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封号
太后一事既然尘埃落定，琅嬅也开始放心着手六宫嫔妃位分之事。
“晞月妹妹在潜邸时就是侧福晋，前阵子高斌大人治理黄河有功，皇上赐了抬旗尊荣，这贵妃之位也是担得起的。”
弘历坐在一旁点了点头，“那青樱的位分皇后可定了？”
琅嬅闻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托词说道：“臣妾想青樱妹妹原本与晞月妹妹同为侧福晋，理应也得个贵妃之位。”
“只是乌拉那拉氏在朝中并无人效力，而且青樱妹妹刚解了禁足，行事应谨慎低调，不如先封为妃或者嫔，等来年或节庆时再进封。”
弘历听罢略一思考，觉得琅嬅此言甚是有理，于是便答应了。
潜邸里其他的人都被琅嬅一一排了位分，弘历都点头同意，只是说到甄嬛时他却开口了：“皇后只给玉嬛拟了贵人的位分？”
琅嬅神色一滞，随即笑道：“玉嬛在潜邸时是格格，而且比不得绿筠有子嗣，所以玉嬛和玉妍，臣妾都只给了贵人的位分。”
这话倒也没错。
“可是朕总觉得，给她一个贵人的位分是委屈了她的才干。这样吧，朕赐她一个封号。”
弘历转身伸手，素练立即去御案旁捧了笔过来。
“敏？”
“灵慧聪颖，玉嬛担得起这封号。”弘历想起她那日在养心殿时的情景，笑着看向眼前的人。
琅嬅亦笑着点点头，正准备告退，却听见弘历说道：“朕今晚再去长春宫。”
“皇上……”
“怎么？”弘历不解地抬起头，“皇后不方便？”
琅嬅摇摇头，认真地说道：“臣妾以为青樱妹妹刚出来，皇上会去安抚她。”
“朕今日想见你，不必多言了。”弘历的眼神落回书上，不再多说。
夜晚降临，长街上有两个匆匆行走的身影。
“主儿，您慢点，别摔着！”阿箬跟在青樱，不，现在是如懿的身后。
“你怎么也不提醒着我玉嬛要来，万一人家正等着我，可不就是我失约了？”
阿箬闻言说道：“主儿午后说不着急的。再说主儿您是去见太后，嬛主儿又能说什么来？”
戌时已过，宫中已掌灯了。
“嬛主儿尝尝这茶，是我们主儿平日最爱喝的。”惢心恭敬地向甄嬛捧上一盏茶。
“青姐姐还没回来？”甄嬛瞧她很是恭敬有礼，伺候青樱倒是可惜了她。
惢心听了有些紧张，“奴婢已经遣人去问了，我们主儿去了太后那里，嬛主儿暂且等等。”
她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传来一阵响动，是如懿带着阿箬回来了。
“姐姐叫妹妹好等，”甄嬛站起身来，“妹妹还以为姐姐因那日养心殿的事情怪罪于妹妹呢。”
如懿解下披风，淡淡笑道：“怎么会，你多心了。”
“嬛主儿来了你也不知道来禀告主儿，你干什么吃的？”阿箬直接惢心挤到一旁，“别在这里碍两个主子的眼，到外面伺候去！”
玉心站在甄嬛身后，很是心疼地看着惢心。
甄嬛见状阻拦道：“是我不让她去的，惢心说姐姐去了太后处，妹妹也不敢让人去打扰。惢心，没事的。”
惢心进退为难地看着如懿，可她却还没有发话。
阿箬见桌上有刚泡好的茶，闻这茶香似乎还是她们主儿日常里喝的，于是更加恼怒，拿起茶盏就扔进了惢心怀里。
这茶是惢心刚泡的，自然滚烫无比，茶盏碎裂的声音和惢心的呼痛声同时响起来，倒是把玉心看傻了眼。
而阿箬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少在这里哭，快下去给两位主儿换新的来！”
“阿箬！”如懿终于开了口，“你怎么能这么对惢心？惢心，你先下去吧。”
惢心捂着被烫得发红的手，双眼含泪地说了句“是”就委屈地退了出去。
甄嬛断断没想到阿箬能做出这种行为来。
这惢心跟她一样都是平级，而且还是弘历在王府时就有的丫头，比这阿箬资历要更深。这青樱对待两人竟这般厚此薄彼吗？
“姐姐这是做什么，妹妹来了，反倒惹姐姐生气了。”甄嬛也算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如懿笑着说道：“怎么会呢，你来了我自然高兴。阿箬一直说话没轻重，你不要怪她。阿箬，你下去重新泡一杯茶吧，再把烫伤药给惢心送过去。”
甄嬛瞧她这般行事，暗叹不语。
“奴婢恭送嬛主儿。”
两人出门的时候，果然看见惢心站在廊下，脸上的泪痕还没干。
这丫头，也太实心眼了。
甄嬛瞧她双手发红，微微蹙眉道：“受伤了就回去歇着，免得明日活儿多起来，伤就更重了。”
“谢嬛主儿关心，”惢心抽噎着，“奴婢会回去歇着的。”
玉心跟她是从小一起在王府里长大的，惢心来时虽然只是个烧火丫头，可今非昔比，阿箬也不该这样欺负她！于是火气一上头，把惢心扶了起来。
“主子叫你歇着你就歇着嘛！”
甄嬛叹了口气，对玉心说道：“我瞧着惢心烫得不轻，你去太医院请江太医来给她瞧瞧，就说是我的授意。”
惢心闻言立刻抬起泪水朦胧的双眼，犹豫半晌终于大着胆子问道：“嬛主儿认得江太医？”
甄嬛似有不解，笑问道：“怎么？你也识得他？那倒巧了。”
看惢心懵懂的模样，玉心笑着解释道：“嬛主儿的母家当年救过江太医。”
惢心这才放下心来，又要跪下行礼：“奴婢多谢嬛主儿！”
“好了，快起来吧，”甄嬛说着笑意渐消，“我瞧着姐姐不是很喜欢我，所以过会子江与彬来了，你不要让阿箬瞧见，免得她告诉了姐姐，把江太医也牵扯进来。”
惢心擦了擦眼泪，坚定地点了点头。
被烫过的双手还在发疼，可是受伤的心却已被安抚。
阿箬姐姐说嬛主儿说得那样难听，刚刚在殿里对她也无礼，可是嬛主儿不仅没生气，还在担忧主儿是不是不喜欢她。
还愿意给自己找太医来瞧伤势。
“主子，皇上不是说太后因为先帝逝世伤心，不许人去扰太后的清净吗？怎么青主子还是进了寿康宫呢？”
甄嬛面色如霜，冷声说道：“青樱不仅没有审时度势的能力，而且到现在都没有看出来皇上的心思。今晚她这一去，就更会失掉皇上的心了。”
“你瞧我方才暗示她调理身体好早日有孕，她可曾听明白？”甄嬛看向玉心道。
玉心想起方才自家主子以“是不是姐姐随身使用的物品中有使人不易受孕的东西”为由想让如懿找太医瞧瞧，可如懿却只笑不答，仿佛洞察了一切似的。
“奴婢明白了，那看来娴妃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