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错位
夜很长，月色很美。
谏山冥付出了自己最宝贵，也最廉价的宝物，换来了脱胎换骨的机会。
只有真正接触到，才能明白《杀生剑》这样的功法是如何的逆天。
这部入门级的修真经文，放到食灵这样的世界，根本就是降维打击。
原本只是把除灵当成是工作的谏山冥，第二天应是顶着身体的不适，迫不及待就想去尝试一番。
而林渊，却是在看书。
他将万魂幡交给了谏山冥，如此既能收集新的万魂，也能护卫谏山冥的周全。
谈不上多少感情，他只是想要看看自己打造的这件作品，究竟能够走到何种地步？
另外，也是为了偷懒。
上个世界勤奋过了头，同样的事情他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修真是为了长生，长生是为了逍遥。
倘若一味的去卷，那岂不是本末倒置？
当然，该争的好处，还是要争的。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万魂幡化作纸伞模样，被谏山冥执在手中。
另一手挥动薙刀，在恶灵群中闲庭信步——谁说《杀生剑》就一定得用剑来施展？
这样的事情，她过去也曾做过无数次。
但唯有这一次，她不止是有着高门贵女的优雅，还有着与过往麻木完全不同的狂热。
虽然对手只是最低级的恶灵，可在斩杀第一只的时候，她就清晰地感受到了自身的灵力强大了一丝。
不要小看这一丝！
她每天顺手打死的恶灵，都不知道得有多少。
要是碰到灵潮爆发，那要狩猎的恶灵就更多了。
倘若过去击杀恶灵时都能有现在的收获……
谏山冥握住薙刀的手，不由得更紧了几分。
“连这样的奥义都能随意拿出来，他到底有多强？”
无法判断。
越是接触，越是了解，她就越能感受到林渊的深不可测。
这只能说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实际上，林渊现在也只是靠着一些老底在撑场面。
在伤势养好之前，他本身就是个一点修为也没有的凡人。
薙刀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直接将周围十来只恶灵一刀两断。
剑气！
这个世界的剑道中也有类似的应用，但——
“差的太远了！”
威力、攻击范围、消耗、……
只有亲自体会过，才能明白其中的差距，到底是如何的巨大。
迷醉于这份力量的同时，过往冷静的意志，让谏山冥不由得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林渊受伤了！
连深不可测的林渊都能受伤，那么这个世界上到底又隐藏着怎样的未知恐怖呢？
这份联想，让谏山冥忍不住浑身颤栗。
恐惧油然而生。
但在这恐惧之后，就是无法遏制的好奇。
这是谏山冥第一次在战斗中走神，可怕神思不属，周遭的恶灵还是被她本能般的清扫一空。
有些可惜的收回薙刀：“时间还早，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现代社会，灵能力者的生存土壤无疑是受到了挤压。
他们一方面敝帚自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身立命。
像是谏山家这样的退魔世家，其实都有着专门的领地。
正常来说，他们不会管领地之外的恶灵。
但毕竟已经是现代社会，领地观念虽然还在，但很少有世家子弟会专门去跨越。
谏山冥之前就不会。
可现在嘛……
“或许，可以主动引导一下灵灾？”
魔道功法的负面效果，在谏山冥生出这个念头的瞬间，便得以彰显。
她心动了。
虽然过往的道德观念让她下意识的将这份心思压下，可这种明显过激的想法，却已然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尝试到了杀生剑的好处，本就渴望力量的她，让恶念彻底开花结果，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夫蚓，上食槁壤，下饮黄泉。”
这句话在古文中的意思，本该是——
蚯蚓，吃地面上的干土，吮吸地底的黄泉，别无他求。
但在此刻，却被引申为蚯蚓可以蚕食黄泉。
以自身神识以秘法化作那条‘蚯蚓’，将黄泉图中的黄泉水不断地消化、消化、再消化。
一直消化到这些黄泉水化作自身的一部分，到那时祭炼的初步工作才算是完成。
林渊当然不可能真的混吃等死，那不是他的风格，至少在穿越后不是。
他抓紧时间炼化黄泉图，同时借助黄泉水，不断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褪去恶意加持的黄泉水，一点点的洗去他的伤势，同时也进一步的增益着他那新生灵根的灵性。
“这算不算是洗点？”
枯燥的祭炼当中，林渊苦中作乐，不知怎的就有了这般联想。
这类杂念他还有不少。
毕竟上辈子，他可是兼职写过网文的。
要是连这点想象力都没有，那怕是连扑街都当不了。
“嗯？”
感受着身体中忽然多出的些许奇异能量，林渊挑挑眉：“效率不错。”
空白的炼魂幡重新得到填补，他这边也得到了一些反馈。
不多，但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这算不算卡bug？
算，但也不算。
算，是因为之前万魂幡就已经提供了不少反馈给林渊。
不然他在和张鹤的战斗中，早就扛不住了。
不算，是因为大战之后，万魂幡就是空着的。
填补空缺，不等于新得到的神魂就是递补上了原本生魂的位置。
实际上，万魂幡就是个养鬼用的练兵场。
旧的逝去，新的补上，这本就是一开始就有的设定。
可话又说回来，即便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可真要是能把阴兵练起来，谁会舍得轻易就把旧的舍去？
因为林渊说过，最低级的恶灵没有进入万魂幡的资格。
其实在尝到了杀生剑的甜头之后，谏山冥也不会愿意把最好对付的低级恶灵拱手相让。
林渊是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她的‘忠诚’，但就和上个世界一样，他并未完全抹去谏山冥的意识。
意识才是一个人的根本，要是没了自我，那人类和娃娃还有什么区别？
且不管其他。
有了万魂幡的反馈加持，林渊估算自己伤势恢复的速度，肯定能提升不少。
这样很好，他已经受够了上辈子亚健康的身体，实在不想这辈子还那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