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批完了
接下来的半月,永安王府那是格外清闲。
因四皇子与二皇子被褫夺封号,自然是安分了不少,甚至这半月似乎都闭府不出。
只不过……
“阿嶼——啊啊啊啊——”林南卿坐在桌案前,手中执着的那根毛笔又被重重打在了笔搁上,接着就是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了桌案上。
只不过在这半月送到永安王府的公文可是成倍数的增长……
“让我做条咸鱼吧,不想努力了——”他在桌案上试图用两手把有些瘦削的脸支起来,但又直挺挺地摔了回去,差点把一旁的墨碟都给打翻了。
自己已经七日!七日没睡好觉了!!
已经七日没跟阿嶼…了!!!
自从父皇将那个什么虎符交给他,未曾言明这是连带着公文一起交给他了啊!!!!
林南卿心中欲哭无泪……
沈嶼跪坐在桌案的一角,垂头为主子研着墨,“阿卿若是累了的话就歇息一下吧。”
“那怎么行!”林南卿虽是这么说着,但还是支撑着抬起了头,看向眼前堆积如山的公文,只觉得两眼发黑,
“这都是下面送来的折子,我得加紧批完呈给父皇。”
说罢,他便强打起精神,右手颤颤巍巍地拿起桌角叠得最高的一份折子,刚看了两行,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再这样下去,阿卿的身体会吃不消的。”沈嶼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我没事,还撑得住。”林南卿逞强着。
然而,话音未落,他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阿卿!”沈嶼连忙一手伸过去扶住他,一手盖在了桌角上,避免他磕到。
沈嶼轻声叹了口气,把林南卿两手横抱起,起身轻轻将他放在了榻上,帮他掖好了被角。
他在床沿边看着熟睡之人的脸庞沉思片刻,又起身回到了桌案的的一角,犹豫了下,又大着胆子地挪了挪,坐在了桌案正中央。
沈嶼一边拿起方才被林南卿摔掉的那只毛笔,一边看着主子方才未阅完的那篇公文。
又随手抽了张宣纸,轻轻撇了两下墨,犹豫片刻,就在那张纸上开始了书写。
……
这一写就又是三个时辰,直到夜色笼罩府内,暖黄色的烛光还在夜风中晃动,投射着他的影子。
沈嶼却始终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劳累的样子,手中的动作更是仿佛没有停过,直到桌案右边一角高高摞起的公文,全都移至了左边。
“阿嶼——”塌上的人似乎是已转醒,轻唤了声缓缓坐起来。
他睡眼朦胧地朝窗外看了眼,瞬间清醒过来,连鞋也没穿的大步跑到了桌案前,
“不好了!我的公文——”
“我批完了。”沈嶼坦然自若地捋了下手中一叠宣纸,又顺势将桌案整理整齐,柔声道,
“阿卿安心休息便好,明日再按照你自己往日的批注习惯修改一二,明日午时应就可按时交上了。”
他接着起身将宣纸对半递到了林南卿眼前,轻笑道:“属下自作主张,还请主子莫要怪罪——”
林南卿脸上的惊讶收都收不下去,接过后大致浏览了遍,上面的批注或处理方法甚至有些比他自己都写的好。
“你是如何会批改公文的?!”
“这个……”沈嶼沉思片刻。
他总不能说,自己曾在渠勒国学过一二吧?!!
虽然幼时学的也只不过是皮毛,但后面也有摸索学习过,小小公文还是不在话下的。
……
沈嶼思忖着,低头瞥了眼,注意到主子赤着脚,于是又走到床沿边拿上鞋又折返回去,单膝跪地着,动作和神情都是无比虔诚。
“只是在阿卿批阅文书时,我偷摸着也学习了一二,不值一提。”他先回答了林南卿的问题,接着柔声道,
“阿卿,抬一下脚。”
“噢…”林南卿反应过来,轻轻扶着沈嶼的头,接着抬了左脚。
他心里因为沈嶼的掩瞒有些气鼓鼓的。
骗子!公文批得如此熟练这根本就不像临时学的!
但看着身下之人为他穿鞋的动作轻柔又虔诚,瞬间什么气的也就都烟消云散了。
“夜间风凉,阿卿着凉了就不好了。”穿好鞋后,沈嶼缓缓起身,仰头看着林南卿。
“没那么娇气。”林南卿轻笑了声,伏首在他耳边,带着戏谑道:
“既然阿嶼都帮我把公文批好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干点正事了?”
他已经忍住七天没吃‘肉’了!
不开心!
“我只是帮阿卿写好了,但阿卿誊抄还需时间呢。”沈嶼也用着林南卿的语气回着。
言下之意就是:
你还有真正的正事要干。
……
林南卿:“……”
“殿下倘若累了的话,我给殿下揉揉肩,如何呢~”沈嶼笑道。
“不许叫我殿下。”林南卿瞪了一眼沈嶼,“忘记我上次跟你说的了?”
这还是第一次听沈嶼叫他‘殿下’。
“怎么会忘呢,主人~”沈嶼乖乖跪在桌案一角,眨了下眼,甜甜地叫了声。
林南卿看着他那副样子,急忙捋了下自己身前的下衣,又使劲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把自己的欲火给硬生生压了下去。
接着转过头看向他,皮笑肉不笑道:
“别勾引我,我不介意在这里就办了你。”
真不知道是在哪学的称呼……
“噢……”沈嶼垂首讪讪应道。
……
“主子……如今陛下对永安王愈是看重,您看……”月七单膝跪地道。
林北述两腿搭在一起,荡着酒杯,冷笑一声:“哼,真以为本王拿他没办法了是么……”
“父皇竟这般没眼力见,好日子全都让他过了去?!!”
“本王哪里比那个什么林南卿差了?!就因为他是那个死人的孩子?”
“本王从小到大哪里不是让着他!凭什么!!”
林北述手中的酒杯带着他极大的怨气被摔在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脆响。
月七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改变姿势,就这么跪着。
“父皇也该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