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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给她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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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红色的晨曦与还未消尽的黑夜交相辉映,男人还静静的坐在书房,冷白的长指捏着还未燃尽的香烟,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眉眼耷拉着,整个人都有些颓,眼底有淡淡的青色,下巴上还长了胡茬。

    坐在这五个小时,太阳都要出来了。

    宴知礼一夜都未合眼。

    吸完最后一口,抬手将烟头按灭,推门出去。

    主卧的门还是紧闭着,他一宿没睡,自然能听见门外的动静,知道她还一直在房间里。

    今天两个人都要上班,但他每次都是早起的那个。她昨天情绪不好,宴知礼想她多睡一会,没忍心叫她起床和她解释清楚。

    走进浴室,脱了褶皱的上衣,宴知礼抬眼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轻嗤了声。

    有够颓的,不知道还以为宴氏破产了。

    浴室里雾气氤氲,半晌男人裸着上半身,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

    他皮肤很好,属于健康又不显羸弱的那种白色,裸露在空气中,不失健美的强壮,六块腹肌紧实有力,人鱼线若隐若现,仿佛将性感与力量融合在一起。

    肌肤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水珠,发梢也湿漉漉的,水珠滴在支离的锁骨,整个人带着倦意,慵懒的气息弥漫在周围。

    祝时宜一打开门,入目就是这样活色生香的景色。

    手比脑子还快,两个人对视了一秒,祝时宜猛的关上门。

    “”

    怎么还出现幻觉了。

    祝时宜想到刚才看到男人优越的腹肌和锁骨,默默吞了下口水,好像睡了一觉脑子还是没太清醒。

    昨天哭了一会眼睛都肿了,胀得躺在床上睡不着。

    她很少情绪崩溃,昨天实在是buff叠满了。

    赌鬼妈刚来要完钱,又知道宴知礼要带女伴参加珠宝展,明明她之前也说过对珠宝设计感兴趣,但他还是要她留在家里。

    还说不喜欢,第三次。

    脑子里一下子全是上辈子受人歧视遭人虐待的画面。

    晚上她发着烧,也确实是哪哪都不舒服,情绪不好对他发了好大的火。

    祝时宜也没想到早上出去上厕所能碰见他。

    她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脑袋里那些都是她自己的臆想,宴知礼对她好她当然记在心里。

    自始至终,他承认的,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她反思自己,自己对他确实太过刻薄。他什么都没做错,而且还比其他人对她好得多得多,是她贪得无厌。

    女人背靠着主卧的门,看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地上的玻璃碎片,心中思忖。

    感受到背后的门被敲响,祝时宜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干脆装听不见。

    宴知礼换好衣服在门口站了一会,知道她不想见他,也没强求。

    “地上的玻璃等李嫂来处理,别用手碰。”男人清隽低沉的声音隔着门板钻进她耳中,格外温柔缱绻,“我去上班了,按时吃饭等我回来,好不好?”

    不知道是因为隔着门还是什么,总感觉今天他说话腻得很,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她还老是说这种让人遐想的话。

    祝时宜不想理他。

    宴知礼抬腕看了眼表,实在是不得不走了,小姑娘不想回答,他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走廊脚步声渐行渐远。

    祝时宜耳朵贴在门板上,不一会儿就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总算是走了,她长长舒了口气,扭开门去厕所。

    回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卧室里的玻璃碎片,祝时宜从衣帽间拖出之前去缅城带的小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今天还要上班,好在她起得早收拾完再去也来得及。

    祝时宜认认真真的想过了,宴知礼虽然不喜欢她,但对她那么好,她总不能恩将仇报。接受着他的好还霸占着他妻子的位置,那让徐安彤怎么想?

    昨天他说的那些话,祝时宜已经默认他喜欢的是徐安彤,想着赶紧给他们腾地方,等自己赚够了钱就和他离婚。

    天天对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还要对她嘘寒问暖,也是辛苦他了。

    换作任何一个人可能都觉得这件事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但是祝时宜是个异类,她从不相信馅饼能掉在她身上。

    如果是怜悯,她根本就不想要。

    不想有人因为可怜她而给她撑伞,这样他会淋湿,她也会跑不快。

    有问题的不是宴知礼,而是她,她就是天生反骨,讨厌别人的怜悯。她想要什么,想过怎么样的生活,会靠自己实现。

    御江苑的贵重的东西她一件都没碰,带着的也是一些日常她用的最多的,加上周三去f国要带的东西,小小一只行李箱也装不下太多。

    今天没让小张送她去公司,祝时宜在手机上打的车。

    上次买菜宴知礼送了一张卡给她,她怕要是让小张送她,宴知礼知道了就不会让她走了。

    可祝时宜不想这样。

    等她拖着行李走进宴氏珠宝,还没走到工位就察觉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

    祝时宜落落大方的回看过去,是秦湘。

    她披散着长发,穿着利落的白色职业套装,黑丝袜衬的她小腿格外纤细,脚踩华伦天奴,和祝时宜第一次见她那个青纯的样子判若两人。

    对了,怎么把她给忘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秦湘原来不善的目光霎时柔软了下来,那天看她一个人那样自若的对付着常斌他们,就知道她不简单。

    而且她是空降的,说不好还有什么背景,秦湘自然不想和她为敌,她脸上挂着平易近人的笑朝她走过来,想像那天一样挽她的手。

    祝时宜抽手躲开,根本不想和她虚与委蛇,说出来的话直白的像锋利的刀刃划开盛满水的气球,水花四溅。

    “那如果我玩不过他们被他们灌醉呢,你会送我回家?”

    祝时宜给她留了脸面,没明说。

    如果她那天真的喝醉了,秦湘才不会送她回家,甚至会乐于用她去讨好常斌他们。

    “当然了时宜,你要是喝醉了我肯定会送你回家的。你知道的,我就是个普通员工,常斌是组长”

    还真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想着顺坡下驴。

    “我最讨厌别人算计我,但我也不想找你麻烦,在公司就当不认识。”事实摆在眼前,再多的解释都是无力,“我说话直,我就是讨厌你,别天天在我面前晃悠。”

    昨天吃了药,今天睡醒已经不烧了,但身上还是没有力气,嗓子也不舒服。

    祝时宜懒得理她,略过她回自己工位上坐着去了。

    秦湘看她油盐不进,脸上的笑意凝固,美甲死死扣进手掌。

    看着祝时宜的背影,恨意要将她洞穿。

    装什么清高,你不也是走的后门!

    她讨好常斌他们有什么错,只允许她走后门不允许别人用手段?

    那就看看到底谁能在宴氏待的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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