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风暴

    京城

    皇甫凌峰不知不觉又到了绛云轩，默默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叫门，又慢慢地踱回了乾元殿……

    此时的齐悦却正在危险之中，经过十几日风平浪静的航行之后，他们遇到了此次航程的第一次风暴。

    狂风掀起的巨浪，像一头暴怒的雄狮，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航船。此时巨大的船只却像一片树叶一样忽上忽下。此时，船工正尝试着降下风帆，但是狂风吹的绳结乱舞，根本理不出头绪。狂风似乎是要撕破风帆一样，拼命的吹。船只已经被吹的转了向。齐钰浑身湿淋淋的，抓着船舱的边缘，大声的吼着，让船工把帆上的绳砍断，可是风狂雨骤，他们根本听不见，那个正往上爬的船工脚下一滑，从桅杆上跌了下来！

    齐跃安置好吐的七荤八素的如云，艰难的走出舱门，就听到齐钰的吼声和桅杆上跌落的身影，她知道，帆要是再不降下来，船就有被吹翻的可能，当下无暇细想，足尖一点，像离弦的箭直冲桅杆而去。

    不远处的一艘船上，刚费力降下风帆的孟伯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转头，就看见那个纤细的身影飞到了桅杆顶端，只见她一手抱住一根桅杆，另一边手起刀落，两片风帆落下。

    船猛地打了个转儿，齐悦跟着晃了一下，孟伯文的心跟着揪了起来。知道是风力不均的原因，齐悦飞身跃到另一边的桅杆之上，利落的砍下了另一边的帆，船身便摇晃的不那么厉害了。她们的船是6桅12帆，还有8片风帆未落。齐悦到了最近的一根桅杆之上，双腿夹住桅杆，腾出双手，解绳子。她不能把所有的绳子都砍断，还有那么远的航程。

    费力了解开这一根，又跃到对称的那一根上面，继续解。然后是第五根。还有最后一根了，船身平稳了许多，齐悦稍稍松了口气，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低头解绳。在她的背后，一根砍断的绳索被狂风卷起，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一口咬在了齐悦的小腿上，齐悦腿无力放开，本能去抓刚解开的绳子，抓了个空，孟伯文看着那纤弱的身影像风中的落叶一样飘落，心中蓦地一疼，来不及思索，抓起船弦边的绳索，冲那飘落的身影而去，堪堪接住那轻飘飘的身影，他的一口气也泄了，两人像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砸入水中。

    两艘船上的人齐声惊叫，齐钰连滚带爬地到了船边上，抓住船弦探身出去，嘶声大喊：“齐悦！”

    孟家那边，孟伯文的贴身小厮孟海涕泪横流，唬得魂飞魄散！“少爷，少爷。”

    众人煎熬之中觉得时间漫长，对齐悦两人来说也不过是一息之间，两人缓了口气，便双双跃出了水面。齐悦刚落到船上，齐钰就抱住她哇哇大哭，一个七尺男儿，哭成这个样子，众人看得心酸。齐悦知道她这一下把三叔给吓坏了，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孟伯文走到正抹泪的如云面前，轻声道，“去给你家公子拿件披风来。”如云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急忙回舱去拿披风。

    等到齐悦披风上了身，齐钰才松开了齐悦，携齐悦向孟伯文郑重道谢。

    孟伯文连道不敢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齐家欠你一条命，以后但有所求，必竭尽所能！”

    一通惊心动魄之后，风暴也渐渐平息，大海又恢复了平静、安祥。

    那清爽的潮湿的带着淡淡腥味的海风温柔地拂过疲惫不堪，满身狼藉的船员们的头发，脸颊，身体，似是在安抚他们。

    次日，每艘船清点了一下损毁的货物，好在装船之前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已经进行了加固，损失不大。

    只是，这次风暴还是让大家心有余悸。

    好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天，风平浪静，众人慢慢的忘记了那次可怕的风暴。只是时间一久，便感觉到了难熬，每天眼前除了小小的船，就是蓝蓝的天，蓝蓝的海。

    齐悦便找来纸，画了一幅扑克牌，底下平整地糊了三层纸，让纸有了硬度。让齐钰带他们玩儿，有事情做，日子就好过了很多。

    齐悦不确定这次落水有多少人注意到了她的女子身份，能不出舱门便不出舱门。无事可做，便一直画扑克牌，做扑克牌，至少保证一艘船上一副。

    在热闹的斗坏蛋的喧闹声中，他们到了此次航程的第二个落脚点，也是一个无人的小岛，跟上次的那个岛不同， 这个岛光秃秃的，只有零星的一些杂草生长，charles告诉他们，他来的时候并不记得有看到这个岛。齐悦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几个人拿出海图，仔细比对，确定他们偏离了既定航线。

    孟伯文又发现了齐悦的一个奇特之处，对于四个洋人的语言，她似乎更加的游刃有余，只不过她从不开口，只是在齐钰卡住不知如何翻译的时候悄悄提醒下。

    他们决定多留两日，确定航线之后再出发。

    到了晚上，齐悦见到了明若兰，她正拿着牵星板，用牵星术确定方位。

    齐悦跟齐钰已经用罗盘和指南针确定过方位，他们是在遭遇风暴之后，在既定航线上向北偏了一点点，因为大海茫茫，没有参照物，便越走越偏了。

    事实证明，明若兰确实有几分真本事，她测出来的方位跟齐悦用现代先进的工具测出来的一样。

    既然已经确定了方位，荒岛之上也没什么好留的，齐悦在地图上标出了这个荒岛。第二日，他们便出发了。

    齐悦也得到了教训，不敢再大意，每天晚上都会用罗盘和指南针确定一下方位。孟伯方也一样，嘱咐明若兰注意他们航行的方向。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又遇到了两次稍小一点儿的风暴。

    在起航的第五十三天，他们到了一个连charles也不知道名字的国家，他们叽里咕噜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在，比比划划之下，当地居民也懂了他们的意思，于是，在用布匹跟他们换了吃食和水之后，他们又再次出发了。

    charles所标的海图之上，他们最后会到达类似现在北美的位置，但应该没有印第安人的存在了，因为印第安人不会说charles所说的古英语。

    这一路之上，很多时候，船只前行都不能依靠风力，所谓的顺风顺水也只是人们美好的愿望罢了，无风或者不顺风的时候，亦或碰到反向洋流的时候，船只要想前进便只能靠那些船员们划桨了。

    在第七十八天的时候，charles说再往前走一两天的样子，那个海域会有海盗出没。还好他们当时跑得快，否则不一定能到达大安。

    几个商量过后，决定放慢速度，轮流休息。

    charles手中有火器，自告奋勇要在前面。齐钰则对五艘船员上的人员做了调整，把有功夫在身的分配到各艘船上，齐悦临时教了几招防身和近身攻击的招式给船员们，希望到时候能起些作用。

    大家严阵以待，小心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