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营救
天空飘洒着牛毛细雨，丝丝缕缕地打湿了地面。
焉柏汝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眼神凌厉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神秘男子，语气冰冷地警告道：“你最好句句属实，否则你应该清楚自己会得到怎样凄惨的下场。”
面对焉柏汝充满压迫感的目光，那名神秘男子却面不改色，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这么多士兵看守着小人，小人这条小命可是攥在您手上呢。既然我接下了令弟的委托，那么在达成目的之前，您大可以放心地信任小人。”
这时，象关关长施崇巍快步走来，紧紧拉住焉柏汝坐骑的马辔绳，满脸担忧地劝诫道：“少主，此事风险太大，这个人来历不明，真实意图也尚不清楚，不值得轻信！”
神秘男子对施崇巍的质疑毫不在意，反而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各位信不过小人也无妨，只是焉大人目前的状况似乎非常糟糕，小人上次偷偷潜入源军时，焉大人已经不幸染上了痢疾，若再不及时施救，恐怕……”
“够了！不必再说了，关长大人。”焉柏汝猛地挥手打断神秘男子的话，然后用力挣脱开施崇巍抓着缰绳的手，一脸决绝地轻声说道，“倘若此人所言不实，那就请关长大人替我仇便是！”话音未落，他便一夹马背，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身后紧跟着奈汉公和仇虎织等人，一行人迅速消失在了蒙蒙细雨之中。
施崇巍望不见焉柏汝等人的身影，回头看向男子：“你最好祈祷少主真的能救出焉德幸大人，否则你的贱命就要扔在这里了。”
“嘿嘿，小人说过很多次了。”男子噘噘嘴说道：“公子星吾委托我想办法救出焉大人，我们现在的目的是一致的。”
施崇巍转身走进营帐，召集士兵准备接应焉柏汝。
另一边，焉柏汝一行三人在林中急速前行。
雨越下越大，林间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三人的蓑衣和斗笠上，但焉柏汝丝毫没有放慢速度。
他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赶到朱砂岩洞，找到父亲。
“少主，那个人的话有鼻子有眼的，能相信吗？我可觉得他贼眉鼠眼的。”奈汉公骑马跟在焉柏汝的身后，一脸怀疑地说。
“大雨冲起来的雾气让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了，希望我们不要迷路才好。”仇虎织是个敏锐的弓箭手，但此时的浓雾让他的锐利的视觉受到了严重的干扰。
“不必担心，我生在这里，这里的地形从小就熟记于心。”焉柏汝没有直接回答奈汉公的疑问，继续骑马奔驰着。“这场雨是最好的掩护，我们再快一些。”
三人的身影在雨中如幽灵般穿梭，焉柏汝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期待。父亲被困在敌营中，生命危在旦夕，他必须尽快赶到。他在心中反复回想着男子的话：
“焉大人就在城东朱砂岩洞，那里有十几名守卫，只要解决掉守卫便可以救出焉大人。等到三更，城内会从东门冲出一队人马吸引源军注意，那时少主可以从西边近路返回象关，至于如何行动，少主见机行事便可。”
“少主，快看！”仇虎织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从这里能看见城外的敌军！”
奈汉公也跟着瞟了一眼，也惊讶到：“这差不多有一万多人了吧，乖乖…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军队，不过……怎么和象关见到的源军不太一样？”
“别管他们，我们就快到了！”焉柏汝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此时他心中就只有营救父亲这一件事。
“少主，我们还有多久能到达？”
“如果我没记错，朱砂岩洞就在前面了！”
终于，三人马不停蹄地穿过树林，见到了远处男子口中所说的朱砂岩洞。果然，平时人迹罕至的岩洞此时有营地的痕迹。
“那小子不是说这里有十几名的守卫吗？怎么看起来也就两三个人？”
“应该是都跑到岩洞中避雨了吧，只留下两三个人在外面看守。”仇虎织观察着远处的岩洞，轻声说道。
“那怎么办？直接冲进洞里救人吧。”奈汉公把圆盾举在胸前。
“别开玩笑了。”焉柏汝按住奈汉公，“你看到他们的护甲了吗？我们三个穿着蓑衣冲进去只要中一剑就起不来了，得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
“我有办法。”仇虎织眼珠一转。
不多时，仇虎织已经拎着一只野兔和几只肥硕的山鹑回到了三人的潜伏处。
“干什么？我们要在这里饱餐一顿？现在可没有干柴火生火。”奈汉公想接过仇虎织手中的猎物，被仇虎织用手挡开。
“这些是要给源国人的，当过兵的都知道，没人会错过能吃到野味的机会。”
“你想给他们下毒？”焉柏汝眼神带着疑惑，“我们也没有毒药。”
“少主，那样太卑鄙了，请先帮我把这几只山鹑的毛剃掉吧。”仇虎织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刀递给焉柏汝，自己则把野兔的尸体挂到一旁的树上，掏出一把刷子刷掉野兔身上的淤泥，接着开始放血。
奈汉公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猎人开始清理猎物，觉得很新鲜，跃跃欲试道：“我听说打到猎物之后要放血还要取出内脏对吧，我可以帮忙。”
“住手！那是有技巧的，割破了内脏反而会污染肉质。”
“好好好，那就全交给你。”奈汉公见帮不上忙，只能坐到一边，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盾牌。
仇虎织熟练地处理好所有的猎物，将它们用绳子捆好。
“少主，汉公，我现在要说一下计划……”
景山城内，焉星吾正巡视着城内的防水工事，这时一个农民悄悄出现在焉星吾身旁。
“公子，小人前来传信……”
“嗯？你是？”焉星吾突然回身，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男孩。
“一名烂衣者。”小男孩的话让焉星吾吃了一惊。
“烂衣者也有像我这样的孩童吗？”焉星吾的问话语气更像是惊讶，不过他期待烂衣者的消息已久，赶紧接着问道。“那个男子呢？”
“他在象关被扣住了，不过不必担心，营救焉德幸大人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小男孩面无表情，仿佛这件事和他毫无关系。“小人前来正是要告知大人此事，现在只差最后一步。”
“什么？快讲。”
“少主柏汝已潜入焉德幸大人的关押之所，今晚三更，请公子率领一支队伍从东门出击，只需尽量将敌军注意力吸引至东边，为少主开辟出西侧近路返回象关。”
“唔嗯…听起来可行。”焉星吾沉思片刻，“但从东侧吸引源军，源军必切断回城的道路，我军岂不陷入死战？”
“怎么会呢，呵呵……只要源军被吸引到东侧目的就达到了，到时公子可以率军撤向象关，源军数量无法合围城池，第二天再找时机回城里便是。”
“有道理，不过我从未领过军队，而且对马术也不甚熟练，此事我需回府与府臣商议。”
“公子！”小男孩轻轻拽住焉星吾的衣袖说道：“若是其他人出击，必定不会引起源军重视，计策恐怕难以成功……柏汝大人已经依计行动，此事关系重大，望公子慎重对待。”
小男孩说完，松开衣袖，转身走开了。焉星吾看着小男孩的背影，内心感到惊讶，开始对烂衣者这个神秘的组织产生了一丝畏惧。
烂衣者的计划听起来确实可行，不过事关重大，此事焉星吾还是决定召集皋虎儒和封闻升商议一下。
“绝对不行！”封闻升听了焉星吾讲出烂衣者的计划后拍案而起，着急地用拐杖敲击着地板：“公子现已为焉家家主，岂能以身犯险？况且出此计策之人来路不明，实难令人相信！”
“老朽也觉得此事实在弄险，但若是那人所言属实，公子柏汝已经动身出发，那也是箭在弦上……”
“皋大人，你觉得呢？”焉星吾见二人都不支持自己的决定，便将希望寄托在了皋虎儒身上。
“在下觉得……此计可行。”皋虎儒神情间透着一股深沉的忧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