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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想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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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宴知礼有点坐不住了。

    昨晚听她长久的沉默,心里知道她大概是喜欢他,他手中虽然大权在握,却不能时时陪在她身边。

    老宅那边虎视眈眈,他们在一起于她而言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之前宴知礼根本不在意她,她的安危他也不想考虑。现在他意识到自己对她上了心,这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当她问他会不会喜欢他时,他毫不犹豫。

    可只是这一天,见不到她的每一秒都很难挨。

    书房中一片寂静,胸口中异样情绪翻涌着,男人拂开面前的文件起身推门走出书房,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想强行压下心中的躁意。

    还是抑制不住。

    来来回回走了两趟,每次走到她卧室门口宴知礼都会步子重两下,但屋子里的人就跟真的睡着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最后男人停在她卧室门口,一向冷淡的眉眼染上纠结,修长的手指都搭上门把手了又堪堪停住。

    若是这画面韩廷瞧见,肯定会觉得自家老板鬼上身了。

    在他身边工作了这么多年,宴知礼向来恣意,从不会被人束缚,什么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幼稚,这么犹豫不决过。

    宴知礼矜贵修长的身影在门口立了半晌,最终还是抿着唇轻轻拧开了她卧室的门。

    算了,没面子的事一辈子总要做一次。

    他这样安慰自己。

    打开门的声音很轻,宴知礼站在门口。

    屋子里就亮着台灯,被子底下的人缩成一团背对着光源,暖橘色的光照在她露出的小脑袋上更显得毛茸茸的。

    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宴知礼轻手轻脚的绕过去,蹲在她床边。

    小姑娘睡着了老实得不行,缩成一团就差把脑袋也埋进被子里,一缕发落在脸上,宴知礼眼睛里蕴藏笑意,想抬手勾起她脸颊上那缕发拨到耳后,却不小心戳到她的脸。

    男人僵了一瞬,呼吸都屏住了,可她好像没感受到,没醒。

    手指没从她脸上移开,她的脸颊白里透粉,润润的手感很好。

    只是有些不正常的热。

    意识到不对,宴知礼张开手掌拨开碎发覆在她额头上,濡湿且热的触感让他心中一沉。

    怎么发烧了!

    他隔着被子轻轻晃了下她的手臂:“祝时宜,醒醒。”

    感觉到有人喊她,祝时宜抬起发沉的眼皮,入目是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他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有了表情。

    梦里他叫她的语气有些急,祝时宜撑着昏沉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你回来了。”

    她开口时嗓子有点哑。

    “你发烧了自己没感觉?”

    感觉她起来得有些费力,宴知礼扶了她一把,等她靠到靠枕上才空出手来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让他到御江苑来。

    祝时宜这会还有些发懵,只觉得他语气很急,还凶。

    她发烧了吗,好像脑袋是有点疼。

    “睡一觉就好了,不用叫医生的”

    触及他沉着的脸,祝时宜识相的闭上了嘴。

    宴知礼挂了电话,明显脸色不太好看,俊逸的眉头蹙着,薄唇紧抿,幽深的目光锁着她,沾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和李嫂说,也不想着告诉他。

    要是今天他没进来,她就真打算一觉睡过去了?

    身为宴知礼私人家庭医生,接到他的电话他就换衣服开车急匆匆的往这边赶,好在晚上不堵车,二十分钟之后他就到了。

    打开门没见着李嫂,见到宴知礼好端端的站在那,宋江挑眉。

    这不是没病吗,没病叫他来干嘛?

    “不是我,是我太太。”

    宴知礼让出位置示意他赶紧进去看病。

    太太?宴知礼什么时候结婚了?

    这一年宴知礼从没给他打过电话,宋江也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结的婚,他心中惊诧,走路的步子却没慢下来。

    走进主卧就看到靠在床边的人也看过来。

    第一次见到宴知礼的太太,宋江就被她的长相惊艳到了。

    女人显然是刚睡醒,卷曲的头发有些乱,羽睫长长的,一双狐狸眼蒙着雾似的,颊上泛着潮红,精致挺翘的鼻梁下的樱唇有些干。

    再往下,发现她穿着吊带睡裙,他一秒移开眼,抬头看天花板。

    宴知礼跟着走进来,就看到宋江正抬头望天。

    想叫他赶紧给人看病,话到嘴边就看到床上靠着的祝时宜穿着吊带睡裙香肩半露,再加上病态的潮红,轻易勾得人生出旖旎的心思。

    看他抬头望天就知道他刚刚肯定是看见了,宴知礼气得舌尖顶腮,黑着脸打开衣柜,匆匆扯了一件外套裹住她。

    第一次这么想,他要是个瞎子就好了。

    祝时宜脑子里一团浆糊,也没心思在意自己形象雅不雅观,只看见宴知礼给她披外套,她就下意识捏住不让它滑落。

    “赶紧看病。”

    宴知礼面色不悦的催促,宋江哪还敢耽误,赶紧上前给她看病。

    宋江拿着测温枪给她量了体温,又把了脉,中医西医的方法都用了个遍才最终确定。

    “低烧,应该是受风引起的,要想好的快还是吊个水比较好,开点药吃过几天也能好。”宋江说完,抬头看宴知礼,等他拿主意。

    “那个”一听要打针,宴知礼还没开口,祝时宜先开口了,“我觉得我吃点药就好了。”

    就不用打针了吧,她真的不想打针。

    宋江也不知道该不该听她的,祝时宜看宴知礼在旁边站着没表态,一只手捏着外套,一只手抬手拽他的衣袖:“我不想打针。”

    本想着打针好得快一点,这样就不会难受好多天。又触及她期期艾艾的目光,想起在缅城她那么怕疼,宴知礼还是妥协。

    “那就不打了,吃药吧。”

    “行。”宋江从箱子里拿了两盒退烧药,“里面有说明书,吃完裹着被子发发汗两三天就好了。”

    “嗯嗯。”祝时宜乖乖点头,却感觉一阵眩晕,难受的闭了眼。

    宴知礼看在眼里,一言不发的走出去给她倒了杯水,端进来放在床头柜上,接过宋江手里的退烧药。

    他看了眼说明书,打开抠出两粒放到手上,又端起水:“先把药吃了再休息。”

    一改平时冷淡凉薄的语调,祝时宜竟然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格外温柔。

    她缓缓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药放进嘴里,不用水就咽下去了。

    “喝点水。”都想进被窝了,宴知礼非要她喝水。

    “”

    胳膊拧不过大腿,更别说她现在还是生着病的胳膊。

    祝时宜撇了撇嘴,连水都不想接,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宴知礼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张嘴他就微微倾斜着杯子往她嘴里喂水。

    “”

    眼前郎情妾意的两个人晃了他的眼,自己跟个透明人似的。宋江收拾好自己的箱子,颇有眼色的退了出去,想起一句应景的话。

    他不应该在车里,他应该在车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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