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告别
第二天一早，趁着大妈们还没有来跳广场舞，李然把杯子和钟送给了老郑和老孙头。
老郑笑的格外开心，当场就把用了那么久的杯子换成了李然送的，引得办公室的老师们纷纷侧目、一众艳羡。
“李然你这是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新路，我也不能帮你太多。
但是你要始终记得，星能者也好，高考也好，那都是别人分的路。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路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美好，也没有什么路有他们说的那么艰难痛苦。
在你的一生当中，唯一要走好的路，就是你自己的路。”
老郑深吸一口刚泡好的茶，茶香与清晨的空气交织在一起，仿佛讲述着岁月的故事。
他站在办公室门口，眼神望向窗外的天空，那里云卷云舒，如同人生的起伏。
良久，老郑转头拍了拍李然的肩膀，
“走吧，以后有时间记得回来看看我老郑。”
老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完，老郑放下手中的杯子，手指在杯口上轻轻一抹，似乎想抓住即将流逝的时光。他拿着杯子，步履有些蹒跚地回到了办公室。
无论是李然还是老郑，都没发现杯中的茶水在灯光下泛着的淡淡光泽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十分钟后，滨海市第三精神卫生中心外，晨光熹微。
此刻，一只狗与一位热血青年，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他们的对峙已持续十分钟，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
李然很烦，今天这狗起得这么早？
“你的饭盆不是我踢的，别来找我，我送完礼物就走，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汪~汪。”
“好吧，是我踢的，那还不是因为每次我来你都一直叫，我不是吸引你注意力吗？你说你要是不叫，我们不就能和平相处吗？”
“汪~汪~汪。”
“不是，哥们，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啊，你再叫，我把你盆给你丢到隔壁臭水沟里面。”
“汪x10086。”
“好好好，狗爷，我错了，算了算了，今天不和你计较。”
5分钟之后，一个全新的不锈钢盆出现在李然的手上。
看着这条狗嘴下那饱经风霜，被自己踢了三年的饭盆，李然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算了，这次就不给你下药了。”
“汪汪汪~”
李然轻轻地把盆放在它的面前，然后飞速翻墙进入卫生中心。
跑的时候还一不小心把它的旧盆踩了一脚，本来就支离破碎，行将就木的饭盆在李然的这一脚下，算是彻底退役了。
“汪~~~~~~（悲伤）”
李然不敢回头，良心有点过不去。
但是仔细想想，这也算是帮它忘掉痛苦的过去了。这么一想，好像良心也没那么难过了。
我李然真是天才。
三楼，vvvvvip病房，长孙无垢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然：
“你要给我送终？”
“没错。”
“那这我得找小婧商量商量，师徒配也不是不行，我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小婧喜不喜欢比他小的。”
长孙无垢一脸认真思考的表情在李然拿出闹钟后变成了一脸懵逼。
“这个钟？”
“你怎么理解都行。”李然想着不能说太仔细，搞不清楚该怎么说，就：
yes or no？
or
“谁帮你选的？”
“一个酒保。”李然觉得这个还是实话实说好，其他可以混，分锅的时候绝对不沾。
长孙无垢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看起来今晚有人要遭重了。
“我走了，老孙头你不想我吗？”
“想。”
“有你这句话就好。以后有机会出来的话，我来看看你。”在李然的眼中，和他们这些精神病人相处反而更加轻松自在，有些心里话也只有和他们才能坦然说出来
李然走出精神病院，这一次，他要从大门出。
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主要是李然还是喜欢和人相处，不想和狗相处，大门那里只有门卫，围墙那有狗。
“卧槽，有病人要跑，快来人啊！”
李然看着门卫大爷那颤颤巍巍的脚步，嘴角微微抽搐，灵巧地绕过了一切阻碍，以他那一直翻墙的功底，轻轻松松地就逃脱了。
可惜的是这次，这条狗学聪明了，又是10分钟后，终于，在一个转角处，李然甩掉了它。
被一路撵的李然气喘吁吁地来到了李大爷的小卖部，
“来瓶可乐，要可口的，不要百事的，刷卡。”
“你小子偷看隔壁寡妇洗澡被逮了是吧？”李大爷掏出一个看起来崭新出厂的pos机，应该是新买的。
“不要把你想做的事说成是我想做的，ok？”李然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半瓶可乐见了底。
“你搞快点，给pos机开光是吧？一会儿人得来了。”看着李大爷小慢慢悠悠地拿着pos机和远处若隐若现的广场舞大妈队伍，李然有点急。
“你看，又急。”
“广场舞大妈要来了。”
嘀~
“刷完了，你可以滚了。”
“艹，你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为了防止李大爷一会儿拿着扫把干死自己，李然决定早点走。
在走之前，还要给最后一个人告别——那个在这里生活了10年，在滨海生活了18年的男孩。