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如果可以
林南卿想反驳，但想了许多的回答，最后却都吞之于腹，而后只淡淡吐出四字。
“儿臣……知晓。”
“罢了，朕也乏了。”林君誉揉了揉太阳穴，手肘撑在了桌案上，叹声道，“带着你那宝贝暗卫下去吧，选妃之事朕会再做打算。”
“是，谢父皇，儿臣（属下）告退。”
林南卿起身将跪在地上的沈嶼横抱起，动作轻柔而谨慎，落手处躲开了背后的伤，大步朝殿外走去。
也是第一次敢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抱他。
林君誉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
若真是如此相爱相守，真若如此忠心，倒也未尝不可。
但可惜他只是个下属，是个暗卫。
身份差异是逾越不了的鸿沟。
……
崇安阁。
“抱歉，阿嶼……抱歉。”林南卿声音略显沙哑地跟他一遍一遍的轻声给他道着歉。
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席卷着他，上药时的手都是颤抖的。
他很想在此刻就抱住他，想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中，然后告诉他，他不是玩物，他是自己的爱人，是可以用性命去守护的人。
“阿卿……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况且，我不疼的，真的。”沈嶼趴着侧过头看他，动了动已经几乎毫无血色的唇在宽慰他。
他从未看见过如此卑微的主子，他也最不希望看见。
他是天之骄子，不应该给他一个下属道歉。
“我疼，阿嶼……我疼。”林南卿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处，两眼泛红，连声音都在发颤，“这里疼，阿嶼……我好疼…”
他又怎么会不痛，他当然痛。
看见自己所爱之人因为自己受伤，自己却又无能为力、谁会不痛。
沈嶼闻言，垂眸笑了一下，微微侧过身来，安慰着，“心病还需心药医，那阿卿亲我一下，看看是不是不疼了。”
林南卿一怔，随即轻笑一声，“好。”
他将药粉放置一旁，随后倾身在沈嶼额上落下一吻。
没有往日的急躁，反而温柔得如薄雪一般，停留片刻便退了回来。
“有没有好些，阿卿。”
沈嶼又趴了回去，两臂交叠在一起，下颔搭在上面，由于是背对着，所以林南卿并不能看到他的神色。
林南卿张了张口，但沈嶼没等主子回话，他就笑着轻叹了口气，继续言道，“我还想问一次，阿卿…倘若……”
他道出‘倘若’二字，却突然一顿，也没有了林南卿正等待的下文。
他顿了顿，又长舒了一口气，带着有些苦涩的笑意，
“算了，不说了。”
明明是很短的一句话，为什么自己就是说不出口呢……
林南卿刚好为沈嶼上完了药，他盖好了药罐放置一旁，接着单膝跪在床沿边，握住他的一只手，轻声道，“说吧阿嶼，我想听。”
沈嶼愣了一下，背过身去，眼底的情绪模糊不清，林南卿也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只听见他轻声说道：
“我忘记要说什么了……无事，阿卿不必惦念。”
“我想听。”林南卿柔声重复着。
他知道沈嶼心中有事，很明显，他能够可以察觉到。
沈嶼顿了顿，轻轻摇了下头，“我真的没事……”
“我想听。”林南卿继续言道。
沈嶼：“……”
沉默片刻。
林南卿见沈嶼未言语也没有不耐烦，他在床沿边耐心地等待着沈嶼的问话。
沈嶼挪了挪身子，转过来面对林南卿，对上他那柔情似水的眼眸，没有了往日的戾气。
他犹豫片刻微微启唇，“我想说，如果可以，我是说如果的话。你……”
他顿了顿，又道：
“愿意娶我吗？”
虽然他已经保证过很多次，但他还是想亲口问一遍，免得这一切都仿若只是他的黄粱一梦。
他怎么不敢奢想？他无时无刻不在奢想…
而他也终于等到一个声音：
——“我愿意。我保证。”
——“我说过，我此生唯你一人，自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地将你娶进永安王府，不会有王妃，也绝不纳妾。”
林南卿双手如视珍宝般地捧起沈嶼的左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继续言道，
“自从吻过你的那日起，你不只是我的下属，更是我的爱人，你明白吗，阿嶼。”
沈嶼怔愣地看着眼前之人，手背上传来一阵温热。
心中却另有所思。
……
龙吟殿内。
“和光，你有何看法？”林君誉手抚额头，端坐于桌案前，目光落在折子上，随口问道。
“依老臣之见，余姚之爱，虽有违礼法，但亦非绝无可能。”和光恭敬地立于一旁，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林君誉，见其脸色并未变化，胆子稍大了些，继续说道。
“陛下，您也瞧见了，三殿下与那暗卫是真心相爱。”
林君誉微微颔首，“然而他们的身份……”
“陛下，身份并非阻碍爱情之由。”和光劝道，
“三殿下身为皇子，固然要肩负更多责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至于那暗卫，若三殿下执意要娶，封其为侧室也并非难事。”
林君誉沉思片刻，“你所言不无道理。只是此事至关重大，尚需从长计议。”
和光行礼道：“陛下圣明。”
……
“你是说，父皇罚了那沈嶼二百？？”林北述挑眉问道，显然对话存有猜疑。
“回主子，刑罚在一半时被终止了，实际沈嶼只挨了不足七十。”月七跪地禀报道。
林北述把玩着手中的两个核桃，接着两手撑在把手的两侧，站起身来，“哼，也难怪了。”
按照林南卿的性子，自是不会让他那宝贝暗卫挨了整整二百的。
估计也是哭着闹着才停止的。
“本王让你办的事，可办妥了？”林北述接着道。
“回主子，办妥了。”月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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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期贰贰酒芭零零酒—
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