪家最好,其中一人说县城翠红楼的月月姑娘的皮肤是如何白,样貌是如何俊俏,另一人反驳道,说还是夏依姑娘最美,那细细的腰肢,嫩白的小手让人抓住就不想放开,两人争的是面红耳赤,其他人笑的嘻嘻哈哈,只有靠墙而坐的一人毫无表情的躲在一边闭目养神。
正谈笑间,远远看见林教头牵着一匹红色的骏马从外院西侧门后门方向走过来,几人赶紧起身站好,齐声道:“林教头。”
林壮士讲马缰绳递给郭瀚,指着他说道:“这位兄弟是新来的赵郭瀚,他和你们七个住一屋。文四兄弟,赵三郎新进府里不懂规矩,你盯着他点,别给我闯祸。”
自从见面就未曾说过一句话的文四嘴里蹦出一个字:“是。”
郭瀚还想和文四客套两句话,只见大门旁的小东门一前一后走出一胖一瘦两个人,同管家始终保持着一步距离跟在前面高大偏胖的那人身后,郭瀚想这就是林员外
他侧过头朝着前面那人望去,见前面那人头戴青黑色幞头,身穿绿色圆领窄袖袍衫,袍衫在膝盖处有一道横向接缝,腰上束着一条九銙银带,脚上穿一双高靿乌皮六合靴,门外十几个家丁下人齐刷刷喊:“阿郎万福!”。林员外朝着众人点点头,直向马车走去。
郭瀚心想:“阿郎是个什么东东?林员外那身行头不错,什么时候把我这男仆装也换成这身衣服就好了。”
一眨眼的功夫,车夫早把马凳摆好位置,恭敬的站在一边等候着,同管家两手搀扶着林员外的手臂扶他上了马车,自己坐在车夫旁边,朝着林壮士一挥手,林壮士接过马缰翻身上马,嘴里大喊一声:“出发!”骑着马就朝着官道方向而去。
前面四个带着横刀的家丁一阵小跑赶紧追上,走在骑马的林壮士后面,马夫随后挥动马鞭,未曾言语,两匹高头大马已经撵着前方家丁的背影而去,郭瀚和文四等四个家丁跟在马车最后面缓缓向着官道走去。
车队一路驶去平平安安,一路上郭瀚向另外两个家丁把林府的情况和规矩做了基本的了解,两个家丁一个叫同子兴,一个叫陈来福,原来都是周边农民,失去土地后又不愿去当兵,早早的投身林府做了看家护院的家丁,虽不似过去当农民自由自在,但总算勉强够他们养家糊口,一家人不至于做了流民饿死荒野。
“三郎,看见了吗?下了这段坡就到县城了,我们把林员外护送到县衙,只要留下两个人当值,其他人就可以到县城逛逛,给婆姨买胭脂水粉也行,去翠红楼找相好的也罢,或者到龙门客栈整两个小菜喝几杯小酒,你是不知道,那滋味别提有多美了。”
马车咯吱咯吱从城门楼下驶进夏阳县城,这就是你们眼中繁华的县城,我去,简直就是对繁华这两个字的侮辱。那高大的木门破烂不堪,眼看着就朽的成木渣了,五六米高的城墙全是土坯夯成,很多地方因为连年打仗,有塌方了没回填的,有豁口没修补的,还有流民乞丐掏的洞穴住在下面的。
夏阳县城南北、东西两条街道,两条街道各自通向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城外澽水河绕城而过流入黄河,周边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人杰地灵,西汉时期著作历史巨著《史记》的历史学家司马迁就是澽水河边的芝川人。
地方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可惜这里是李存勖进攻河西的第一城,战乱不断,老百姓难以得到休养生息,这万恶的旧时代。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最底层的老百姓,可怜!可叹!可悲!
转眼间马车已驶过县城中心,来到县衙后面的县令府大门外,县令梁甲地第率领县里几位官员早已在府门外等候多时,肥胖的梁县令颤颤巍巍的从台阶上快步走下,亲自扶着比他还小几岁的林员外走下马车。待宾主间亲切问候、热闹寒暄等一切繁文缛节忙碌完毕,梁县令带着县丞、主薄以及县尉将林员外和同管家二人迎进府中。
林教头及众家丁一行人等自有梁府管家及一众下人接待,用过饭后,其他人向林教头告了假,留下林教头带着文四、郭瀚二人在偏房处喝茶。
林教头对郭翰道:“赵三郎,你怎么也不跟着他们几个上街逛逛去?”我和文四留在这里就行。
郭瀚道:“林教头,想着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我就不去了。你要是有事需要办,你就去吧。我和文四哥在这里候着。”
林教头道:“文四哥,那这里就拜托你了,有事情你让三郎到西街龙门客栈找我。”
文四回复道:“好的!”
郭瀚百无聊赖的倒在木椅上,迷迷糊糊间快要睡着时,忽然听见清脆的鸟鸣的声,接着又是几声,正听的烦心时,忽然听见文四轻声叫他的名字:“赵三郎!”郭瀚刚想睁眼答应,却是困意袭来于是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假寐着。
文四又叫了两遍郭瀚的名字,见他确实已经睡着,随即轻手轻脚的打开屋门,向外面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